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民探长,”枪客一声一顿地说,“我恨汉奸卖国人,也恨日本横行人,我们作为一个朋友,秘密朋友,我们会有机会合作。你今天把我看透了,知我其用意,你高明。我也同样看明白了你的意思,要我为你们做些事情,我愿意和高人做买卖,但不谈价钱。”
“好好,喝酒喝酒。”
“喝酒喝酒。”
二人很响亮地地碰了一下杯。
洪民站起来,一下子就把枪客抱住:“好大哥,谢谢你。”
“你是哪方神圣?”枪客问。“姓共还是姓国?姓苏(苏联情报人员)?不管了,反正你不姓日。”
洪民笑笑,没有回答。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我就把我神秘的面纱解开给你看,你先看看我家。”
二人出了小酒馆,见到鬼子警笛长鸣,一队队向北市场集结。洪民穿得是便衣,他习惯穿便衣。“走,我们也看看去。”
日本人的车队前边是轿车,后边是三轮摩托,横冲直撞,鸡犬不宁。他们穿过北市场,直接到了掮客以前住过的房子。探长和枪客也紧紧地跟在后边的线路,看到了一幕洋景。*在木吉野夫的陪同下,走下轿车,前呼后拥像欢迎一位将军的到来。枪客眉头一皱,入衣襟里边,那动作浑然不觉。细心的洪民看在眼里,用手按住他手腕子,说:“不急,早晚有机会的。”
*轻轻地举起手,表示对欢迎她的这些日本人的善意友好。木吉野夫倒像个保镖,维护在*的身边。
枪客说:“这不是秃瓢的房子吗?”洪民问:“谁是秃瓢?”枪客说:“我的掮客,掮客知道吗?”
“知道知道,前清的太监,现在靠你发了财的那阉人。”洪民说:“这是他的家,我知道的,但也是不长的时间,他这房子卖给了日本的特务处,是最近很短的时间。”
“你们警察局也不吃闲干饭啊,还知道些事情啊。可惜也是满洲国的的警察局。”
二人叫了两辆人力车,直奔枪客家而去。
木吉野夫这次长春之行述职,野夫被破格提拔为多家特务机关的总机关长,*的鼎力推荐有很大的作用。木吉野夫说:“你认识枪客,我这儿有个枪客,但应该是假的。我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好啊。”
木吉野夫带*到一间审讯室,见两个人被各种刑具折磨的半死半活,满身伤痕。木吉野夫指着假枪客说:“他就是那个假枪客。”
*说:“放了他们,假的是没错,我就要这种效果。假枪客可以代替*客,混淆视听。让他们干一些不是*客能干的事情。”
“高明,真高明。”
芳子看看掮客,说:“秃瓢啊,你说你,这大把的年纪了,受这苦,不值得。你和皇军玩这游戏,玩过火了。不过也好,枪客他妈竟给我装隐士,对我也敢不冷不热。野夫君,对他要好生伺候,不能怠慢。”木吉野夫赶紧哈咿了一声,说:“一定一定。”
“这位大汉,你也敢冒充枪客,你知道枪客的本事吗?你有何本事啊?”*逼近假枪客。用拳头打打他的满身囊肉,“你就把假枪客做到底吧,替大日本皇军做事,在这社会上,你可以尽显威风。该杀的你不一定能杀得了,不该杀的你一定能杀得了,你可以乱杀一气,毁掉枪客的名誉。”
芳子这一席话,把所有人都惊呆了。芳子愿意挑事端,这是她的爱好,她活在她的一种构想中寻刺激。芳子不仅能把大人物搞到床上,还能获取各方的机密文件,大大能耐。*来奉天,在木吉野夫好酒好菜的几天陪伴下,走了,她去天津,又坐上飞机去东京了。
木吉野夫送走*后,赶紧召见掮客和假枪客,由他们组建一个假枪客的机构,在日本特务机关的直接领导下,参沙子进来五名日本浪人。
假枪客身大力亏,名不副实,可他混混出身,胆壮,耍流氓放横不在话下。这回日本特务机关给其撑腰,他因祸得福了。满身的伤痕,没有白挨。苦一苦,又福一福。他喜欢满世界的横晃,基本条件存在了。掮客却暗想,这回可是苦了,想哭都哭不出来,自己没什么本事了,原来那点能水派不上用场了。
木吉野夫对掮客说:“秃瓢,你不能辜负我们对你们的希望,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生活起居就在我们这里,你们的任务是,配合我们的行动。你们枪客组,还是暗杀那些破坏日中亲善的所有人物。”
假枪客说:“太君大大的放心,我有这能力。”他在极力讨好木吉野夫。
假枪客不认识*客,他也不认识警察局的洪民探长。天灰蒙蒙的,像要下雪。奉天城北市场的上空缭绕着袅袅的炊烟,早晨还没有真正地醒来。入冬季,天呼啦啦就冷了起来,阴阴天,气压低。假枪客和三名日本浪人在冷清的街上晃,他们都腰别腰刀,武夫步态。假枪客也浪人打扮,不过他还别着把手枪。木吉野夫特务机关长给他们很大的权限,可以以*客的名义去杀那些死心塌地与日本人为敌的任何人。
洪民和枪客二人在北市一家妓院大院外,翻墙而入。这里边发生了一起命案,妓院没有报案,但是一位刚被抢掠来的女孩,昨晚偷偷报了案。这女孩性子挺刚烈,一概不接客人。
老鸨子和奉天有名的黑社会老大金大牙是铁子,便求金大牙帮她物色一名美女做头牌,来招揽客源,否则的话,没有招牌姐儿,难吸引人。
这小姐识文断字,本来想与同学们一起去北平流亡,参加抗日,寻求救国救民,不幸走散,被金大牙截住,威逼引诱,被骗到了这春喜楼。老鸨子一看这女姐年纪轻轻,高兴,当晚就给汉奸伪财政局长打电话,说新来了一雏儿,还处女,好玩的,快过来吧。老鸨子开这春喜楼,这位局长给出了不少的钱,理应孝敬。伪局长一听,眉开眼笑,就赶紧坐轿车赶来,然后打发轿车司机把车开回去。
这财政局局长是个日本通,为推行满洲国币,不遗余力。他对*,也是了如指掌。他曾经带着日本人几次清扫,可是最终又被*的黑老大大金牙收买,也得一份股儿。金大牙和财局长二人平时联系不多,都是靠老鸨子在中间调和。
老鸨子得了这一美姐,第一个就找来了财局长,让他来消受。财局长感谢过老鸨子之后,就进了这间新来美姐的房间。他嬉皮笑脸的犯贱,这美姐不仅没有迎合他,反而说了句:“你出去!”
“我出去?我出哪去?我就是奔你来的,今天要和你男欢女爱啊。”说着就过来,动手摸美姐。财局长没有想到美姐噼啪就是左右两个嘴巴子打过来,这手劲,不像是女孩,像个练家。痛的财局长啊呀一声叫。他顺手拔出手枪,他不想打死美姐,只想用枪逼迫美姐就范。可是美姐不怕他的手枪,说:“你打吧,往胸口打。”
“不打,我哪舍得啊。”财局长说。“姑娘,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你这好货色,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是满洲国奉天财政局长,你跟了我,这辈子会让你荣华富贵。”
“别再说了,说什么也没有用。”
财局长色欲熏心,像女还扑过来了,女孩全力反抗。不是被动地反抗,而是带有攻击性的反抗,财局长挨了不少的拳打脚踢,脸还被女孩挠了几道血印子。这下财局长可是不干了,他真的要下手了,吃不到美色,就要毁掉美色,他想。他再次掏出枪,准备射杀美姐。用枪顶着美姐的头部说:“你可以选择,一是从我,二是去死。”
“去死。我宁可死!”女孩想也不想就回答他,非常干脆。
“好,我就满足你。”财局长正要勾动扳机时,他的后脑,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他应声倒下。是一个人用盒子枪的枪托砸向财局长,他示意美姐不要声张。美姐很感激地看着他,但没有说话。来人又对倒下的财局的头部连击几下,说:“这里危险,我们从窗户下去。”他备好了绳索,就在窗户上拴了,让美姐先下去,然后自己也下去了。他们二人下到后院,逃跑了。
救美姐的人是国民党特务奉天站站长王伟。王伟并不是要救人去的,而是跟踪财局长来的,因为财局长在他的暗杀名单上。回到驻地,王伟让美姐给警察局打电话报案,美姐就按照王伟的意思给探长王民打了电话。
妓院老鸨子们发现财局长死在自己的妓院里,不想声张报案,想要悄悄地毁尸灭迹处理。假枪客当上了日本特务机关的一名走狗,老鸨子觉得自己更有后台了,一定会背靠大树乘阴凉。
洪民没有带助手,他只和枪客来到妓院。天尚早,妓院没有开门。枪客和探长敲开了妓院的大门,把门的人还打着哈欠。
“我是警察,我要查案子,快领我去楼上看看。”
“看什么呀,我们这儿没有案子发生。”看大门的打更人很不友好。但他无奈,只得去敲老鸨子的房门,大声说。“有俩警察说来查案,我说没案子,他们不信。”
在屋里的老鸨子说:“让他们查吧,你去找一下客(假枪客)。
洪民和枪客,按电话里报案的小姐所说的屋,他们进去看了一下。这里边早已经没有了财局长的尸首,就连拴在窗户上的绳子也没有了。作案现场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作案人报案,受害的一方帮助毁坏现场,按理是不应该的。细心的枪客发现了窗户棂上的一道印记,被绑过的;敏感的洪民发现了地下的一根发丝有星星点点的红血迹,是枪托砸在头上流出来的。洪民捡起来,说:“案子是存在的。”枪客说:“报案女子没有谎报军情。”
洪民说:“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