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没骗你!”他努力扭过她瘦弱的肩,漆黑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心疼,白希的面庞里深嵌的眼眶里泛出丝疲惫的青色,他深深凝视着她干净的眼睛,仿佛要把她完全吸进去似的一字一顿告诉她“顾嫣然,沈廷焯要娶你,要和你在教堂举行婚礼,要给你幸福,要你被他拥在羽翼下,被他呵护,被他爱,被他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一辈子,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愿意吗?”
“我愿意!”
嫣然迫不及待得回答,接着却如走了气的皮球般低声嘟囔“又做梦了……”
“没有做梦,顾嫣然!”
沈廷焯气得只差崩溃,他的小东西怎么可以在关键时刻犯糊涂!
“胡说,沈廷焯哪会求婚啊!”
她翻了翻眼皮推他,小手落在他胸膛的瞬间,突然泪落如雨,她是做梦了,做梦了才会被他抱在怀里!
抓狂了,彻底要被气废了!
“沈廷焯为什么不会求婚?不管了,反正我愿意,你已经答应了!”他气得头晕,抱着她冲牧师怒吼“然后做什么?”
“啊?”
牧师晕晕的发出个语气词,尴尬的咳两声无奈点点头“好吧,接下来,新郎,你可以拥吻你的新娘!”
嗯,总算说了句有道理的话。 沈廷焯暗想着霸道的捧起她柔软的小脑袋,薄唇温柔的封住了她那早已you惑得他心痒难耐的纷嫩唇片。
唔……嫣然睁大无辜的双眸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男人,泛着泪意的眼眶瞬间滚落清澈的泪珠到他们相交的唇齿间,沈廷焯睁开双眼深情凝视着她的眼睛,灼热的目光惊得她如小鹿般匆忙合上眼皮,薄薄的唇片便泛起邪气的笑容,他加深了那个吻,突破她洁白的贝齿舌尖灵活的探入她檀口之中吮吸着怀念的丝丝甜蜜味道,她便轻轻颤抖起来,泪珠如雨滚落下来,伸出小手情不自禁抱住他的脖颈迎合着他的唇片将自己的呼吸交付给他,两两相合,在阳光的沐浴中忘却身在何方。
直到,彼此再也无法透过对方呼吸,才松开对方,他温热的额头抵在她冰凉的额前,深沉的注目着她的眼睛,爱惜得抚摸着她的脸颊。
“顾嫣然,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沈廷焯正式的妻子。有上帝为证,永生不许反悔,记住了吗?”
她小脸儿被吻得通红,迎上他的眼睛,委屈的反问“那,下辈子呢?”
“下辈子,下下辈子,无论轮回几世,我都要找到你,让你如今日般,做我沈廷焯永爱的女人!”
他霸道的咬着她的唇片,想要再次含住。嫣然忙躲过去,她不行了,再这样肯定会窒息晕倒,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衫领子调皮的笑着“不行,下辈子我答应别人了……”
“什么!”
沈廷焯大惊,抓住她的小手严肃的问“你答应谁了?如果他下辈子转猪难道你也跟着?”
她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嘟起可爱的小嘴唇轻轻的道“答应的那个人住在我家旁边,说,下辈子要和我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顾嫣然!”
小丫头,居然在调戏他!沈廷焯气恨又无奈得吻上她的唇片,细细呢喃着“我爱你”,肆意怜爱。
布拉格旧城广场的钟声伴着唱诗的歌声传来,洪钟中白鸽环绕着圣维塔大教堂金彩的塔尖飞翔而过,将一片片洁白的羽毛遗落在人间。教堂外知更鸟鸣唱着爱情圣魂的歌曲,一声声,穿越古老的查理大桥而来嵌入相爱之人的灵魂,让他们无论经历坎坷痛苦,都能轻易找到曾经遗落在彼此心底的那颗心。
“我们曾经约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使经历死亡,胸脯染满鲜血,有知更鸟导航,你必将找到我的位置。”
“我们曾经说过沈园花开,回眸相爱。即使经历死别,互相舔舐伤口,有知更鸟导航,你必将回到我的身边。亲爱的,向前走,到达我们重新开始的地方。”经年之后,白发苍苍的她在铺满阳光的卧室里坐在绒绒的地毯上翻出泛黄得便签时,脸上还是会泛出红润的笑容,然后她笑着说“廷焯,这大概是你此生说过最浪漫过的话了!”就能听到他醇厚的声音一如当年响在她耳畔“我的小东西,那大概也是圣维塔大教堂举办过的最奇特的婚礼!”
所以他们会记得,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所以他们会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依然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一起走,走到他们下一个重新开始的地方……
布拉格的夜色渐渐降临,帷幕的天空里星星近的仿佛触手可及,她伸出没有被他拉住的那只手,指尖恰恰扣在启明星的位置,突然轻而调皮的笑出声音?
“笑什么?”
他自怀中低头俯视着她,顺手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裸露的肩上。
“沈廷焯。”她唤他,他却拧眉,不理她。
“沈廷焯?”她仰起头,看清他板着脸不高兴,困惑的蹙起眉端。
“不许叫名字!”
他凶巴巴的伸出手,弹了下她闷闷的小脑袋。从前都是廷焯啊,老公的叫他,隔了几年就这么生分了?
“唔,好吧。”她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那就,阿焯吧!”她学着白晓冉的口气坏笑着看向他,果然沈廷焯的脸色变了,不过变得貌似……不太好!
他站住,严肃的抱住她的小身子让她不得不在他怀里仰起头看他,看着他眼里深刻的痛苦“然然,那是我人生中最痛苦最屈辱的日子,我亲眼看着我心爱的女人受伤,每一刻都在被凌迟,所以我求求你,忘掉那些,全部都忘掉!”他的认真,他的严厉,他的祈求,他的爱怜,引得她心口一颤,泪湿了眼眶。
真傻,她从来都没有怨过他啊!她侧过脸,让自己的脸颊贴在他胸口,因她这亲密的动作,他的身体慢慢放松。她侧过脸伸出手指着布拉格城堡上那寸天空,寻找到因为他突然打断而斗转星移的星星。
“廷焯,你看,启明星!”
他顺着她细白的手指仰起头,却含笑着落在她和月色一样洁白的指尖,很想很想,就这样握住温暖她。
“你知道吗,启明星对我们来说,有特别的故事!”
她回头,灼热的目光充满希望的望着他漆黑的深眸。
他沉默着,目光里有一丝悲伤和愧疚,他竟然不知道对他们来说特别的故事!
那微微的不解被她看在眼中,轻微的不安也让她心头颤动,他是这样怕失去自己呵,竟然会在无法回答她问题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她就忍不住低头认认真真的让自己的手指钻进他的大掌里,好像有种他又会突然消失的担忧,他顺着她的小手低头,满是抱歉的抚摸着她的小脸儿“对不起然然,我不知道。”
说出这句话对他来说太难太难,他习惯了他曾经悄然陪伴她走过,对她的所有都了如指掌,亲密无间,突然有天发现她的世界也有他不了解的过去时,空虚的害怕。就像曾经他以为她死去的那些日子。
嫣然仰起小脸儿,坏坏的笑起来。
“你当然不知道!”
“然然……”
他有些急切,急得手心竟然都冒汗,她的小手顺着缝隙滑下来些,他忙乱的抓着,却发现她已经把手抽出来,浑身瞬间僵硬的紧绷起来,他的然然,要是生气走了怎么办?
“傻瓜!”她举起胳膊突然勾住他的脖子,沈廷焯浑身一松,微微俯身狠狠得抱起她,感觉她热乎乎湿漉漉的气息扑打在脸上,“你第一次偷偷跑到我家花园的时候,就在启明星的位置坐着。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启明星吗?”
“不会是因为偷偷暗恋我吧?”
居然吓唬他,真是个小坏蛋,他想着就忍不住坏笑着去啄她软软的小嘴唇。虽然他知道答案肯定不是,傻乎乎的顾嫣然大概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她的逸轩哥哥,想到这里,沈廷焯又开始不舒服,他守了她这么多年居然后来那丫头暗恋别人,真是岂有此理!
“才不是呢!”嫣然眨眨眼皮扔给沈廷焯个小卫生球“是因为孤儿院的修女总是说,天上的星星是妈妈的眼睛。我就想,我妈妈的眼睛一定是最亮最亮的那个,所以,启明星就是我妈妈啦!”
她说着小脸儿染上了兴奋,沈廷焯心疼的抱紧她,“然然,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想妈妈的机会,我就是你全部的亲人。”
他就是她全部的亲人,这样的话,好温馨,比天下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好听,只是很容易让人感动的想哭,爱哭的嫣然眼前又是雾蒙蒙的,她使劲点头,眼里的雾水凝结成泪珠落下来砸在沈廷焯胸口,湿了一片衣衫,她傻笑着说“我看到你从启明星的位置出来,就想你一定是妈妈带给我的哥哥,所以,我才舍得让你玩儿我的秋千!慕轩哥和逸轩哥,都没有玩儿过呢!”
一时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又如同孩子般。沈廷焯暗笑着,他的然然啊,到底还是长不大的孩子。
可难道她说错了吗?没有,他就是她妈妈派来照顾她保护她爱她的人,所以,他要用后半生让她活在蜜罐里。
“廷焯,那是哪儿?”
她的细白的手指映衬在河里,指着伏尔塔瓦河面上横跨的大桥。
“查理大桥,建于1357年,是历代国王加冕的必经之路。”
他一如曾经般无所不知得回答她的问题,她明媚的大眼睛闪过道璀璨的光芒,仰起头问“廷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明了的笑着,他低头看着她回答“因为我的然然说想到布拉格度蜜月啊!”
“是吗?”
她背着双手如小女孩儿般欢笑着奔上查理大桥,一尊一尊雕像数着,攀上其中一尊伸着手抹人家光着的脚。沈廷焯无奈的护住她的后背免得她摔下去,蹙着眉尖困惑得问“摸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