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顾心艾眨了眨眼，不懂。
“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昨晚偷偷进别人房间的人……是你啊！”想起昨晚，她就更气了，“昨晚你偷偷跑进来……还，还……”
还在计较昨晚的事？女人真是……小心眼。
可即便她小心眼，在他眼里，也是可爱的，可以理解的。
赫连池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脚踝上，“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我是进你房间给你擦药的，那药……是奶奶给我的，托我帮你擦的。”
奶奶？
老人家让他来的？
原来是这样……
顾心艾心里释怀了一些，却又好像……有点莫名的小失落。
还以为那个药膏是他找来的，没想到……是老人的关心而已……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你后面，还，还摸……”
“摸你了，是吗？”他把她说不出口的话说出来了。
顾心艾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白，脑子里轰地就炸开了，耳根更是烧得一塌糊涂。
可是看他……
赫连池眼底一片澄明，半点的颜色都没有，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昨天按照奶奶的吩咐给你擦药了之后，本来打算走的，可是无意间看到了你枕头上有一个什么符咒……是什么来着，我忘记了……”
他佯装很努力地回想，却又想不起来的样子。
顾心艾即便再生气，也忍不住被他这样认真沉思的模样给带跑偏了，居然跟着他一起回想，还掀开枕头，“你说的是这个符？！”
“对，就是这个！”赫连池一副你深知我心的正人君子模样，“我想起你上次打雷的时候不是害怕吗？然后我看到了这个符咒，以为你又害怕了，所以想帮你把符贴到胸口去而已。老人不都是说，符要贴在心口才有用吗？”
顾心艾：“……是这样吗？！”
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他的解释，又如此地合情合理。
她盯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符，当然不好意思说这是用的，一时又找不出反驳他的话来。
赫连池见她不哭了，神色也没那么防备了，他心里悄然地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正气凛然，“然后今天我生你的气是因为早餐的时候，你说昨晚你自己是醒着的，所以踢我那一脚，是你故意的咯？”
顾心艾抓了抓耳朵，努力消化他话里的信息，然后瞪眼，“还不是因为我以为你要摸我！我只踢你了！”
她眼角还有泪，一张小脸哭得花了，像小花猫似的，说话也哽咽着，看得他更加心痒痒了。
“所以你踢了我一脚，今天在厨房里，我那样对你……我们也算扯平了，好不好？”
他轻声询问，一副‘我这人就是追求公平公正对你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样子。
顾心艾却没那么好糊弄，冷哼一声，“我踢你一脚，你也不能那样对我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厨房里做的事，就跟流氓没区别啊？！”
“是吗？我那么过分吗？”赫连池对她的控诉照单全收，“我自己居然不知道！”
顾心艾：“你……不知道？！”
他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吗？更何况这还是刚刚才发生的事而已！他怎么会不知道！
她表示很怀疑。
赫连池十分‘无辜’，“你知道的，人在愤怒的时候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你有时候也会这样，对吗？”
话虽如此，可是……顾心艾点头又摇头，“但是你做得也太过分了！哪里像是生气！分明是……”
分明……分明就好像是一种宣泄，一种占有，一种……男人对女人最危险的惩罚……
她虽然懵懂，却也隐隐有点明白他那硕大的意味着什么了。
赫连池把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十分讲理克制地继续道，“男人有男人生气的办法，女人有女人的，你看我刚才生气，我也没有跟女人一样抓你头发揪你脸，对不对？男人生气的时候，跟女人不一样的。”
“是吗？”顾心艾不太信，这种惩罚也太奇怪，太……惊悚了吧？！
“你了解男人吗？”赫连池挑了挑眉，反问。
顾心艾诚实地摇了摇头。
从小到大，父母虽然很忙，但却把她保护得很好。
其他同学都在早恋的时候，她放学还被爸爸背在背上回家，偶尔撒娇也被妈妈纵容。
这个答案，很明显地取悦了赫连池，他勾了勾唇，声音更温和，“那就对了，我是男人，我比你了解。这就是惩罚而已，别多想。”
顾心艾还是不太相信，“我总觉得这种惩罚……怪怪的。”
“男人对女人的惩罚，无非就这么一种，你之前在酒店醒来，不也很害怕吗？”他干脆举例，“说明这就是最有用的惩罚了，对不对？”
顾心艾完全找不出反驳的话了。
好像……他这么一说，还有点道理。
只是她没有完全卸下心防，人还裹在被子里，防止他靠近。
赫连池浅笑出声，“还生气呢？要不，你把我刚才对你做的事，也全部还回来？我保证绝对不反抗！”
还回去？
让自己也去亲他，摸他，还……扯开他的衣服？！
顾心艾光是想想就觉得呼吸不畅了！
她才不要！
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包起来，她又羞又怒，瓮声瓮气地开口，“你想得美！我才不要！你下次也不准了，听到没有？！”
她很郑重地警告他。
虽然对于这样的解释她还可以接受，可是男人带来的危险，已经让她觉得不能再越雷区一步了，不然……恐怕连粉身碎骨，都不足以收场了。
赫连池看着被子下面跟小虫子一样一拱一拱的小身体，好气又好笑地走过去，把被子拉下来。
顾心艾不准他拉，又扯回去。
两个人跟拉锯战一样地来回抗衡了好久，最后以她的失败而告终。
赫连池把被子半拉下来，露出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她还有半张小脸依旧埋在被子里。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下班回来给你带你上次在这里吃过的那种慕斯蛋糕怎么样？”
他语气很轻，很柔，气息也和她贴得很近，全部笼在了她的脸上，像小火球一样刮过她的皮肤。
顾心艾又觉得呼吸不顺了，她很有气节地扭开脸，“不吃，我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