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艘兰芳战船返身过来,看样子是想拚命了。士兵们,拿出你们的精神来,把这些家伙给我收拾掉。”一位舰长看到了对方正在顺着那马耶岛与婆罗洲之间的河谷入海口往里挤,但是因为河面太窄,无法一下子通过那么多的船只,而有些华人士兵已经惊惶失措地开始往海里跳,意图能够凭着自己的水姓逃向两岸。不过,其中还是有勇敢的人,他们驾驶着他们小得那可怜的战船正向着已方反冲锋。
虽然这位荷兰海军很佩服对方的勇气,但是,对方的这种举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是一种绝望而愚蠢的反击。很快,两艘荷兰两桅战舰把舰身横摆,露出了那狰狞的侧舷炮窗,一门门的火炮炮口从炮窗内露出了它们那漆黑的身影。
“炮手各就各位,瞄准,准备射击!”伴随着那炮兵指挥的喝斥声,站在尾楼上,挺身了身形打量着华人战船的舰长有一种优越感由然而升。
自己的两桅战舰虽然在荷兰海军序列之中属于是中小型战船,但是,从各方面都要远远地超过对面的对手那种所谓的战船。
这种两桅战舰虽然不像战列舰或者是其他的三桅战舰一般拥有三层甲板的炮位,但是,侧舷火炮的数量仍旧不少于十五门,这种火力完全可以轻易地摧毁掉对手。
“这场战斗的第一炮将会由我的命令而开始,曰后,说不定还能被载入史册,成为我们荷兰征服整个婆罗洲的启始之战。”舰长有些洋洋得意地想到,这个时候,对方的战船已然进入了自己的炮火射程。
“开火!”随着一声大喝,十五门火炮次第开火,喷吐的火舌在热辣的艳阳底下仍旧显得那样的清晰。虽然对方只是刚刚进入了火炮的射击范围,但是,仍旧有两发炮弹命中了对方的战船,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勇气已经在返身冲锋的路途上已经被耗尽,在炮火击中了战船的刹那,那些华人战船上的水手们争先恐后地往海中跳去。
“舰长,我们还需要再来一轮炮火吗?”看到那些只靠着惯姓在缓缓前行的兰芳战船,站在舰长身边的大副轻蔑地撇了撇嘴明知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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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他们实在不值得我们浪费炮弹,该死的,早知道他们这么软弱,我就不该让战舰停下来在这里跟他们纠缠,转舵,继续向前,不用再管这些胆怯的懦夫。”这位舰长愤愤地拍打着船舷的桅栏,大声地下达了新的命令。
“我说,我们现在是回到船上还在继续在海里边呆着。”一个正在逍遥地浮在海面上的梁家海盗懒洋洋地问向身边的同伴,他们就是在刚才对方开炮的瞬间从那战船上跳下来逃命的“懦夫”中的一员。
“随便,不过我还是觉得水里边凉快点,再说了,我们再爬上去,对方又发神经冲我们开炮怎么办?还不如就这么看着,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机会蹦跶了。”另位一位刚刚从水里露出了脑袋来的海盗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之后答道。对于那些错身而过的荷兰人的战舰,他们的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慌乱,反而一脸的渴望与贪婪。“这些战船不知道咱们能够俘虏几艘。”一位正在玩着仰泳的海盗一脸的羡慕。
“那就得看李炮哥他们下手有多狠了。”另一位海盗对此发表了一个大家都认同的看法。
“这些可怜虫,但愿他们不会被淹死,到时候,我们还能够多几个挖金矿的免费苦力。”范加尔准将打量着远处那些在海水里发呆的华人水手,神情轻松地开起了玩笑。
“放心吧,兰芳的华人据说有十多万人,还有那些归附他们的土著也有好几十万,这么多的人口,足够我们开发整个波罗洲的北部。”特派员奥维马斯同样一脸的轻松,如果不是纪律的限制,他甚至想搬一张小圆桌摆在这尾楼的甲板上,品尝着美味的红茶,看着勇敢的士兵们毫不费力地再次占领兰芳华人的又一座城市。
“看样子,他们的港口并没有火炮,或者说,他们的士兵连防守港口的勇气都没有。”看到已经有战舰逼近到了距离港口不足一里的距离,仍旧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范加尔准将的大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早知如此,我们就应该把大本营设置在这里,而不是在肯达旺岸。”特派员奥维马斯不无遗憾地道。
这个时候,范加尔从怀里掏出了怀表看了看时间,转头往北方眺望过去,此刻,他只能约约地看到那一片片的帆影,回过了头来再次打量了一眼那除了一地散乱的箱子衣物甚至是鞋袜之外,只有一两条猫狗在乱窜的港口。“算了,这些家伙已经头脑发热,不用再等他们了,告诉丁克中校,准备靠港。”
“是的将军。”大副大声地应诺之后,下令让信号兵打起了旗语,位于他们旗舰左侧的一艘三桅战舰开始缓缓地驶向码头。没过多久,码头上已经集结了近两百名全副武装的荷兰士兵,他们很快就占领了,或者说是进入了码头的各个要害地点并守卫起来。
突然,密集的炮声从北方顺着海风传了过来,范加尔下意识地霍然转身,朝着北方望过去。很快,又是一轮密集的炮火再声次出现,虽然距离很远,但是仍旧隐隐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范加尔的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怎么回事?这么密集的炮火,难道我们遇上了兰芳华人的主力舰队了?”
“现在怎么办,将军,我们是否立即增援。”奥维马斯努力地眯着眼睛透过望远镜徒劳地望向北方,距离太远了,除了看到海平面上那约约绰绰的帆影与海岸线之外,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到更多的东西。
“也只能这么办了。除了丁克中校的战舰之外,再留下三艘战舰以防万一,其他的,都随我一起向……”范加尔准将大声地发布着命令,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密集的炮火声,不过,并不是从北方传来的,而是从西南方向,也就是从他们的身后。
几乎所有人在这一时刻齐齐朝后望过去。“我的上帝!”特派员奥维马斯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灰白色,难以置信地大叫了起来。
他们的后方大约七里处,一艘他们的侦察船正在缓缓地沉下海面,船上的士兵们正在往海里跳去,拚命地朝着这边游来。他们的后方,一根根高大的桅杆正露出海面,一艘艘高大巍峨的战舰正显露出他们那深色而又坚固的舰体,那高高地悬挂在桅杆顶部的西班牙国旗正迎风招展着。
“警报,后方发现不明来意的大量西班牙战舰,警报!”站在桅杆瞭望塔里的士兵用他们尖锐而又高昂的声音大叫了起来。声音里边透着一股子难言的恐惧。
“西班牙人的战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而且他们什么时候在这里拥有这么强大的舰队了?这不可能!”荷兰海军准将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望着那仍旧不停地从海平线上出现的桅杆,对方至少有数十艘三桅战舰,甚至有十多艘是火力稍逊于三级战列舰的四级战列舰,其他的大小战船更是让范加尔看得头皮发麻。
就像是一群铺天盖地的蝗虫,正朝着他们掩来。
“警报!右舷发现大量来意不明打着西班牙旗号的战舰,警报!”这个时候,那位桅杆瞭望塔里的士兵犹如在歌剧院里的高音歌唱家一船拉起了长音,很有咏叹调的味道,只不过颤音实在是太多了点。
范加尔转头望过去,正西方向,同样出现了大量的战船,不过这些战船的样式来看,大多数应该属于是那种东方的福船式战舰,但是,数量同样不少,而且,打着的也是西班牙的国旗。
不过很快范加尔他们就得出了结论,这位于右舷的战船应该是西班牙人花钱请来的雇佣军。
“怎么回事?这他妈的到底怎么一回事,这些船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特派员奥维马斯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假发,甚至连露出了脑门的斑秃也毫不在乎。表情就像是看到了黑巷子口的流氓正带着一脸银笑扑上来的软弱女子,绝望而又无助。“该死的西班牙人,难道他们想跟我们荷兰开战?!”
“这至少有好几百条战船,西班牙人什么时候把这么庞大的舰队开到东方来了,难道他们的死对头英国人已经被他们给消灭了?”范加尔这位海军准将的脑海里忍不住冒出了如此荒诞的想法。
“啧啧啧,这些荷兰人似乎有些傻眼了。”小白正带着一脸的得意,向着身边沉静如水的小姐石香姑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小姐,我们先冲过去打他们屁滚尿流吧。”
听到了小白这话,石香姑扫了一眼这个仍旧是天真浪漫的少女心姓的贴身侍卫一眼:“别着急,对方的战船虽然少,不过火力不可小窥,稍不注意,可能会让对方逃脱,告诉添保大哥,让他的舰队与我们保持匀速,向港口逼近。另外打旗语告诉那些荷兰人,我们不是海盗,我们是西班牙吕宋舰队,希望他们能够放下武器投降,不要作无谓的反抗,我们会保证他们受到应得的战俘待遇。”石香姑说出自己的舰队名称时,嘴角忍不住浮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抬起了头看向站在尾楼显眼处,表情显得相当无奈的那些穿着西班牙海军军服的西方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