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看到脚下染血的白色纱巾时瞬间炸出了一身冷汗——这是她给小禾系上的。
是她的。将纱巾握在手里,看着湖面的异样水花,顾不得其他的纵身入水——
“嘉禾——”)
2月中旬,巴黎最近最是湿冷在下雨。
湖水冰凉,嘉渔顾不得这些闭气到水下开始寻找嘉禾,直到遵循这水中的血腥味道,找到嘉禾,她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努力开始带着她向上游,她们相认才一周的时间,绝对不能就这么将小禾丢了——
不停的努力向上游,直到浮出水面到岸上——
嘉渔看着已经浑身冰冷,陷入昏迷的嘉禾,顿时觉得有些慌了神——
她的身体那么冰冷,冷的透骨,太像陈屹年过世后那样冰冷的身子——
“嘉禾,嘉禾你醒醒好不好?”
双手交叉后不停地给嘉禾按压胸腹,长发凌乱着,低落这冰冷的水滴,嘉渔看着她,脸上带着一种没由来的绝望,“你不是还想要回到国内,见见我们的父亲,小禾,你醒醒,我带你去好不好——”
眼看着,对嘉禾做了半天的心肺复苏完全没有丝毫的作用,嘉渔强撑着镇定,将她的眼皮撑开,看了看现在她的状态——
湖水太过冰冷,而且她身体本身虚弱,就有伤,这么掉下去,后果完全不堪设想——
慌忙地去翻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却已经被冷水浸透不能再使用——
万般无奈之下,嘉渔将嘉禾的手臂撑起来,带着她向外走,“小禾,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到医院去了,你听到没有?”
——“小禾,你不能在和我相认后,再抛弃我……”
——“小禾!”
——“小禾!”
到底是谁嗓音那么温暖,谁的手指轻抚在她的脸上,那么温柔……
*****
巴黎市郊区医院。
看着急救室的大门打开。
嘉渔直接上前问道,“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看着面前的人顿了半晌,嘉渔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心急说的是国语。
本想要转用法文询问。
可面前的人摘下口罩后,竟是一张英俊的东方面孔。
“宁师兄。”
“嘉渔,病人的情况不是太好,她似乎有产后体虚轻微出血的症状,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
“宁师兄,你救救嘉禾,我不想让她再像我的父亲一样——”
“放心,她和陈老师不一样,只要今天晚上她能够度过危险期,是不会有大碍的。”
看着浑身近似湿透的女孩儿,宁之诺对她道,“到我办公室来休息吧,你脸上的伤口也需要处理。”
嘉渔有一瞬的恍惚,她的心里记挂的全都是嘉禾。
直到对方递给她一杯温水,才让她回神,“师兄,我想知道嘉禾的具体病情。”
“好,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嘉渔一直守着嘉禾到深夜,身边的医生进进出出,直到清晨,听着宁之诺告诉她,“嘉禾已经完全脱离危险期。”
让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从急救室内被推出来后,嘉禾并没有苏醒……
嘉渔看着在病牀上脸色苍白的嘉禾,内心里突然涌现出一个决定:嘉禾绝对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她需要更安然舒适的环境,去疗养。
心病,身上的疾病,都需要治愈。
将那条已经洗干净的白色丝巾重新系在嘉禾的手腕上,嘉渔从嘉禾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印着姜时汕名字的身份证,和学生证。
一并装入自己的口袋中。
再将自己在法的交换生学生证放入嘉禾的书包里,帮她整理好。
她到走廊上,拨了一通电话给苏州陈家的管家,“闫霜姨,我有一件事情想和您商量。”
“小姐,你说。”
嘉渔的望着病牀上的嘉禾,黑白分明的眼眸沉了沉。
*****
两天后。
嘉禾苏醒后,因为身体上那些伤口撕裂的疼痛有些难忍,苍白着脸,卷翘的睫毛颤了颤。
“小姐,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连夜从国内赶往法国巴黎,闫霜看着病牀上的女孩子,内心有一瞬的心疼。
“您是——”嘉禾看着面前神情温婉的女人,完全不认识的陌生面孔,让她下意识的出声询问。
“你的身体还是很差,等到回家以后在继续修养一阵子,应该会恢复很多。”
等闫霜将浸湿的白毛巾,敷在她脸上轻轻擦拭,嘉禾从没有被人这么照顾过,但是内心的疑惑越来越深,让她伸手避开闫霜的碰触,“请问,您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完全被陆续行进来的人给打断了。
“阿渔,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天不见你就成现在这样了?”白薇将手里的百合花递给闫霜,对她打招呼道,“闫霜姨连夜赶过来,一定很辛苦吧。”
“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着急。哪里还谈什么辛不辛苦。”
苏叶挽着嘉禾的手臂,轻触了一下她的额头,“今天早上我们就来过,可是医生说你在发烧,我们只能等到现在才来。好多了吗?”
面对这么多人,团团簇拥的温暖,嘉禾并非不为之动容,但是,她在醒过来后唯一想见的人是嘉渔。
“阿渔,你知不知道你可吓坏我们了,连老师都很担心。不过你放心我们Z大在法交换生,老师已经申请了返校回国延迟,等你今天复查后,我们就一起回国。”
“不,我不是嘉渔,我是——”
“阿渔,你不会狗血失忆了吧。”白薇拧眉,对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苏叶趴在她的病牀牀侧,突然笑道,“不,她一定是穿越了,说说你是从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
白薇:“……”
身上的伤口还在痛,嘉禾知道她们都误会了,于是继续解释道,“我真的不是——”
她摇头,正要将一切都说个清楚明白,却被闫霜按住了手腕。
陈家的女管家出声对白薇和苏叶道,“小姐刚醒过来,一会儿要做复查,等她在修养这半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麻烦你们转告给带队负责辅导员。”
“好的,嘉渔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好好休息。”
白薇和苏叶从病房内走出来。
走廊上,苏叶道,“还好嘉渔没事。”
白薇却没有应声,一边和苏叶向外走,一边想着今天看到嘉渔的异样。
总觉得最近嘉渔就反常,刚苏醒后的样子,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小白,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等我们回去将嘉渔的行李收好后,交给闫霜阿姨好了。”
“嗯。”苏叶点头。
白薇回头向后看了一眼,病房的位置,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便和苏叶结伴从医院出去。
*****
病房内。
嘉禾看着在一旁将热毛巾拧干的闫霜道,“您好,谢谢你对我的悉心照顾,你一定知道什么的吧。”
“二小姐,大小姐让我过来照顾你,过了今天下午的复查,你就可以出院了。”
二小姐?
嘉禾怔了怔,问对方,“您是清楚我和嘉渔的身世的对吗?”
“我在陈家做事很久,当年二小姐您丢了的时候,陈先生找了你很久,几近绝望。”
嘉禾靠在病牀上的软枕上,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是不想要自己才要将自己抛弃的。
没想到竟然是丢失。
“嘉渔在哪里,我想要见她。”
“这个——”闫霜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按照大小姐的意思过来照顾您,至于归国,她的意思是你以她的身份在国内念书,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暂时就不陪您一起回国了。”
处理一些事情?
嘉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她现在身体虚到连水杯都端不起来,就算找到嘉渔,也只能给她添麻烦。
“二小姐,您还是听大小姐的话为好。”
嘉禾坐在牀上,突然对她道,“你可以帮我给她打一通电话吗?”
“当然可以,不过您现在需要复查,复查后我们从法国离开,我会再和大小姐联系的。”
2006年2月27号。
因为闫霜的说服,嘉禾到离开前都没能和嘉渔获取联系。
嘉渔不在,她只能按照闫霜的说法,进入了Z大交换生的队伍。
嘉禾第一次接触嘉渔的世界,这是和她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可,她内心对于嘉渔的记挂多于同窗对她的热络和尊敬。
校车队离开巴黎第五大,嘉禾记挂着嘉渔和外婆,多次想要下车离开,一起和她上车的闫霜却说,“如果你离开,大小姐不在是会被校内处分的。”
一句话,让嘉禾放弃了做好的准备。
赶往机场的大巴车开始行驶,半晌后,闫霜接到一通电话,“已经办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