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舒安为了面子吃了许多辣椒,然后胃痛的几乎晕过去。季伯诚吓得大半夜冒着雪背着她把她送到医院里,听医生说她是吃辣椒太多导致胃溃疡发作以后,竟然吓得脸色煞白。
当然季伯诚并不知道舒安是为了逞能吃辣椒,后来也没舍得骂她,只是后来就不允许她在外面胡乱吃饭。
后来的后来,舒安特地做过几顿湘菜给秦慕笙,但他从来没有动过筷子。她很不明白的问他为什么不吃,“我记得从前你好喜欢吃呢!”她趴在桌子上,蔫蔫的望着桌子上几乎没动过筷子的菜。
秦慕笙拾起手帕优雅的擦擦唇片,看也没看她一眼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
之后,他漠然的离开了。舒安赌气把那些辣椒全部吃下去,当天晚上胃溃疡发作,烧的迷迷糊糊,疼的实在不能忍受,摸出电话给秦慕笙打过去,接起来的,却是个妖娆的女声,她说,“慕笙刚刚睡着呢,我好像不太方便叫醒他呢!”
手机掉落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的昏厥是痛苦,还是疼。
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是已经在医院了,但陪着她的是秦玖。秦玖说他替秦慕笙拿东西发现她发烧,就把她送到医院了。
舒安什么都没有说,躺在床上,泪水全部都落进头发里,湿透了枕巾。
想起这些,舒安面对着一桌子菜,没有半点胃口。
秦慕笙见她连筷子都没有动,柔声问,“不喜欢?这里的中国菜很地道,全部材料都是从国内来的。”
那又怎样?舒安想反问,但她没有,她只是如同他当日般优雅的抬起头对他说,“秦先生,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些小习惯。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些菜,而且过去许多年,我的口味已经完全改变了。”
说着她按铃,叫来侍者,随意点了份西餐牛排。
合上菜单,她从包里取出自己的信用卡递给侍者,说,“我的单独买单。”
侍者有些惶恐的看向秦慕笙,任何人都能感觉到那位先生散发出的刻骨寒意吧?
秦慕笙面色发青,眸光紧敛着面前的舒安,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漆黑一片。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胸口被什么东西冰凉的封住,手指甚至都在咯咯作响。可是那个女人仿佛毫不自知,仍然自顾自,做着找死的事情!
半晌,他却绅士的淡笑道,“随她的意。”
侍者立即为舒安买过单,匆匆逃跑了。
转过脸,舒安对秦慕笙露出温柔而且感激的微笑,耸耸肩带着稍稍抱歉的语气轻声道,“秦先生,谢谢你的绅士行为。我能为吃到我自己喜欢的食物高兴一下吗?”
“当然!”这声音,绝对称得上咬牙切齿!
“ok!”舒安端起酒杯冲着他在空中做个虚虚的碰杯动作,眯着眼睛歪歪俏皮的小脑袋扬起柔软的声调,“cheers!”
秦慕笙举杯,同样虚虚的碰了下,端起酒杯狠狠喝了口酒。鲜红的酒,像是只最最妖娆的红色狐狸在他面前舞动着,他眸光越来越深越来越沉,恨不能将眼前的女子彻底吸入自己的身体里,剥光吃尽,连骨头都不留!
好,季舒安,有你的!你最好真的别栽在我手里,否则,否则老子非让你知道男人的脾气不是那么好挑起来就不管的!
侍者将一份西冷牛排端上来,舒安温柔的对侍者道谢,那名侍者立刻满脸通红。小心翼翼瞥了眼秦慕笙,从口袋里摸出只本子抱在怀里问,“安小姐,能给我签个名吗?”
“没问题!”
舒安展现出她最迷人清新的笑容,春风和煦的接过侍者兴奋崇拜的递上来的本子,迅速将自己的名字签好递过去,凭空的一只手,却突然拦下来。舒安看着那只手的主人,微微一笑,“秦先生也要我的签名吗?”
“如果我要的话,就会想办法弄到华闻传媒股权转让的合同上。”
秦慕笙冷冷的回了一句,迅速在她的名字下面加了道日期,递给侍者。
侍者可怜巴巴的看着被加了日期的签名,抱着本子带着幽怨的表情下去了。
舒安耸耸肩,低头,却发现自己面前的牛排已经到了秦慕笙那里,他正在悉心的把牛排切成小块。
“我不喜欢那么小的牛排。”舒安咕嘟着,她其实很喜欢大块吃肉的感觉。
“你那个胃?”秦慕笙挑起眉眼瞥了她一眼,不无鄙夷得道,“处理得了吗?”
舒安瘪瘪嘴,没有吱声。她并不是没话回秦慕笙,而是知道今天她绝对不能再去挑战秦慕笙的底线,否则以他的性格必然不会放过自己。
舒安吃了他切成小块的牛排,秦慕笙却几乎吃了半桌子的菜,然后让侍者打包剩余的半分,准备带回去继续吃。
舒安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从侍者手里接过那些打包盒,以极度优雅的动作离开酒店,心中变出了本空白的十万个为什么!秦慕笙,他,转性了?
秦慕笙站在车门口对她招了招手,“舒安,快点。”
她一怔,忙跑下来钻进车里。那稍稍笨拙,甚至好像平衡都有些问题的小动作,终是愉悦了今天的秦慕笙。他坐进车里,唇角带了份邪肆的笑意。
其实舒安你说对了,我们的口味,恰恰相同。他眯起的眼里,闪过一丝狭促。
宴会开始前,舒安换好衣服出来,秦慕笙已经站在门口。他是站在她房间门的对面,双手肆意插在裤兜里,凝着她门侧的一张画。舒安开门的声音惊动到他,他回神看到她,淡薄的唇角扬起镶嵌在脸颊内的弧度,“很漂亮。”
简单的评价,但舒安却立刻错开了自己的眼睛。
她几乎从来没有在秦慕笙的眼里看到过那样明显的欣赏,他从不曾为她的哪一次装扮惊艳或者赞同过。他习惯的表情是冷冷的将信用卡递给店员或者直接起身走人,而且,他从来不陪她逛街,每次出现在她试衣服的店里都是来结账,然后带着她去参加一些私人聚会。
所以方才她的心狠狠的疼了,甚至有些酸涩的痛感。
“怎么了?”
秦慕笙微微俯下身子替她把耳边的发丝撩起到耳后,温润的气息仿佛要扑到她脸上。
“没什么。”舒安转身走开,路过秦慕笙刚刚看的那幅画她瞥了眼,脚步顿下。
“画工不错。”
秦慕笙站在她身后,轻笑着道。
“是吗?”舒安挑起眉端,缓缓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幼稚!”,转身走在前面。
他漆黑的眼底沉了沉,苦笑一声,陪伴在她身后走向外面的宴会厅。
那是一张赝品的‘向日葵’,临摹的技巧确实相当不错。但秦慕笙知道她所说的那两个字并非赠予这幅画,而是曾经的她自己,那个幼稚的舒安。
好像已经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舒安学习西方美术,油画画的非常不错,在当时的名媛界有些小小的名气,和滕绍被誉为‘双子星’。那时候她花了三天画出一幅临摹的极其精巧的向日葵拿去展览,几乎被人误解为原画。画展后她好说歹说要回那幅画,抱着画框跑到他家楼下,喊楼。
他从窗台上不耐烦的探出头来,她高高得举起自己的画,向日葵在黄昏的阳光里绽放着,仿佛风吹过,便能闻到麦浪的香气。然后舒安的脑袋露出来,冲着他喊,“慕笙哥,让我做你的向日葵好不好嘞?”
那天他父亲刚刚跳楼,他的母亲还在哭泣。他随手抓起件东西狠狠的砸下去,画板被砸空,她被砸的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整个人儿都吓傻了,他却关上窗户,从里面对她吼出一句,“季舒安,滚!”
几年后她来到他身边,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慕笙,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可是我仍然想做你的向日葵。”
他沉默许久,只给了她一句话,“我不需要。”
他的世界一片黑暗,不需要向日葵,不需要阳光。也不该,把那朵美丽的向日葵拉进他的世界里。
“秦先生!”
略带不满的娇柔声音从前方传来,秦慕笙恍惚回神,她正站在楼梯边缘优雅的对他笑着,眼睛眯在一起,明快而美丽。
秦慕笙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挽起她的小手送到臂弯间,侧脸看她。她却目视前方,并没有看他的意思。他略带失落的同样转过脸,带着她在众人的掌声、尖叫声和闪光灯中走下那条金黄色的阶梯。
她笑容得体典雅,温柔而疏离。那些闪光灯拼命聚焦在她身上。秦慕笙突然明白了,她变成了向日葵,但,不是他的那一朵sunshine。
“安小姐,请问您是在和秦先生拍拖吗?为什么您们会同时出现在宴会,请问关于修斯先生失踪的事件,您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情况?”
“秦先生,外界宣称您是因为安小姐才同意投入这部电影,现在您和安小姐同时出现,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其实早有私情?”
“安小姐,修斯先生失踪不到三个月您就与秦先生牵手,您是不是要说明和修斯先生的婚姻确实是炒作而真正拍拖的对象是秦先生呢?”
记者一连串的问题直到舒安和秦慕笙站在讲台上,主持人极力压了压手才告一段落。
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舒安刚刚拿到唇边,就听到旁边一道男声响起,“各位,首先我声明,和安同时出现是为了工作需要。我们是合作关系,如果今天是修斯先生在场,共同出现的将是我们两个。但是,修斯先生作为安的丈夫至今下落不明,我希望各位出于基本道德和人文关怀的精神,不要再提起类似的问题。安很难过,她能坚持拍摄完这部戏完全是为了完成修斯先生的愿望,我们也在尽力寻找修斯先生的任何线索,决不放弃。再次希望各位尊重安悲伤的权利和她今天的勇敢。” 前夫夜敲门: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