果然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杀局!
只是这时候,他们不能充分利用这个局面,因为有人被女老大扣住了。我看见瘦矮的家伙开始往回跑,起初以为他是要去捡枪,结果发现根本不是,他所做的是纯粹的逃跑。更可恶的是:他的路线恰巧处于我和目标之间,使我一时无法开枪。
矮粗的家伙端着枪,抓着他带去的那个背包的袋子,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女老大也以同样的速度押着人质往后退,人质的身体挡住了对方很多个射击方向,这是个聪明的策略。
一直退到树林的边缘,女老大才放开了人质,那家伙亡命往回跑,我们的人则迅速躲进了树林。
瘦矮的家伙早已来到我们身边,挨了瘦长的家伙一拳头之后,趴在草丛里没了动静。眼看着女老大已经完全进入到了树林,我的枪再次响起,那个距离木船已经很近了的人质顿时倒地了。
我随后瞄着那些沙堆的边缘又开了几枪,迫使那些家伙全都趴在后面不敢动弹。他们布置好的局面瞬间变成了对他们极其不利的困局。我很清楚的知道他们的位置,可他们却寻不见我们的位置,胡乱的开枪没有实际效果,只能徒劳增加自己的危险,只能老老实实的躲着。
我没有再继续开枪,因为他们确实掩藏得很好。局面僵持了很久,我示意女老大和矮粗的家伙守在原地,我和瘦长的家伙迂回到那片奇怪的树林去。
在我们离开树丛的时候,女老大他们开枪做了掩护。敢情我们就是一个战斗小组,除了那个丢枪而逃的猥琐家伙。来到那片奇怪的树林后,我找了几块石头充当掩体,趴了下来,枪口正好指着他们的侧面。
两声枪响之后,倒下了两个,女老大他们的方向也传来了枪声,应该是由于他们中枪后身体露出了掩体,于是招致了那边的子弹。
剩下的三个家伙同时离开了沙堆,边胡乱的开火,边朝木船跑去。好家伙,全是AK!或者是和AK类似的枪。这要是由他们先发动攻击,我们根本顶不住一梭子弹的。
跑的最快的也只是挨到了木船的边缘,我们的子弹就将他的鲜血溅在了木板上,放射状的染红了一片。全搞定了,至于后边这三个家伙是谁击中的,我分不清楚,也没有必要去区分。
打扫战场很简单,把尸体拖下水,把木船点着了,就算完事。收获却不小,四把AK,一支双管的步枪,还有那个黑色的布包,他们打开之后,我看见白花花的全是钱。然而几秒钟之后,我就看见他们把那个袋子远远的抛到海里去了。我上前表示不解,一番艰难的解释之后,我才明白:那是假钱。
真是神奇,一个精心的骗局,一场煞费苦心的杀局,换来的是集体命丧海滩。好在大海广袤,并不嫌弃肮脏的尸身。但愿他们历经海水的浸泡,下辈子不再沾这路阴暗的勾当。
木船燃起的熊熊火焰像是标致着我们成功的旗帜,瘦矮的家伙突然发神经似的朝着木船把一支AK的弹匣全部打空。短暂的愕然之后,矮粗的家伙跑过去夺过了他的枪,一脚把他踹倒在沙地上。这家伙真是愚蠢,喜欢干这种毫无意义的蠢事,要知道对于靠枪谋生的人来说,子弹是极其珍贵的,怎能如此浪费?
算是从鬼门关前又闯过了一遭,我们再次回到了庙里,之后是吃饭、睡觉。原本这样的日子可以悠闲的享受几天,但这一次却不能,因为第二天的中午,我看见女老大和瘦长的家伙在嘀咕着什么,凑过去一看,边上是那个我先前认作毒品的包裹,已经打开了,果然是白色的粉末!但是瘦长的家伙突然抓了一把撒了出去。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毒品也是假的!
这事意味着我们的处境猛然变得极其糟糕。对方想杀人抢货,组织内部用假货供我们交易,这说明我们已经被组织抛弃,甚至是组织想要除去了的成员。要不然,为何用假毒品让我们去冒险?那可不就是送死的勾当?
这之后,女老大沉默了不少,瘦矮的家伙几番表现不利,遭受了一定程度上的冷遇,话也少了,唯独矮粗的家伙不知实情,和往常一样大大咧咧,不合事宜的开着自以为有趣的玩笑。
我开始另一种担心,担心遭受到来自他们组织的追杀,这完全是可能的,女老大一定没有处理好内部的关系,是利益分配不均还是不能完全听命?我不清楚,但情况一定不好。
原本还有一个奢望,希望他们会运送毒品去边境交易,如果这样,我可以趁机逃回国去。至于大姐的下落,在能够回国的情况下,只能放在第二位,因为我首先是一个士兵,一个带着任务出来却没有亲自报告任务情况的兵,其次才是老头子的女婿。
眼下看来,这奢望也成了肥皂泡了。我可不想无休止的介入他们的勾当,于是打定主意:有机会就离开!
我理想的机会是他们再次出动而把我留下。但现在不太可能了,因为某种程度上,我成了他们的悍将,岂有不带上之理?不过事情并非却无办法,一旦发现有出去的苗头,我就可以尝试装病什么的来达成这种条件。
打定主意后的第三天的午后,山谷里突然响起了枪声。
所有人都立即行动了起来,纷纷操起枪,开始装子弹。慌忙之后,我发现两个事情:第一,矮粗的家伙不在庙里,第二,女老大只穿了最最简约的贴身亵衣。照常理,女人总是会把衣衫整齐看做首要需求的,可她并非如此,而且是全然不顾,端着枪开始部署我们散开到不同的位置。
枪声似乎让她们很紧张,我却并不太在意,生死都已经不在乎了,况且潜意识里早已认定自己有死神掌控,又何来惊慌?
女老大握着手枪一步步朝门口走去,迎面而来的光亮照射出一幕撼人心魄的画面,纤毫毕现的妖娆之躯配上武器的生硬,别有一番让人悸动的美。我的眼光贴在她身上,记录着她每一个动作在身体上牵扯出的弧度,有像山包、有似洼地,整个一件巧夺天工的雕刻,更有流水的灵动、玉石的光泽……。
矮粗的家伙这个时候冲了进来,满头大汗的直嚷嚷,瘦长的家伙也凑了过去询问情况。我不明白其中意思,但猜度是他们组织内的人寻来了。理由很简单,用假货骗他们去交易目的就是除掉他们,既然不成,事情必定败露,无论从那个角度权衡,必欲除之。
然而他们的时机选得很糟糕,原本只有几支垃圾枪的我们此刻已经是人手一支AK了。女老大除外,她似乎更钟爱那支手枪。
他们商量一阵之后,示意我一起出去,我拼命的摇头。瘦长的家伙走过来使劲的想要说明什么。他越是着急,我越是不能明白,矮粗的家伙见状已经急躁得直跺脚了。女老大走了过来,拦住了瘦长的家伙根本无效的沟通,然后盯着我,摊开了双手,意思是问我怎么办。
我的直觉对方来的人一定不会很多,况且矮粗的家伙早已暴露我们的位置,此时冲出去无异于往枪口上撞。而且就算冲了出去,茫茫山林很难锁定目标,一旦陷入混乱,风险就将不可控制,那还不如设个迷局,赌上一把。
我比划了一番,让矮粗的家伙脱下衣服,包在一个木桶上,再用一条被褥塞了进去,伪装成矮粗家伙的样子放在床边,只露出一小部分,把一只老步枪搁在边上,枪口指着门口。然后我吩咐大家藏进女人的“房间”,在门口摆放了一些杂物,使外人不容易看出这是一个方便进人的角落,杂物摆放虽乱,却留出了一条通道,但在门口看过来,完全是杂乱无章的。
做完这一切,我把上次分得的那叠钱撒在了床边,外人进来看得满地的钱,必定诧异。而子弹的世界里,谁在关键时候走了神,死神就会盯上谁。他们也似乎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纷纷掏出钱了撒在地上,然后藏进了“房间”,开始等候。
瘦矮的家伙没有撒钱,我看得很清楚,他把手伸到腰间摸了半天,似乎掏不出来,折腾几下就拖过了撒钱的时机。
这样的人太会为自己打算,聪明得浑身都是心眼,却往往让死神讨厌,死在别人前边。只是自己在死之前,经常还在为自己的心计暗暗得意。
杂乱的脚步声开始由远及近,然后是悄无声息的寂静,没过几秒钟,一阵枪声响起,应该是站在门口朝里面扫射的。有几颗子弹击穿了门板,差点给我们造成危险。矮粗的家伙这时候等不及要冲出去,我暗暗使劲摁着他。
枪声陆续响起,不再有子弹穿过门板,我知道,他们在朝那个矮粗家伙的替身开枪。因为清晰的听见木桶发出的声响。随后枪声停了,响起了说话的声音,根据声音的不同,估计进来的大概有四、五个人。
时机很近了,因为有纸张的“哗啦”声响起了,他们开始捡钱了!太愚蠢了,难道还不知道那个伪装的目标已经证明这是一个局?居然敢这么放心的贪起财来。
我隐约想起一首歌,记不太清楚,似乎歌词里有说钱是杀人的刀。还有一句俗话:“人为财死”,果然都不假!
哗啦啦的声响更加纷杂了,他们的话语也急促了起来。是时候了,我示意瘦长的家伙:我先出去,过两秒钟之后,他再出去,就这样每过两秒冲出去一个,出去就开枪,要不停的跑,路线就是绕弯朝门口跑去。他们明白之后使劲的点了点头,我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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