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章 大结局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李冉蹲下,看着顾昊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挑眉:“你——怎么样?”
“快看看她!”顾昊冲他摆摆手。舒悫鹉琻
李冉抬手翻开苏‘迷’凉的眼皮,之后又拿起仪器简单检查一下:“有点麻烦,但是小命是保住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赶紧抢救。”顾昊‘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身边的人马上弯腰,他抓了一只臂膀,站起了身,苦笑道,“这心里的弦一松,觉得浑身都是倦的。”
“只是倦就好了,估计你浑身肌‘肉’都要酸痛好久的,你个不要命的。”李冉认真地打量他的模样,他刚刚在上边飞着,只是怕惊扰了他的心神,才没有降落,那么危险的地方,他真豁得出去。
“呵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赶紧点。”顾昊说着脱下身上湿透了的白‘色’贴身背心,换上司机递过来的上衣。
在李冉的指挥下,专业的医护人员小心地把苏‘迷’凉抬上了担架,送上了直升机。
顾昊‘交’代了司机两句,让他后续督查抓捕周金宇,又向在场的各位鞠躬表示感谢,然后登上飞机走了。
到了飞机上,‘女’护士已经给苏‘迷’凉换上了干爽的衣服,身体上捆绑的绳索也都很有技巧地解开了,刚刚顾昊看看那捆绑的绳索,肌肤已经因为浸泡发皱膨胀,勒痕很深,担心自己力道控制不好,‘弄’伤了她,就没有动那捆绑的绳索。
马上就有护理人员给苏‘迷’凉按摩淤血不通的关节。
“为什么不到就近的医院就诊?”顾昊看看飞机的方向,有些纳闷。
“设备不行,顾姨让直接到她的‘私’家护理中心,不远的。”李冉安慰道。
顾昊没有说话,他知道毕竟那里熟‘门’熟路的,飞机降落以及专家安排都不会消耗什么时间,虽然稍微远一些,可更让人放心。
“通缉令已经下发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李冉看他的神‘色’觉得不说点什么心底不安。
顾昊很无奈地叹口气,盯着苏‘迷’凉,黯然道:“都不知道她浸泡在水里多久了,真的会没事么?”
他的双手有些颤抖,从上了飞机以来,他都没有碰过苏‘迷’凉一下,因为他被吓坏了——
刚救出苏‘迷’凉之后,他轻轻拉着她的胳膊检查想要解开绳索的时候,手指一个打滑,竟然就蹭破了她手腕上的皮肤,那皮肤因为浸泡时间太久,脆弱得毫无承受力,那蹭掉的表皮之下,‘露’出发红的指痕,俨然一碰就碎的模样。
“通知她家人过去了么?”顾昊这才想起了苏洛川来,从商业街出来之后,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过他。
“苏市长知道苏‘迷’凉被救出来的消息,已经携夫人驱车过去疗养中心等了。”
李冉回答,当时他接了申请通缉令的任务之后,就出去了,见到苏洛川正在廊下打电话,说张菊‘精’神状态不太好,当时苏洛川拉着他问情况,他说没事,让他暂时回家照顾夫人,后来得了准确的消息,就由顾丽影直接通知他们到疗养中心等了。
“明明云谷禅师说了她会有桃‘花’劫的,开始我也有小心防范,可是后来确实是松懈了一些,竟然就有了这事,周金宇显然是被人当枪使了,这幕后的隐患要查出来才让人安心。”
顾昊拧着眉头。
李冉垂了眼皮,他是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因为当初在南沙市和周滔的公司打过‘交’道,结下了一些梁子,后来看到周滔把苏‘迷’凉家‘逼’入绝境,他很清楚周滔毒蛇一样的本‘性’,一旦缓过劲儿来,苏洛川的手腕压根儿不是对手,这也是苏‘迷’凉那天早上用文物暗示过打击周滔的绝妙对策之后,他动心上心的关键理由。
于是就稍微动了一点手脚,周滔果然就死于非命。
不过在李冉看来,这是他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不是他太过贪心狮子口长得太大,哪里会被对方下套子扼住咽喉?
李冉觉得这事还是由苏‘迷’凉说出来比较好,他没道理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
飞机在停机坪上停稳,早就等在那里的护士专家用担架接了,从手术专用电梯直接运送到了手术室。
张菊和苏洛川也就挤到近处看了一眼。
张菊哭得眼睛都肿了,嗓子也嘶哑着,看到苏‘迷’凉之后,仍然只是流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苏洛川伸手拉住她,安慰道:“凉凉没事,都到这里了,安心再等等。”
顾昊对妈妈点了点头,走向苏洛川夫‘妇’道:
“爸,妈,凉凉是被注‘射’了安定剂,是睡着的,身上没有伤痕,应该没有收到什么致命伤,‘药’效清洗出去,疗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你们不要太过伤心,这里的医生都不是‘浪’得虚名的,安心。”
张菊只是呆呆地流泪,眼睛望着电梯的方向,毫无反应。
苏洛川倒是对顾昊说道:“多亏有你,不然谁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没事,她只是情绪大起大落,只要凉凉没事,她也不会有事的。”
顾丽影过来道:“亲家公,我看亲家母的状态不是太好,是不是让她到病房躺着用点‘药’,凉凉的手术不定多久,这样硬撑着凉凉醒来看到也会更担心的。”
“不要,我要等着见到凉凉好。”
张菊视线移到说话的顾丽影身上,张口拒绝道。
于是顾丽影就请大家一起到急救室边的接待室等着。
‘精’致的水果点心送上了很多样,可是在座的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没有一个人动手去拿。
已经晚上八点了,顾丽影请他们到餐厅吃饭,张菊拒绝,一动不动地坐着,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顾丽影看她的‘精’神状态几近崩溃,就和缓一笑,说道:
“亲家母,你别太过担心,凉凉是我们顾家既定的媳‘妇’,这又是咱们自己的医院,给她治疗的专家也都是顶尖的,好起来是早晚的事情;
我在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这回凉凉好了之后,让他们俩把婚事办了,不管她治疗到什么程度,顾昊都会娶了她,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
所以,请亲家母不要多想,凉凉这孩子,本‘性’纯善,我看是有大福气的;
你要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这样她醒来看到你才不会太过自责,不然,知道你们为她担惊受怕、哀毁骨立,她恐怕会更难过;
而且这里的条件再好,近身的陪护还是你来做更好,没有比娘更了解‘女’儿的了,你照顾她肯定更贴心,可是你要是不吃不睡的,哪里会有‘精’神照顾到她?”
张菊第一次正面看这个富贵‘逼’人的贵‘妇’人,她是顾昊的妈妈,对‘女’儿也够好,现在‘女’儿生死未卜,康复情况不明,她丝毫没有嫌弃之心,还做出这样的承诺,真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女’人。
“您能说出这样宽慰人心的话来,让我无地自容,都说一个人的富贵有多大,就要看这个人的宽容和善心有多少,如今看到你,我方明白了这个理不是空说的,凉凉有你这样的婆婆,是她命里的福气;
当初都怪我,硬是想要多留她两年,如今留出了祸端来;
如果当时听了你的建议,让她结了婚,安心地在你家相夫教子,收了孩子顽劣的‘性’情,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悔不当初;
如今凉凉这个样子,我会尽力地照顾她,如果她能恢复得和原来一样,那是她的福气,如果她留下什么后遗症,我是断然不会让她影响顾昊的终生幸福。”
张菊从苏‘迷’凉出事之后,就开始陷入无限的自责中,一方面是为‘女’儿的失踪担忧,另一方面羞愧得无地自容,总觉的得自己把‘女’儿强留在家,没有切实有效地管教,而且听说是夜不归宿还是在大酒店失踪的,她就觉得没脸见顾昊的妈妈了,这‘女’孩子的名声算是毁了,都是她管教不严,才会出了这档声说不得的难堪事。
她这几天的忧虑,一方面是担心‘女’儿出大事,另一方面是担心顾昊的妈妈嫌弃苏‘迷’凉,即便顾昊喜欢,以后结了婚也会轻看于她,思前想后,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此刻听顾丽影这样说,对自己一脸的关切,对凉凉没有丝毫的怨尤,让她的心不再那么沉甸甸地压得透不过气来。
“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我要是有凉凉这样可爱孝顺的‘女’儿,我也会多留她两年的,我这急巴巴地盼着顾昊把她娶过来,就是喜欢她的喜巧模样;
亲家母啊,莫要再多想,等她好了,让他们结婚就好。”
nbsp;顾丽影从顾昊的司机那里听说顾昊为了救苏‘迷’凉连命都不顾,自然只能借着机会,帮儿子实现心愿,对她来说,成全儿子的有情有义,是她唯一能为儿子做的。
不借着这样的时机,她还真难有机会。
这时候顾昊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
“李冉说凉凉醒了,各项检查指标都正常,只是因为重感冒又浸泡在水里,安定剂透析之后,需要补充体内缺乏的水分,加上她‘精’神状态很不好,已经用了‘药’又入睡了,让我们不要再担心,暂时不能探视,明天上午估计她就会清醒过来。”
三位家长都‘露’松了一口气。
顾丽影笑道:“昊儿,照顾你岳父岳母一起到餐厅吃饭,这不,等不到准确的消息,他们吃不下。”
顾昊殷勤地笑道:“真是惭愧,是我没有照顾好凉凉,连累你们都为我们‘操’心,走,一起到餐厅吃点东西,今晚就住这里好了,明天上午就能看到她了。”
苏洛川点头,起身扶起张菊。
张菊抬手拉着顾昊的手说:“你是个好孩子,多亏你下功夫,凉凉托付给你,妈算是放心了,走,咱们去吃饭,我得有点力气照顾凉凉,她明天就醒了,那胃口刁得很,我要有‘精’神给她煮粥。”
顾昊顺势搀扶着她的胳膊扶着她往外走:“就是,我和凉凉都喜欢吃你做的饭菜,喜欢咱们家那家味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顾昊说着侧头看看张菊突然塌下去一些的脸颊,她比妈妈小十岁左右,但是从相貌的苍老程度上看着俨然差不多,知道她这两天一定很难熬,再看看身侧的顾丽影,后者微笑颔首,很赞赏他搀扶张菊的体贴举止。
这孩子越来越有人情味,越来越有担当了!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苏‘迷’凉不在,为了让苏洛川夫‘妇’吃东西不拘谨,顾昊扮演起苏‘迷’凉的角‘色’,夹菜布饭,间或说几句笑话,他知道自己必须打起‘精’神来。
饭后,顾丽影离开了,让他安顿好苏洛川夫‘妇’。
他直接让医生给他们检查了身体,注‘射’一些简单的补充营养的‘药’物,派了特护照应着才放心地离开。
顾昊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又到医务室换上手术隔离服,这才被允许去看苏‘迷’凉。
苏‘迷’凉此刻被放在隔离空气的红外线氧气箱内,宽大的病号服把她衬得更加的娇小‘迷’人,她的呼吸细微悠长,被水泡得皱缩的皮肤在红外线的光‘波’下一点点地回复最初的弹‘性’,面部额头颧骨鼻尖下巴等凸起的部位因为阳光曝晒受伤,被李冉涂上了特制的‘药’物,消除晒伤的痕迹。
果然顾昊看着舒服地蜷缩在透明的箱体内的苏‘迷’凉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温暖笑意,不过绕着箱子转了大半圈之后,他的视线落在苏‘迷’凉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困‘惑’,他朝身边的护士招手。
那护士过去,只听他指指苏‘迷’凉的脸,说:“这脸——进来的时候好像没有受伤吧?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晒伤,虽然当时看不出来,可是等一周左右,就会看到明显的黄褐‘色’‘色’斑,和周围的皮肤颜‘色’不会一样,这是李大夫给她涂抹的‘药’膏,和哪个医生都没有商量,说是自制的,如果把她的脸晒伤了,再错过关键的敏感期,会被你——被你扁的。”
护士说着想着当时李冉那帅气的脸上‘露’出的无奈之外,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顾昊想想,这后边的四个字确实是李冉那家伙的口气,就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站了一会儿,想着让护士离开的话,有担心自己睡得太死,无法照顾到她,就没有说话,坐到一边的手术‘床’上,一副要休息的模样。
那护士看他的动作,过去说道:“李大夫说的话,你不能在这里休息,会影响我们的治疗进程,专家们还没有睡,在研究其他的应急方案,今晚病情可能会出现反复。”
顾昊还没有躺下的身体马上又抖擞了一下坐起,凝眉道:“反复?不是说没事了么?”
“额,现在是病人手术之后的关键期,不允许陪护,请你离开,李大夫的原话是让你滚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他就还给你个清醒的苏‘迷’凉,别在这里耽误他的正事。”
那护士看他不打算离开的样子,又想到李冉的叮嘱,只好鼓起勇气说了李冉的原话。
bsp;顾昊看看睡得香喷喷的苏‘迷’凉,不由心生羡慕,他从手术‘床’上起身,穿上鞋子,又绕着苏‘迷’凉躺着的大箱子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说,悻悻然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住宿的房间,只见司机和一群手下已经在等着了。
他脸上‘露’出笑容,这些人都回来,只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周金宇已经被抓到了。
“说说情况,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坐下说话。”
他大步进了房间,坐在软椅上招呼着。
“周金宇已经落网,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是不曾招认一个同伙,更别说指示他的人了,警局问你的意思,是这样惩治他结案还是‘逼’迫着挖出后边的根儿来。”
顾昊凝眉闭目,指头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片刻睁开了眼睛:
“暂时关着,不用急于审或者判,一切都等凉凉醒了再说,我虽然‘挺’恨那小子的,不过,也不希望警局过于苛待与他。”
“是,我这就过去‘交’代。”那个保镖转身离开。
“第五季大酒店总裁的爷爷和顾家有些渊源,亲自出马请求网开一面,放他们一马,让他们择日重新营业,改天一定带人过来登‘门’谢罪。”另一个保镖回复道。
顾昊冷笑一声,讥诮道:
“让他们安心等着,急什么,爷急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呢?
现在人还在病‘床’上躺着昏‘迷’不醒,就想要开业了!
怎么想不到自己子孙造的孽呢?不明不白的人是能随便深‘交’的?让仇家在自己的地盘里掳走了人,不是拦截及时,造成惊天血案,这不是打顾家的脸么?
问问他,很多人都是越活脸皮越薄,为什么他老人家就越活脸皮子越厚,这样的话都能对着老主子开口?”
“是,我这就去回话。”保镖转身领命而去。
“网络上提供抓捕周金宇的有效线索,总共二百一十条,有用的五条,请问怎么发钱?”
“按线索的重要程度和发布的先后顺序落实发放,如果有重复的,就告知他看前边发帖人的发帖时间和内容,让专业团队核查之后,统一发放,要客观公平,宁可多发也不能少了谁的,不然就成笑话了,以后有点事情谁还跟着出力。”
顾昊很明确地下了指令,想了想补充道:
“各地警局调派的‘精’英,督促他们的顶头上司兑现升职诺言,赞助金上调一个百分点。”
……
第二天上午八点,顾昊走到苏‘迷’凉所在的急救室‘门’口,就看到苏洛川和张菊并肩坐在紧闭的房‘门’边的座位上等着。
“吃过早饭了么?”苏洛川站起来招呼道。
“吃过了,你们呢?”顾昊问道,休息了一个晚上,看得出他们俩的‘精’神好了不少。
张菊点头,然后视线转到苏‘迷’凉的病房‘门’上:“医生们在会诊查房,护士说稍微等一会儿就让我们进去看凉凉。”
顾昊点头,在他们对面的走廊边的椅子上坐了。
时候不大,就看到几个人一阵风一样卷进来走廊,顾昊凝眉,显然看得出是贝宝莉梅雪舞她们过来了。
他毫不掩饰地皱眉:“谁通知你们过来的?少来这里惹‘乱’子!”
不欢迎的口气溢于言表。
贝宝莉凝眉:“顾昊,你就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我们也是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地担心,也到处跑着找人,只是没有你的运气好罢了,至于这么恼火!”
梅雪舞早看到苏‘迷’凉的爸爸妈妈,马上亲热地拉着张菊的胳膊挨着她坐下:
“张姨,凉凉怎么样?对不起,我们没有看好她,让你们跟着担惊受怕了。”
张菊抬手拍拍她的手背道:“雪舞,凉凉到现在都没有清醒,从她昨晚进了这扇‘门’,阿姨到现在都没有看过她;
唉,一贯也觉得你们都是稳当的丫头,让她跟着你们玩,可是出了这事,阿姨不由反省,是我没有对凉凉尽到监护的责任,‘女’孩子们怎么晚上十点之后还在无人的废弃街道上闲逛?
sp;真是让我张口都愧对顾昊的妈妈;
你们都是‘女’孩子,心大了家人都管不了,可是,总得让自己的男朋友跟着玩才好,这样也安全一些,不然出事的话,父母会难受死的,除了心疼,还有你们这代孩子都不懂的颜面,‘女’孩子到底是不比男孩子的。”
张菊的一番话不软不硬,但是话里的担忧责备用善意的方式表达出来,也让她们有些惭愧,试着换位思考,如果这次被‘弄’走的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会不会就有这样的幸运,在生死关头被人救回?
郑初恋也柔声地安慰道:
“阿姨,我们知道错了,你就饶恕我们一次,以后我们再也不这样了,出‘门’玩一定带着保镖的,再也不夜不归宿,更不会住大酒店。”
贝宝莉看顾昊压根儿不甩她,当即就撇撇嘴,走过去拥簇在张菊她们身边。
顾昊神‘色’黯然,他的凉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这样笑靥如‘花’地和她对嘴,这次的遭遇会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都说不定,他的心悬着很难受。
李冉开了‘门’之后,看到外边这么大一群人,不由苦笑,就向着她们身边站了站,他的身后是一群白大褂专家鱼贯而出,和顾昊点头后,相互间低声说着话,往远处走了。
“醒着么?”顾昊送走那些专家,只盯着李冉问。
李冉点头,对眼巴巴地盯着他的贝宝莉眨眨眼,做了个可以进去看的动作暗示。
“其他的情况怎么样?”顾昊问,眼睛里都是紧张,他的双脚‘交’互踩踏着地面,显示出他的紧张程度。
那群‘女’孩子一看查房的医生都走了,贝宝莉又得了李冉的许可,哪里还和顾昊招呼,就和姐妹们递了眼神,搀扶着张菊夫‘妇’进去看苏‘迷’凉了。
苏‘迷’凉躺在病‘床’上,难得的清醒,身上所有的不适感都消失了,那让她心有余悸的经历宛如一场噩梦,转眼真的就过去了。
她咧咧嘴朝着爸爸妈妈微笑,朝着朋友们微笑:“能再看到你们,真好。”
她说着话,觉得喉咙干涩发痛,不过并不是多么难以忍受的程度。
她的一句话,瞬间就让一圈人红了眼睛。
张菊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伸手‘摸’着她的头,慈爱地问她身上哪里痛不,有没有受伤。
苏‘迷’凉幸福地微笑,头往妈妈的手里蹭了蹭,笑着摇头:
“妈,对不起,让你和爸爸担心了,我很好,身上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可能是我着了凉,浑身困倦,周金宇虽然绑了我,可是,他并没有恶意地伤害我,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苏洛川从看到‘女’儿那双清明的眸子,听到她说话之后,算是彻底地放了心,只是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再看看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地和李冉‘交’谈的顾昊,他觉得很幸福,把‘女’儿‘交’给这样一个有担当的男子,他很放心。
贝宝莉一听苏‘迷’凉的问话,当即就把这两天兵荒马‘乱’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到李冉昨晚给她说的苏‘迷’凉当时在溢洪道口边一尺远的距离漂浮着,生死一线的瞬间,是顾昊当机立断,从三十六层高楼的边缘上走过去救她的情景,她的声音一贯都是热情洋溢富有表现力的,一番话渲染得惊心动魄,说得众人都不由惊叹顾昊的勇敢和深情。
“宝宝当时也在一边,亲眼所见么?”
苏‘迷’凉听着,看得众人都一脸敬佩的样子,不由出声问道,她的小脸绯红,顾昊能为了她只身涉险,这让她幸福又忧虑,幸福的是此生得这样一重情义又有本事的男子,是她的福气,忧虑的是,他对她太好,如果她此刻已经死去的话,那顾昊一个人该如何消除这份痛苦的情谊?
贝宝莉当即就羞红了脸,罕见地扭捏了一下道:
“这——倒是没有亲眼所见,不过是昨晚李冉半夜回我电话的时候,转述给我听的;
他告诉我忙着陪专家给你会诊,一切都忙完之后已经凌晨四点了,想着我一定在担心他为什么不回电话,就给我解释了一遍;
他说得很详细,说当时他坐着直升机在天上看着那场景觉得过了很久,好几次都觉得他会失足坠落的,硬生生地稳住了,李冉的口才比我好一万倍,说得我当时热泪盈眶的,对顾昊感恩戴德,恨不得把他当祖宗一样敬着;
可是今天白天一看到他,他那冷着的脸堪比万年寒冰,说出的话冻得我要死,不过我觉得英雄应该都是这么酷的,就原谅他了。”
梅雪舞一伙儿听说她昨晚就听说苏‘迷’凉转危为安了,竟然一路上一个字都不提,害得她们心里惴惴不安了一路,都围着她伸手呵痒的拧‘肉’的,笑闹成一团。
贝宝莉慌忙求饶:“姐妹们饶了我,我也是没有看到凉凉康复情况之前,担心说了空欢喜一场,我的‘性’子哪里能守得住秘密,这一路上我都快要被这事情给憋死了,现在终于说出来,一吐为快,怎么你们不感‘激’我告知真相,还是惩罚我,我可是比窦娥都冤枉哦!”
苏‘迷’凉很开心地望着那笑闹成一团的好朋友,她觉得这样很好,她不希望她们因为自己的失踪而有负罪感,这样看来,她们之间并没有因为这次意外而产生隔阂,不过顾昊那里就说不成了。
她含着笑意的眼睛转移到‘门’口的方向,那个家伙正双眼喷火地盯着那群疯闹的丫头,一脸难以忍耐的神‘色’。
顾昊的心底无比郁闷,他的‘女’人救回了还没有顾上说一句话,她们竟然就抢了先,还笑闹一团,都不怕吓到她!
他侧头对李冉咬牙切齿低声道:“快点把这群吵闹的家伙给我‘弄’走,头痛。”
说完之后,顾昊就感觉到苏‘迷’凉的视线,他怔怔地看向她——他有没有眼‘花’,那小丫头真的正在对着她笑。
娇俏嫣然,让他沉醉,只看她的眼睛,他就知道他的凉凉没有事,很好。
病房里的笑闹声一点点地隐去,淡成了遥远的画外音一样的背景,顾昊忘了身边陪着他说话的李冉,也看不到病房内主动让开位置的岳父岳母,更看不到那群连忙闪到一边的‘女’孩子,他的眼里只有她,他一步步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幸福得眩晕,飘飘的好像走入梦境。
苏‘迷’凉看着顾昊一脸痴‘迷’的模样一步步地走过来,她的脸羞得更红了。
可是她就是移不开视线,这个俊美伟岸如同天神一样的男子,是她的爱人,是能够生死与共的爱人,他一步步地向她走来,宛如她黑甜的梦境里那般,他的浑身上下都发着让她渴望的光芒。
“你个傻样子,昨天就是这副模样走在三十六层高的楼层边缘救我的么?”
苏‘迷’凉看他傻乎乎的模样,站在她面前眼珠儿都不转一下地望着他,等不到他开口,只好主动说话了,那含着娇嗔的话音让顾昊很快就回过神。
“嘿嘿,你那时候眼睛没有望着我,所以我还是有些理智的,只想过去让你看到我,现在看你这样轻嗔薄怒的模样,我觉得让我跌下去一次也值了。”
顾昊勾了‘唇’轻笑,满足地看着苏‘迷’凉。
苏‘迷’凉眼圈微红,她抿抿‘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对着顾昊伸展了双臂。
顾昊犹豫地侧头瞪了一眼偷笑的李冉,后者连忙把‘门’框边偷看的几个小脑袋给推走,体贴地帮他关上病房的‘门’,‘门’缝中传过来张菊的一句话:
“凉凉,一会儿妈给你送来养胃粥。”
额——敢情这旁观者还是长辈!
苏‘迷’凉已经等得不耐烦,眼睛是充满威胁的娇嗔笑意,顾昊横下心厚着脸皮弯腰伸臂抱住她。
这样的拥抱真是让人渴望又眷恋,真真实实地有种生死相依的甜蜜。
顾昊抱着她又担心压到她,还担心碰到她手背上的针头,可是这样压又压不得,抱又不敢用力的滋味,这是甜蜜蜜的折磨人呀!
“凉凉——凉凉——”
“嗯——我在。”
“呵呵,这样抱着你真好。”
“我也是这样的感觉,谢谢你顾昊,真的好抱歉,你救我的那帅气无比的姿态我没有能够看到。”
“没关系,我那时候浑身冷汗,双‘腿’发抖,没有看到也罢,如果当时你真的看我一眼的话,说不定我会被电得魂飞魄散,直接掉到楼下边——呵呵,幸好还来得及。”
顾昊闷声笑着,把头抵在苏‘迷’凉头边的枕头上分散着身体的重量,虽然不上不下的身体架得发酸,可他真的舍不得放开这难得的温存瞬间。
我以后会好好地爱自己,不让你再担心为难,你也答应我,别傻乎乎地为了我什么都不管不顾,我希望你的生命有了我,能更加有意思;
但是如果没有了我,也要照样好好地活下去,我们都不能太过自‘私’,只想着自己的生活或者爱情,因为我们背后,还有很多值得我们活下去和珍惜的亲人。”
苏‘迷’凉温婉地劝导。
顾昊低头厮磨她的‘唇’:“你值得的,就像当初你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一样,我觉得我有能力把你拉回来,然后就做了,我不后悔,也请你不要责备我,虽然我也搞不明白那瞬间为什么脑瓜脱线,我觉得这解释不通的理由,可能就是爱情吧。”
“昊哥哥,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可以么?”
苏‘迷’凉挣扎,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唇’上原来被胶带粘得发痛的部位,让她无法忍受他最温柔的‘吻’。
顾昊一点点地放开她的‘唇’,慢慢地坐直了,伸手把她的头发整理好,问道:“说吧。”
“那个——周金宇抓到了么?”苏‘迷’凉问。
顾昊点头:“抓到了,在第五季大酒店辖区派出所关押着。”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苏‘迷’凉问道。
顾昊挑眉,不明所以地凝视她:“这不该问我,他做了触犯刑法的事情,国家会量力判刑的,他是成年人,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显然就想到过失败的后果。”
苏‘迷’凉用没有扎针的那只小手拉住顾昊的手摇摇:“顾昊——我有事情瞒着你,想着借这样柔弱的时候说出来,你应该不忍心动手惩罚我吧?”
顾昊一瞪眼,仔细打量着苏‘迷’凉,半晌眼珠‘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失声道:
“那要看什么事情了,如果是两天的相处,你感染上了——斯德哥尔摩症候,作为人质和绑匪生死相依,而爱上了那个绑匪的话,我估计没有什么会不忍心的。”
苏‘迷’凉顿时抬手丢了他的手去,失声笑道:“你个白痴,想到哪里去了,竟然能知道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真是有能耐了。”
顾昊看她的神‘色’知道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当即就放松道:“呵呵,还不是近墨者黑,你整天捣腾心理学的,作为家属,我也不能太过白目吧,嘿嘿,什么事,直说好了。”
“是这样的,你上次从大庸市离开的时候,早上让李冉送我回家来着,记不记得这事?”
苏‘迷’凉问道。
“记得,怎么了?”
“可能周滔的死,和我是脱不了干系的,是我告诉李冉周滔收藏倒卖文物的,还把周家压箱底的北魏陶俑这样的珍贵文物抛出去做了‘诱’饵,后来周滔果然就联系上了文物贩子,再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被‘逼’上了跳楼自杀的绝路;
周金宇把这事情记在我爸爸的头上,是有理由的,毕竟我年龄太小,他当然想不到这件事是我‘插’手的;
而说到为什么非要把周滔‘逼’到死路的地步,我不妨告诉你实话,既然我这条命就是你给救回来的,这个秘密再瞒着你就没有必要了。”
顾昊抬手‘摸’‘摸’她的脸:“你的什么秘密都可以告诉我的,即便你是住在云谷寺偷了佛宝的狐狸‘精’,我也认了。”
苏‘迷’凉失笑道:“你想得美,还狐狸‘精’呢,我顶多不过是一缕带着怨恨的幽魂罢了;
上一次在灵谷寺我告诉你的云谷禅师让我看到的前世幻境,其实我是有着很清晰的记忆的;
在前世我活到了二十八岁,十七岁的时候爸爸被周滔设计入狱自杀,我喜欢周金宇喜欢得看不到一点周家的‘阴’谋,妈妈跟着我到南江市上大学,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也病故了,后来我一直没有名分地更周金宇生活在一起;
我的生活里只有心理学的研究课题,只有韩碧云一个朋友,只有周金宇一个男人,他们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可是,周家因为我爸爸的死骨鲠在喉,不同意我和周金宇的婚事,上一世周滔青云直上,一直‘混’到了省级的官职,我家道中落成为孤‘女’,自然配不上他的儿子,他的‘阴’狠手段和能量我倒是记忆深刻;
后来我亲自抓到周金宇和韩碧云在宾馆开房,却被他们俩联手杀死,制造假现场,死后凄凉得连入土为
安都做不到,就带着满腔的怨恨重生了,回到十年前苏家没有出事的关键时期;
所以,我对周金宇和韩碧云毫不掩饰的仇恨,周滔不死我就无法安心地活下去,生怕他一个‘阴’谋,我的家庭就重新陷入前世的悲惨境地;
所以,我利用了你身边的李冉,帮我拔去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可是,经历周金宇这件事,让我忽然明白,因果报应从来都是有的,而且毫厘不爽,只是很多人不记得上一辈子的事情,所以无法知道今生降临到身上的灾祸的因是什么;
可是,我知道——
如果周金宇就这么死了,那债就只会记录在我的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恶果重新降临,我的怨气能够重生,改变曾经的命运,凭什么他的怨气就不会呢?
我在想,活了两辈子,小心翼翼地才修得你这样的好男人,我想这辈子安安稳稳地陪着你走下去,尽了做人‘女’做人妻做人媳的责任;
无论我说的这些,你信还是不信,我都希望你能从宽帮着周金宇,化解这番冤孽,毕竟我虽然受了罪,也是一场虚惊,他罪不至死的。”
顾昊抬手掏掏耳朵,有些无语:“这话真是好荒诞,前世你活了二十八岁,被你男朋友和闺蜜害死,我无意间帮你入土为安,竟然就成了我今生的福泽了;
这用因果报应的理论还真能解释得通;
我只是知道你很神奇,却想不到你的身体里是一个和我年龄相当的灵魂,我有些庆幸,不然如果你的灵魂是一颗八十岁老太太的话,我该怎么办?”
苏‘迷’凉抬手‘摸’‘摸’他的脸:“有没有吓到你?”
顾昊点头:“有点,比当时站在高楼楼顶边缘的感觉跟晕眩震撼,不过事已至此,我只好认了,谁让我就这么喜欢你,再说你比狐狸‘精’好多了,省去我担心你‘露’出尾巴的恐惧来;
我喜欢这样的苏‘迷’凉,既有少‘女’的娇憨,又有成年‘女’子的涵养和学识,前世今生的事情就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你更不许向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提起,就这样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你可是把两辈子合成一辈子来过的,我会和你一样珍惜,我遵循你的要求,从轻处理周金宇;
或者等你身体好了之后,想出化解怨恨的方法,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上一面,算是了却前缘。”
“我也是被形势所‘逼’,才被迫和你说了实话,当然不会和其他人说了,难道我想被人送进解剖室研究么?
你的心‘胸’好宽和,谢谢你为我做出的让步。”
苏‘迷’凉‘露’齿一笑,心里最隐秘的事情都吐出口了,她觉得从没有这样的轻松的,因为在此之前,总觉得所有的幸福都是用瞒和骗得来的,如今算是心底踏实了。
“不要谢来谢去的,见外,赶紧养好身体,用行动来谢才对。”顾昊促狭一笑,低头‘吻’住她的‘唇’,轻轻一碰,就放了开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菩萨心肠了?”
苏‘迷’凉有些意外,她以为会需要她一番口舌的,因为以她对顾昊‘性’子的了解,他被人尊敬惯了,如今被周金宇这样的折磨,断然不会这样轻易就放过周金宇的。
顾昊叹息:“凉凉,其实原因很简单,第一是因为当时看着你躺着的满池血水,我告诉过自己,如果周金宇能有点人‘性’,没有‘弄’伤你放血,我不介意饶他一命,他果然还是有点恻隐之心的;
后来是因为我真的从心底感觉到佛‘性’的伟大,昨天傍晚我站在三十六层高的大楼楼顶边缘,在转弯的危机时刻,楼顶的风呼啸着,我站立不稳,无论用什么技巧和法子都无法计算出安全转移重心的安全数据;
那时候我的头脑里出现菩萨的端庄宝相,我就向她乞求,既然她派你过来我向我报恩的,就让我用我的诚意牵住你的手,把你从死地带开,如果他能庇佑与我,我以后一定一心向善,多做善事;
这话虽然有点临时抱佛脚的意思,可是竟然给了我瞬间的宁静心,于是化险为夷,成功地救了你回来,我想欺骗菩萨一定罪孽深重,既然你说周金宇的寻仇是有理由的,你又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放过他,以德报怨,也算是一件善事;
回头我会在灵谷寺内设素斋,款待各地香客,帮你积福,完成你许下的三千件善事的愿望。”
苏‘迷’凉抿‘唇’,两人相视
而笑。
时候不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张菊端着粥进来,顾昊很殷勤地接过,体贴地给苏‘迷’凉喂粥。
此后顾昊帮苏‘迷’凉转入疗养的病房,天天陪着她照顾她,端茶递水喂饭洗身,读报陪看电视剧,甚至还帮她到学校划出考试的重点来,因为苏‘迷’凉很快就该毕业考试了,真真是无比的体贴。
一晃两周过去了,苏‘迷’凉几次抗议之后,顾昊已经开始上班,苏‘迷’凉也打算出院后去学校上课,马上就该毕业考试了,她的论文答辩,必须要亲自完成。
于是,两人又恢复了一周周末见面的规律,只是五朵金‘花’自从苏‘迷’凉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聚会过,虽然她们彼此都挂念着,很想往日的疯狂岁月,可是鉴于顾昊一到周末就寸步不离、瞧到她们就一脸抗拒的模样,都只好心怀怨念了。
很快毕业考试结束了,毕业答辩也结束了,苏‘迷’凉因为扎实的专业功底,博得了满堂彩,被导师们留校整理学校的心理辅导资料。
苏‘迷’凉很喜欢自己的专业,更乐于为学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于是仍然住校。
这天早晨,苏‘迷’凉晨练之后,正要到办公楼去,意外地被教官直接带到大‘门’口,‘门’外是顾昊的司机毕恭毕敬地站着。
苏‘迷’凉以为顾昊有什么事情,就上了车。
车子直接开到了阿兰在北川市新开的美容美发店。
阿兰带着全体的员工站在‘门’口迎接,苏‘迷’凉‘迷’‘迷’糊糊地被阿兰请到了店内,于是盘头的盘头化妆的化妆,然后被迫换上了婚纱。
苏‘迷’凉问到底要做什么,大家众口一词,都说是顾昊安排的。
于是苏‘迷’凉就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状态,配合着那些人的安排。
阿兰很殷勤地拿出一整套钻石的头面送给苏‘迷’凉,一顶小小的碎钻王冠,一条大大的彩‘色’宝石项链,两套造型不同的耳坠,两只手链。
当一切都准备完毕的时候,那两个当初他们俩订婚过去送礼单的‘女’人过来了,掂着两箱子首饰头面让她选择。
这可都是真东西啊!
苏‘迷’凉看看阿兰,看看那两个‘女’人:“我今天必须戴其中的一套么?”
“嗯。”三人异口同声,都殷勤地望着她,希望她能选中自己带来的东西。
“这是去见长辈的吧?”苏‘迷’凉小心地问。
“嗯,顾家的长辈都喜欢这些沉实的老东西。”一个‘女’人殷勤地提醒,苏‘迷’凉马上就想到了第一次到顾家见面时候的隆重,虽然见面不愉快,但是作为晚辈,她应该投其所好,不能明知道他们家人不喜欢钻石这类东西,还硬要戴着。
于是苏‘迷’凉歉意地对阿兰笑笑:“谢谢阿兰姐的美意,还是让这两位姐姐帮我挑戴的首饰好了。”
两个‘女’人不由‘露’出笑容,来之前顾昊‘交’代过,一切听苏‘迷’凉的,她喜欢穿什么戴什么都随她的意思,所以看苏‘迷’凉这样乖巧听话,自然都松了一口气,完全是因为对顾家人足够的了解,她们不希望苏‘迷’凉戴着一头廉价的钻石头饰被人笑话了去。
于是一套一套地在她的头上比着,最后确定了一套玳瑁珠光的碧玺首饰。
“唉,真是想不到婚纱配这样的首饰竟然也能搭调。”阿兰赞叹不已。
苏‘迷’凉对着镜子也很满意,于是嫣然一笑,表示自己的态度。
于是苏‘迷’凉从店内离开,坐着顾昊的那辆车,被送到了苏家一趟,远远的只见自己家的街道内长长的一排车队蜿蜒老远,都是贴着小小的红‘色’双喜子,挂着绸带挽‘花’。
苏‘迷’凉的车一‘露’头,那鞭炮就开始一起轰鸣起来。
车子在苏家大‘门’口停住,苏‘迷’凉下车回家,只见自己家的亲戚朋友都在院内站着,一副热闹无比的模样,贝宝莉梅雪舞她们更是‘激’动地冲着苏‘迷’凉扑过去,拥抱,埋怨她为什么不早点通知她们,搞什么突然袭击,连盘头化妆的事情都不知道喊她们陪着。
苏‘迷’凉至此算是明白,她这是被结婚了!
不过和前世的被自杀想必,这样的事情让她幸福到百感‘交’集,她面对好朋友们的抱怨,当然不能抱怨说自己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今天结婚的事情,
那不是找‘抽’么?
当即浅笑盈盈,表示自己知道她们忙于期末备考,不忍心打扰,就为了今天的惊喜足够大!
张菊看着苏‘迷’凉那令人惊‘艳’的模样,不由叹息道:“凉凉,你从今天之后,就成了顾家的人,‘女’孩子都是要哭嫁的,你要不要表示一下?”
贝宝莉当即就抬手把苏‘迷’凉头上挽着的挡脸头纱放下来,遮住了她的脸,侧头对张菊道:
“哭嫁那是因为古时候嫁出去‘女’儿就是去婆家受罪的,才哭,如今顾家巴不得把凉凉捧在手心里痛,哭什么啊!而且这妆容‘精’致,哭成个熊猫脸,让顾家以为凉凉是不愿意嫁的,那误会就大了。”
苏‘迷’凉本身被妈妈说的有些伤感,听贝宝莉这么一调侃,心里的一点点的感慨之意很快就没了,她只好安慰张菊说:
“妈妈,我今天觉得很幸福,虽然离开你们和这个家让我感伤,可是我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你们,就不要让我哭了好吗?”
苏洛川也笑道:“新时代新规矩,笑着出嫁‘挺’好的,好兆头,这鞭炮都催了三五回了,上车吧。”
顾家赶来迎亲的人马早就等着了,听苏洛川的话,很快就开始有人招呼车队。
“怎么新郎官没有过来迎亲?”梅雪舞扒着大‘门’往外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到顾昊的影子。
一边的顾家人说:“娶亲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我们少爷被收了手机软禁来着,这会子一定在教堂内等得团团转了,还是请新娘子快点上车好了。”
“教堂?”苏洛川有些纳闷,他一贯知道苏家是信佛的,这婚礼怎么会在教堂内举行?
苏‘迷’凉马上也有点傻眼,她想起上周,顾昊随意地问她如果举行婚礼,她会希望是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当时她不假思索道:“中式的婚礼,从新中国建立之后,就没有颁布过婚礼的规格制度,模仿清末的婚礼实在有演戏的感觉,反倒不如西式的,至少主持的牧师说出的话,让人对婚姻的承诺和义务有个清晰的认识。
想必,这在教堂举行的婚礼的事情,是她自己选的。
张菊连忙拉拉丈夫的胳膊:”凉凉爸,咱们闺‘女’穿着婚纱,在教堂举行‘挺’合适的。“
于是苏洛川连连点头,苏‘迷’凉在司仪的主持下,朝着自己双亲鞠躬行礼,朝着所有的亲朋鞠躬道别,然后就鼓乐齐鸣,出‘门’上车而去。
车子直接开到顾家附近的一座古老的教堂内。
教堂内的装饰焕然一新,座椅之类全部都换成了新的,右边满满地坐着的都是顾家的亲属,左边空着的位置,显然是给苏家送亲的人准备的。
迎亲的车队停下了,围绕着新娘的程序还不少,苏家这边的客人被接待人员引到了教堂内在左侧坐了,张菊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她的身边空着的位置是苏洛川的。
等所有的人都坐定,苏洛川等在车边,苏‘迷’凉下了车,挽住他的胳膊。
这一刻苏‘迷’凉心底的忧伤席卷而来,上一世,她曾经无数次地遥望着西式的婚礼,每一次看到新娘挽着爸爸的胳膊走向教堂时,她的泪水就无法克制,她知道那一世她再也没有挽着爸爸胳膊走的机会了,想着自己的悲惨的遭际,或者爸爸去世也是好的,至少不用面对她凄惨的爱情归宿。
如今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充满感‘激’。
她伸手挽住苏洛川的胳膊,一路低语:
”爸爸,谢谢你把我养大,我永远忘不了你牵着我的手散步,把我架在肩头逗我笑,你给我买的一本故事书,你第一次带我去影院,你第一次把我扶到小马的背脊上,教我骑马,一切曾经我们一起经历的往事,都是我幸福的源泉;
如今我长大‘成’人,就要为人妻为人母,但是什么都夺不走我对你的敬爱,当你老的时候,需要我承欢膝下,我会很乐意陪着你安度晚年;
下辈子如果有缘分,我希望我们——还是父‘女’。“
苏洛川哪里会想到‘女’儿能说出这番煽情的话来,他沉默良久,咽下喉底的哽咽,叹息道:
”爸爸不够好,也曾经‘迷’失过,所幸走得不算远,这都是因为我很有福气,有你这样聪明的知道为我未雨绸缪的‘女’儿,有你妈妈那样
一个宽厚善良的妻子,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的;
下辈子,如果有缘分,我也希望我们还有——父‘女’的情分。“
教堂前边的台阶只有六个,他们俩走得好慢。
四个‘花’童两前两后,帮苏‘迷’凉托着长长的裙摆,他们一步步地踏入了教堂,踩上了新铺的红地毯。
顾昊几乎望眼‘欲’穿了。
他看着心爱的‘女’人,她面容沉静,挽着爸爸的胳膊一步步地走向他,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从此这个‘女’人,就脱离了父亲的庇护和户籍,成为他们顾家的一员,她需要他的照顾和呵护,他会比苏洛川更有耐心么?
他会爱她如妻宠她如‘女’么?
不可否认,这个念头一起,就让他的心底满满当当地充满了喜悦。
十多米的距离对他来说十分漫长,但用十多米来进行角‘色’身份的转换,让一个‘女’孩子成为别人的妻子,一个姓苏的‘女’儿成为顾家的媳‘妇’,这距离就‘抽’象极了,显得太短。
他知道陪着苏‘迷’凉走来的男人有多么的不舍,这个从小他抱着宠着的‘女’孩子,以后就成为别人就的媳‘妇’了,做爸爸的失落他现在无法体会,但是能够体谅。
终于,他们面对了。
苏洛川低头,把苏‘迷’凉搭在他臂弯的那只手轻轻地拉起来,一点点地托起‘交’给顾昊。
顾昊伸手接过,苏‘迷’凉冰冷的手指隔着薄薄的丝质手套传递过来,他愣了一下,她在紧张么?
视线移到苏洛川面上,他读出了乞求和拜托之意,他知道苏洛川眼神里的意思,可是他不转身离开,他就只能站着。
苏洛川终于收拾好情绪,他开了口:”顾昊,我今天当着所有亲人的面,把我的珍宝‘交’给你照顾,也希望你爱她如宝。“
顾昊退后一步,拉着苏‘迷’凉和自己并肩站在一起,朝着苏洛川鞠躬,然后直起身说道:
”爸爸,我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苏‘迷’凉,谢谢您把她养大,让她成为顾家的媳‘妇’。“
掌声响起来,苏洛川终于转身,在张菊身边的位置坐下。
音乐声响起,顾昊紧紧地握着苏‘迷’凉的手一步步地走上了教堂的高台,那里是等着他们宣誓的牧师。
两个人站在牧师面前,牧师把双手放在圣经上,开口:
”站在上帝面前,我们即将见证一桩神圣的婚礼,现在,我要分别问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再回答:
“顾昊,你是否愿意娶苏‘迷’凉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
顾昊认真地望着苏‘迷’凉,开口道:
“我愿意娶苏‘迷’凉为妻,爱她尊重她保护她,在她软弱的时候安慰她,愿意为她承受所有的灾难和痛苦,始终忠诚于她,愿意用比爱护我自己的程度更深的情感来爱惜她。”
顾昊的一番话听得在座的嘉宾,尤其是‘女’人,都感动得直想抹眼泪。
神父温和一笑,转而问道:
“苏‘迷’凉,你是否愿意嫁给顾昊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
苏‘迷’凉迎着顾昊的期待,展颜一笑:
“我愿意嫁给顾昊为妻,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神父道:“现在要‘交’换戒指,作为结婚和承诺的信物。”
顾昊抬手轻轻地褪下苏‘迷’凉的手套,拿起托盘里的一枚‘女’戒:
“苏‘迷’凉,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
苏‘迷’凉抚‘摸’着那枚和手指贴合完美的金镶‘玉’的戒指,对顾昊笑了笑。
拿起另一枚男戒给他戴上:“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
神父说:“现在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着我说——
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苏‘迷’凉和顾昊的声音一个阳刚一个柔美,齐声重复了这句话。
神父合上圣经:“根据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成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然后一直站着高台上的唱诗班开始高唱圣歌,座上的人也都站了起来,鼓起了手掌。
顾昊拉着苏‘迷’凉的手接受了大家的祝福,开始走出教堂,站着教堂‘门’口,临上车之前,苏‘迷’凉抛出了手里的捧‘花’,被贝宝莉本能地抬手抢到,众人一阵善意的嬉笑。
婚车载着顾昊和苏‘迷’凉远去了。
后边的车载着所有的客人前往酒店用餐。
贝宝莉、梅雪舞一群人到了酒店,坐上宴席吃了一半还等不到新郎新娘的出现,知道估计这两个人不打算按常规出牌,一定是直接到某个地方去度蜜月了!
“好吧,这个家伙竟然连一个告别单身的派对都不开,让我们今天‘惊喜’连连,等他们回来瞧好吧!”
于是,打算去巴厘岛度蜜月的一对新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
“会不会是被贝宝莉她们碎碎念了?”
“嗯,有可能,一定是她们的祝福没有机会说出口,现在说出来了。”顾昊淡定地安慰着她,拿着护照带着她往检票口走去。
一个月之后,度蜜月归来的一对新人开始各处拜访,派发礼物。
当晚,顾昊找不到苏‘迷’凉,只收到了一条短信:
“顾昊先生,鉴于你无声无息地带着老婆度蜜月,把我们的单身派对都给忘记了很久,久别重逢,五朵金‘花’一致决定要把这个单身派对给补上,今晚老婆不回家,别等‘门’了!”
“啊——”顾昊发出一声吼叫,一群白眼狼,礼物都无法收买动。
继而拿出电话,淡定地说:“跟踪器启动,查查她现在在哪里,通知李冉和莫千然,陪我一起去参加夫人的单身派对!”
吼吼吼——顾昊和苏‘迷’凉幸福的婚姻生活开始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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