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那位死猪一样的额布加被拖到了门口。扔在了那台阶上之后,现场又变成了一片死寂,莫参领呆滞地看着那具肥胖无比的身形,那张脸就像是扔在菜场巷子口让人踩了无数脚印的苦瓜。?
“梁鹏飞,你把都统大人怎么了?!你这简直就是在造反!”看着死猪一样的额都统,莫参领愤怒得口不择言。?
“我造你妈!”梁鹏飞不屑地撇了撇嘴。“莫参领,老子要真造反,先把你丫给宰了。现在,乘老子心情还好,快滚开!”梁鹏飞的怒吼声震得那寺院门房嗡嗡作响。?
听到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在场的所有八旗兵丁全都目瞪口呆,包括那位匆匆赶来的新任广州知府李毓元,此刻,李毓元觉得自己是他娘的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什么事不好管,偏偏遇上俩硬茬,那位八旗左都统不用说了,人家是堂堂的八旗上族,皇室宗亲,可这边这位梁总兵虽然不是什么勋贵,可问题是人家是大名鼎鼎的梁屠夫。残忍好杀,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搭在了他的手中,让他拖下马来的官员也都是牛叉叉的,可是人家却屁事也没。?
如今,更是凭着一镇水师把持珠江口岸,那些把大清国闹得天翻地覆的英吉利人,硬是没有敢越雷池一步,老老实实地呆在香港岛,别说是个人,就算是只老鼠也没有窜过界。?
虽说这一两年来,梁总兵没有什么作战的机会,可是时不时提溜着一串西方海盗或者是走私商人的脑袋,仿佛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两广百姓和官吏,千万不要忽视他这个煞神一样的存在。就是这么个强势的人物,也绝对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四品官能得罪得了的。?
伸手擦着那从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一个劲地在心里边狂骂那个班头怎么还不把人给请来,在那一群青褂大汉亮出了身份的瞬间,才来没多久就李毓元就知道坏菜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自己管得了的,所以立即吩咐了役差骑马直奔总督府而去,可到了现在,怎么还没有来人??
莫参领目瞪口呆,张着嘴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威胁这个把额布加揍成了死狗的梁鹏飞,而那位李毓元又满怀心事,至于那些平日里除了欺负老百姓再没干过啥好事的八旗兵丁陡然遇上了像梁鹏飞这样又狠又黑的硬茬,平日里拿来吓呼小老百姓的八旗身份不管用之后。他们也全都成了一群动过缩脖手术的长颈陆,全装起了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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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此刻突然之间发现,这个梁鹏飞虽然脾气又臭又硬,可是这一刻,却骂得让人份外解气,要不是还记恨这家伙刚才臭骂自己一顿的旧怨,说不定都要鼓掌叫好了。?
看着对面那上千号密密麻麻的八旗兵丁,原本应该心惊胆战的自己却是那样的心安,仿佛他身上传来的热力,还有那强有力的双臂能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蹄声,快马,急促的脚步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梁鹏飞看着那些出现在路口的大队清兵,驱散了那些围堵在大道上的八旗兵丁,径直冲了进来,为首者一身三品武将袍服,手按腰刀,纵马直抵寺门前十数步外,扫了一眼那依偎在梁鹏飞的怀里,好奇地眨着一双动人眼眸的绝色佳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然后据傲地坐在马背上凛然望向梁鹏飞。?
“总督府督标副将唐良。”白书生在梁鹏飞的耳边小声地道:“新来的,不到两月,大人您应该没见过。”?
梁鹏飞眯起了眼睛,危险的光芒在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他身后的那些亲兵们全都枪在手,刀出鞘之后,再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一双双冷冽的视线也全落在了这位总督府督标副将的身上,可这群亲兵越是沉默,却越让人觉得害怕。?
那位原本想摆摆总督府督标副将的谱的唐良觉得那一双双阴冷的目光刺得骨头发冷,而梁鹏飞的视线,却让他觉得就像是一头饥饿到极点的猛兽,正在审视着一头肥美的猎物,随时会展露出它那狰狞的獠牙和利爪。?
这个时候,梁鹏飞缓缓地开了口:“唐副将,你站在本总兵的跟前半天了,怎么,是不是准备拦着梁某人的路啊?”梁鹏飞声音低沉浑厚,不怒自威。?
“末将督标副将唐良见过梁总兵。”听到了梁鹏飞那嚣张到极点的话,唐良脸色微变,可是,梁鹏飞却也没有说错,唐良只能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跳下了马来,向梁鹏飞生硬地生了一礼:“奉总督大人之令,请梁总兵、额都统往总督府一行。”?
“好,很好,一个堂堂的满八旗左都统。一个堂堂的虎门镇水师总兵,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在光孝寺里大打出手,你们成何体统?!”长麟面色铁青地看着这两位站在厅中的朝庭大员,一个是堂堂二品总兵,另一位也是堂堂的二品八旗左都统,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两位堂堂的朝庭大员,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虽然长麟承认,站在那厅外的那位女子确实够俊俏的。?
“总督大人,是他,是他无理取闹,末将在那光孝寺中,见那女子长得花容月貌,心生仰慕,上前去搭几句话难道也有错不成?”已经换掉了那一身尿骚味的官服的额布加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悠然地抬脸看着房梁的梁鹏飞,咬牙切齿地道:“他居然闯了进来,不问清红皂白,就拿枪威逼末将,大人,这可是重罪,请大人将其锁拿治罪。”?
“治你根鸟毛。”梁鹏飞斜挑着眼角。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你……”气的那额布加差点脑溢血昏死过去,哆嗦着嘴皮子,伸着手指头指着梁鹏飞,肥脸憋成了猪肝色,两眼喷火,要是他的目光有杀伤力的话,梁鹏飞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梁总兵,不得无礼!此乃总督府大堂,岂是容你胡言乱语之地,还不快快向总督大人请罪。”旁边那王守礼大手一拍桌案,沉声喝道。?
他这么一咋呼。原本气歪了鼻子的长麟也只得悻悻地冷哼了一声,神色不善地打量着梁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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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大人,末将一时气恼,还请总督大人务怪。”梁鹏飞恭顺无比地向着那长麟长施了一礼,显得十分沉痛地道,让那长麟根本就发不出火来。?
在场的几位官员全都表情古怪到了极点,原本是来给总督长麟拜年,结果居然撞上这么一幢妙事,不看白不看,反正那些广州八旗确实他娘的实在是太人渣了点,每天都不知道要出多少破事,别说是广州城里,就算是广州城郊,一听到八旗兵丁巡训,保证鸡飞狗跳,可以用天怒人怨来形容亦不为过。?
虽然这些官吏对于凶名赫赫的梁屠夫印象不佳,可是,跟这些骄傲霸道,几乎没卖过两广官员面子的八旗而言,不论是心理上还是道义上都更倾向梁鹏飞这边。?
而听到梁鹏飞嘴里边冒出来的粗话,几个官员差点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憋住,不过全都心里边直喊痛快。?
广州将军福昌冷哼了一声,扫了在场的官员一眼,掠过了梁鹏飞那张恭敬得找不出一丝破绽的表情,最后落在了那位站在那门阶外的女子身上,虽然摆出了一副朝庭大员的官威,不过,那双眼里边不加掩饰的贪婪与占有比之那额布加更甚。?
这个时候,总督长麟阴沉着脸冷冷地道。“梁总兵,给本督老老实实说话,额大人已经说过了,现在该你了。”?
“总督大人,下官原本在家中呆着……”梁鹏飞没有丝毫的隐瞒,把事情的从头倒尾经过细细地述说了一遍,当然,至于自己暴揍那额布加的事情。自然被他用春秋笔法一改,只不过不小心碰了那位额大人一下而已。?
额布加气的嘴皮子直哆嗦,可也不好意思再丢上一次脸,说让这家伙踹得屁滚尿流,那么,他这张脸可真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等那梁鹏飞一五一十地说完,这下,厅内变成了一片死寂。那额布加眼珠子一转,不甘地叫起屈来,总之一句话,这事,绝对是梁鹏飞污蔑捏造,无中生有。?
虽然在场的所有官员都知道这位额布加额大人是什么东西,哦不,应该是大伙都知道他不是个东西,可问题是,那两广总督长麟和广州将军都不发话,谁又愿意来触这个霉头,大伙都还等着升官发财,可没有人愿意像梁鹏飞那股当个见义勇为,仗义执言的二杆子。?
就算是那位与梁鹏飞关系极铁的王守礼此刻也不好说话,毕竟,这牵扯着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朝庭的体面。?
没错,就是朝庭的体面,在这些官吏的眼中,在满朝文武的眼里,小民的生死,又怎么能抵得过朝庭的脸面??
梁鹏飞冷眼看那唾沫横飞的额布加还有在场默然无语的诸位官员,心中冷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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