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俊逸笑的狂,更笑的冷冽。
“雪儿,相信主子的话,主子绝不会骗你,文王他?”
“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们胡说,你们全都胡说八道,如果远哥哥是恶人,为何师傅还要将雪儿交于远哥哥照顾,如果远哥哥做尽坏事,为何对雪儿那般的好,他亲口说喜欢雪儿,爱?”
“好!好!我们胡说,我们抵毁你的远哥哥,你给我走,快回文王府找你的远哥哥去,快走!”南宫俊逸冰冷的吼着。
因愤怒红着小脸的雪儿狠狠看了看南宫俊逸与冷杰,绝然转身,飞身跑远。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南宫俊逸一声巨吼,一拳砸到了街角的灰石墙上。
“主子!”看着那瞬间渗出来的鲜血,冷杰惊呼道。
“南宫清远,他该死,我绝不会放过他,绝不会!”新仇旧恨,使得南宫俊逸险些咬碎钢牙。
“主子,雪儿要如何是好?那丫头太真,一旦知道了真相,她会不会?”冷杰满眼担心的说道。
无视那流血的左手,更好似感觉不到伤处的痛疼,南宫俊逸声音极为低沉的说道,“让冷夜给我盯紧文王府,尤其是雪儿,一旦有事,即刻禀报。神算子说的没错,那丫头既然认定了南宫清远,我们说得再多也是无意,真相虽然残忍,却最具说服力,最能让雪儿做出绝断。冷杰,神算子让我等,可是,我等得快要发疯了,我等了十几年,可是唯独雪儿的事,让我无法耐心的等下去,一看到南宫清远那虚假的笑,我就恶心,我恨不得撕烂他那张假脸!雪儿这个臭丫头,这个笨丫头,她的眼睛为何就看不清,看不清啊!”
冷杰未接话,只是深深重叹。
而一路狂奔回府的雪儿却未走大门,而是从王府外墙飞了进去,她现在什么人也不想见,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南宫俊逸疯狂的冷笑,冷杰满目浓烈的仇恨,深深印进了她的眼中,让她糊涂更迷茫。
穿过半月拱门,躲过所以下人,只身向荷塘而去,待行至假山石后,那梦中温柔的声音截住了雪儿的步子。
“随她去,山里的野丫头,本王的府里可容不下她。本王早就说过,毫无用处的人,根本没资格站于本王身边,更何况她那张丑陋的脸,让本王看着恶心,就算让她给本王提鞋,本王还觉得她的手脏呢!无需再理会她,让她自生自灭好了,她不是离不开神算子吗,兴许,住不下去了,她会去找那个老东西。”
“主子,您真不再等等看了!”
“哼,神算子,真是个狡猾的老匹夫,等?等来何用,没有他,本王依然做大事,早知如此,本王何苦在他们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气力,尤其那个丑丫头,每次对着她的那张丑脸笑,简直能让本王厌恶的吃不下饭,远哥哥?哈,真是可笑,我南宫清远怎么可能有那种劣质的妹妹,真是个蠢透了的丫头,给她点笑脸,再说上几句甜言蜜语,她真以为本王会喜欢她?会爱她?笑话,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那对说话的人越行越远,而假山后,雪儿如同石雕般呆呆而立,裙摆处,绣鞋上,甚至是脚下的泥土上,鲜红的血液绽放出绚烂却残忍的花朵,双手仍旧死死的握着,那鲜红的血液从掌中不断的滴下。
虚弱的身子如同被抽空一般,连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也荡然无存,雪儿滑坐到了地上,那尖利的假山石划破了雪儿娇嫩的后背,丝丝血迹印透那淡雅的衣衫。那双可与日月争辉的灵眸,毫无光彩,有的只是空洞而死寂,“野丫头,丑陋的脸让本王恶心,神算子这个老匹夫,她在痴心妄想,她连给本王提鞋都不配……”句句残忍的话,好似利刃再次将雪儿血迹斑斑的心,硬生生的分割成千片万片。
痛,从未有过的痛,痛的无法顺当的呼吸,痛,说不出喊不出,只能全数憋在心里,只能让那痛越来越强烈。
她会死吗,会不会就这么的痛死?师傅,雪儿,好痛,好痛啊!一滴晶莹终于在夜色中滑落,夜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伴随着风的嘶鸣声,黑暗中的假山石好似活过来的恶兽,只只向孤坐于地上的雪儿猛扑过来。没有人来,更绝不会有人来寻找她。脚麻了、腿麻了,整个身子都麻了,唯独那个碎成千片万片的心始终清醒。
雪儿就这么目光呆滞的在假山下坐了一整夜,不知天是几时亮的,不知掌心中的血是几时干的,更不知几时泪水变得绝堤,又是几时流尽流干。
一手扶着假山,一手扶着自己的心口,拖着麻木的双腿一步步艰难行进着。她要问清楚,她要亲眼看着那人,亲耳听着那人把话说清楚。
“雪儿,姑娘?”刘谦吃惊的问道,只不过一天未见,这丑丫头,怎么好似?鬼样子!
“我要见,远,文王!”雪儿面色平静,声音平淡的说道,无视刘谦,更无畏他会如何说,如何的阻拦自己,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扇她熟悉的房门。
“你,你这是什么鬼样子?一夜未归,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你?”
“我有话问你!”
雪儿刚要推门,南宫清远便自己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见到雪儿的第一句,使得腿脚疼麻的雪儿不禁轻颤。
那份冷、那份疏离让南宫清远稍稍清醒,仍有不耐的说道,“等我下朝后再说!”
“不行!不说清楚,今天休想离开府门半步!”雪儿厉声喝斥道。
南宫清远皱着眉头,强忍着怒气。
“你,你现在还喜欢我吗,哪怕一点点儿?我要听,真话!”如此简单的话却让雪儿费尽全力说出,那受伤的小手,在衣袖中又死死的握紧,她只问他喜欢与否,却不敢提那个曾经的爱字,哪怕他只喜欢自己一点点,那她破碎了一地的心,兴许会减少一丝一毫的疼痛,兴许会,可以深深的喘口大气。
南宫清远满身严肃甚至是严厉的看着雪儿,眼神不断变化着,莫非丑丫头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他就顺水将其推去,省得留在府中碍眼。
“你知道了对不对,你偷听了我跟刘谦的谈话对不对?”南宫清远狠厉的试探道。
“没错,我是听了,我听得清清楚楚,你不但厌恶我,更辱骂了我师傅!”雪儿强忍着内心的颤抖,恶狠狠的相对。
“哈哈哈,既然知道了,何必多此一举?神算子的徒弟不会这般不知趣吧!”
“你闭嘴,你没资格提我师傅一个字,你只要回答我,从始到终你只在利用我牵扯住我师傅,让他老人家信任你,更把我交托于你,而你,心里根本没有我,那些甜言蜜语都是骗我的,什么喜欢我,什么爱我,什么离不开我,全是骗人的对不对!”雪儿突然狂吼道。
面对雪儿严厉的质问,南宫清远竟然不羞不臊,满脸的泰然,眼中更是鄙视与不屑,那神情无不在说,是她傻、是她笨,从始到终都是她如同呆子一般任由他摆布,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南宫清远,南宫清远!你给我记住,由始到终,都是你在欠我跟师傅,我们不欠你分毫。你果然是世间最坏、最恶、最会骗人的魔鬼。我不要你后悔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我要让你记住,你是雪儿今生今世永远都不会原谅,都痛恨的人。”话落,不愿再看那无情人一眼,雪儿绝然飞身而去。
她雪儿再丑再不值钱却是师傅的宝,是灵山的宝,她怎能容许南宫清远那般践踏她的尊严,撕裂她的心,不可以,绝不可以。
“要毁到你文王府中去毁!”南宫俊逸当初的话,突然闪入雪儿的脑中,一丝夹杂着苦痛的惩罚之笑自雪儿的嘴角扩散开来。
南宫清远,看看你不屑的人,到底有何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