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东西怎么这么多?”
他蹙着眉头,这个女人简直要把房子填满,顾氏的总裁果然是有钱到全部用来烧钱吗?
“我,我……”
“砰!”
一堆布料从楼上落在嫣然头顶,她呆站着任由那些布料从身上滑落到满地狼藉,然而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得东西,毛巾,浴巾,甚至包括她精心布置得床单窗帘,她为他准备得毛巾浴巾,然后,她的整理箱,她的牙刷牙杯,她的所有所有的东西,都被他凌乱得堆在里面从楼上到了楼下。
“给你十分钟,从这里滚出去!”
他看着她的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和留恋,嫣然脑子突然清醒了些。她必须离开这儿了,他要和白晓冉结婚,他的房子从此属于别人,她的痕迹,甚至连孩子的痕迹都不能留下了。
嫣然心口疼的撕心裂肺,原来他是真的要跟她彻底决裂,分毫牵扯都不要。嫣然蹲下身,把衣裳一件件的放进箱子里,整理箱足足有两只,乱七八糟堆着她无从下手,可她还是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那些买给他的,一件件放在桌上。两年来她就是这样过的,买所有的东西,总记得买给他一份,情侣毛巾,情侣浴巾,牙杯,牙刷,牙刷每个月都会换上一支,双人床单,被罩。他生日的时候,她去给他买衣裳,冬天的时候,她记得买最新款的毛衣给他,夏天的时候,她总是习惯买一只茶叶枕头放在他的枕头上,现在,这些东西必须强行分离,她的在箱子里,他的,留在这里。
“廷焯,这只牙杯是你的,牙刷,毛巾,水杯,浴巾,还有衣服,睡衣,你都能穿,我就不……”
“哗啦!”
东西在凌乱中碎了一地,那些她买给他的东西,被他扫在地上如同她的心碎的一无所有。嫣然死命的捂住嘴唇,她不想哭,可是呜咽的声音从里面溢出来困难的呜咽着,她委屈得冲他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连她每天每天夜里唯一美好的梦都要撕碎?他不想要她,难道她对他有点留恋都不可以吗?
嫣然再也承受不住,她捂着嘴甩下东西逃出屋子冲上车,手忙脚乱得在包包里寻找着车钥匙。
离开这儿,这都是噩梦,离开就会醒来!
车后门打开,一件,两件,她收拾的东西全部进来。每一下,她都会瞪大眼睛一颤,车门砰的关上,嫣然手里好不容易找到的钥匙也掉落在车里。那些东西太重了,压在她心头,连喘气都困难。
“不要!”
的着东怎么。他把她拉下车,嫣然几乎要疯了,车是她的,是沈老爷子给她买的,不是沈廷焯的!可是下一秒钟,她就被扯到车门的另一端强行塞进去。门碰的合上,车子被沈廷焯发动,迅速窜出清水湾别墅。
“车,车不是你的。”
她倔强的望着他,大而空洞的眼里终于泛出一丝光芒。沈廷焯从侧视镜里看到反而松了口气,她再那样傻乎乎的看自己,先疯掉的肯定是他。
“放心,我对你的车没兴趣。”
讥讽的笑着,笑着看着她瞬间变青的小脸儿,握着方向盘的手便是一紧。沈廷焯紧闭上嘴巴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路程上。
“你要把我弄到哪儿?”
她声音里终于有了质问的口气,沈廷焯竟是满意的忍不住扬起唇角,然不过是转瞬即逝,嫣然没机会看到,因为她只有傻子一样盯着前方才能说出这些话,看着他,她是连思维都要停止了。他强迫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了他活着,但是已经不爱他,要和白晓冉结婚的事情,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半响,她才注意到,沈廷焯没有回答过她的问题,车子却朝着某个她完全不知道的方向开。
“你,你不会……”杀人灭口?
“你不是姘头多的很吗?随便找一个让你住在那儿,应该很愿意吧?”沈廷焯讥讽的声音随着嫣然的不妙的幻想传来,她咽了咽唾沫,委屈的反问“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些?我并没有纠缠你。”1a245。
“是吗?”沈廷焯冷笑着,好像在说那刚刚那些东西算什么?
“我留着,只是,只是想让你自己处理。”你已经处理了,把我的心也彻底揉碎了。你总是有这样的能力,轻而易举得毁掉我所有的美好,就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就可以任意的折磨我!
他仍然没有回答,大概是认为他已经处理了吧!嫣然苦笑着,望向窗外。其实她看的并非窗外得风景,而是窗子上他的侧脸。两年不见,他还是那样英俊啊,可是人心怎么就如此异变?
莫名的,嫣然觉得窗子里得沈廷焯笑了,他侧过脸看着她,目光里是深深的疼惜,她仿佛听到他说傻丫头啊,我真不舍得欺负你,可是,就像两年前,我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等这件事结束,求上天还给我机会守着你吧!
她猛地扭头,一道刺目的光遮挡了她的视线,嫣然看清放大的货车的瞬间扑向心里沈廷焯的方向,背后刺痛,她闷哼着重重摔进曾经熟悉的怀抱,尖锐绝望的声音响在耳畔,她突然想起看过的一本小说里的题目‘走不完的回家路’,那个男主角和他的车掉进江水里从此远离了女人,她只觉得胸口疼的厉害,恐惧和疼痛的泪涌出来,要是此刻死了,她能和他在一起,小宝该怎么办?
“然然!”
是谁在叫她?
“然然,你醒醒!”
是他的声音,是他,他还活着。嫣然无力得笑了,他活着,真好,真好,只要他活着……眼前最后的光明灭了,铺天盖地得黑暗中她对着天空说廷焯啊,我若是那个男主角,死的时候我一定会想,幸好爱着的人还活着,幸好,你还活着!
手术室的灯亮起,空荡的医院走廊上传来奔跑的声音,陆彦之望着那盏灯停下,扭头盯着呆坐在椅子上的沈廷焯,强压着愤怒走到他面前,沉声问“她怎么会出事?”
“救我。”
他只回答了两个字,为了救他,她把自己当成了逃生气垫,挡在他面前让他没有受到撞车的冲击,而撞车的原因是他驾驶时候分心。沈廷焯的心口不断跳动着,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忍着心口的剧痛,才能让眼泪不至于落下。
“救你?”
陆彦之苍凉得扯着笑容,救他,那么谁告诉他此刻应该在家里吃着晚餐的她怎么出现在医院!他第一次选择离开她,第一次没有陪着她,就出了这样的事情,陆彦之恨,都不知道该恨自己还是沈廷焯!
“如果你不出现,她现在,会在那个客厅里按照你的要求喝一碗粥,吃点小菜,然后给在美国的小宝打个电话,沈廷焯,你回答我,她怎么会出现在去我家的路上!”
沉默,长久的沉默里,只有他的话响着无尽的回音。
陆彦之跌坐进离手术室最远的椅子里,眼眸坚韧。如果可以,沈廷焯,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不是爱她的机会,而是伤害她的机会。无论你是为了做什么,伤害到她,是我现在看到唯一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