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滕羊羽,夏炎径直回到寝殿之中,洗了洗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又重新回到了大殿。
看着早已等在殿中的魔宫诸位封王、长老,夏炎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这一次遗迹之行死里逃生,若不是遇到那玄武一族的老者,恐怕如今自己早已成了域界之心的另一具尸傀。
不过既然这次平安归来,夏炎心中一直惦记的一件事情,也是时候该去完成了。
“娘亲…再等我几天时间!待我收拾了凰族,见过了瑾萱…便去朱雀古族,接您回来!”
一晚上的时间,魔宫大殿中尽是杯酬交错的声音和众人的谈笑声。
自从离开了清玄教,夏炎也是许久没有像这样痛快的饮酒了。
想起当初在玉虚峰上的快乐时光,脑海中那一张张面孔,更是在醉意愈发清晰。
失去苏轻言以后,夏炎便很少去回忆过去,因为对他来说,无论是悲伤的还是美好的回忆,都是痛苦的。
悲伤的回忆会让人因为曾经经历过而痛苦。
美好的回忆又让人因为已经失去了而痛苦。
可今日,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借口,趁着醉意上心头,便将曾经所有的快乐与痛苦,统统回忆个够!!
任它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
走过一段时光,回到两个世界!
当夏炎回到寝殿之时,月色已经洒满了整个碧游山。
躺在寝殿舒服的大床之上,小白端来一杯清茶。
“哥哥!喝点水,醒醒酒吧!”
夏炎温柔一笑,一把将小白拉进怀里,看着面前这张明显消瘦了许多的俏脸,夏炎心里莫名的一痛。
“小白…”
“哥哥…”小白依偎在夏炎身上,眼眶渐红。
“哥哥…小白不在乎你爱谁恨谁,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再丢下小白一个人了…没有哥哥…小白真的活不下去!”
感觉到胸口传来的一阵温热,夏炎怜爱地伸手紧紧抱住了怀里的这具娇躯。
“好!”
就这样抱着小白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晌午,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夏炎才悠悠睁开了双眼。
看着身旁依旧沉睡的小白,夏炎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温柔。
许是这一年来,这丫头当真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吧。
起身穿好衣服,夏炎蹑手蹑脚地走到寝殿门前,打开一条缝隙,闪身遛了出去。
看着门前逸锋张嘴想要说什么,夏炎赶紧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抬脚朝着远处走去。
“怎么了?!”
待走到离寝殿不远的凉亭中,夏炎活动了下身上的筋骨,转头问道。
“主上…毒神谷谷主张忌枫携弟子燊焚在大阵之外,请求见我魔宫大祭司以及诸位封王长老!”逸锋恭敬地禀报道。
“噢?毒神谷这一年中可否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夏炎眉毛轻挑,不明白为何这毒神谷突然改了性子,朝着魔宫靠拢过来,“据我所知,这毒神谷不是与灵阴宗走的很近么?!”
“回主上,一年前毒神谷弟子燊焚从仙人遗迹中回来后,两宗的关系便渐渐疏远了,前段时间,更是因为一块接壤山脉的归属问题大打出手!如今两宗已经势同水火!”
“原来如此!走吧!去见见我们这位老朋友!”夏炎嘴角带笑,抬脚朝着大殿方向走去。
来到大殿之上,滕羊羽等人皆已等候多时,看着夏炎衣冠不整,头发凌乱的模样,众人眼中皆是带了一丝玩味。
“主上…您怎么也不梳理一番?您现在代表的可是我魔宫的形象啊!”五爪魔龙自己恣意惯了,没想到此时竟还教训起夏炎来。
夏炎闻言哑然失笑,还不等张口反驳,但见白依忽然离了座位,走到夏炎身前,从怀中掏出一柄精致银梳,竟当着众人的面儿,开始给夏炎梳理起头发来。
这一年里,如果说小白是伤心欲绝,那白依便是黯然神伤。
虽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或许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魔宫长老,但自从这道身影入了芳心,再想将他赶出,便是天方夜谭。
有时候,很多东西,得不到,才更令人着迷!
众人见状皆是一愣,夏炎的脸上更是写满了尴尬。
“主上…毒神来魔宫已经不下十数次了,之前您不在我们也不敢擅做决定…您看…”滕羊羽面色为难地问道。
“让他们进来吧!”夏炎吩咐一句,脸上神情忽然变得极为严肃,“白依长老,请入座吧!”
魔宫初立之时,盘丝洞便是在白依的带领下尽数归附了过来,所以夏炎无论是对白依还是栀胤,亦或是盘丝洞的弟子,皆是一视同仁,丝毫没有将她们看作外人。
而此时毒神前来魔宫,听逸锋所言,无非是想要得到庇护,可是这个时候,一个毒神谷对夏炎来说,不能说可有可无,但也已经没有那般重要了!
如今神机阁势大,连清玄教都不敢触其威严,毒神谷作为魔教宗门,原本是与灵阴宗结成了盟友关系,可如今看来,虽不知具体是何原因,但两宗算是彻底沦为了仇人。
在这种情况下,毒神谷想要立足在南方之地,必定要找一个更强横的靠山!
神机阁,魔宫,两者选其一,看来这毒神最终是选择了魔宫啊!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毒神与弟子燊焚顿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看着大殿上端坐着的那道白发黑袍一脸笑意的身影,毒神明显一惊,随即假装狂喜地拜道,“恭喜主上平安归来!”
而身旁的燊焚,眼中也是带了一抹喜悦之色,随着自己的师尊,朝着夏炎深深拜了下去。
“起来吧!不知毒神今日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夏炎客套地问道。
听到夏炎语气中的冷漠,毒神心底苦涩一笑,自从各宗弟子从仙人遗迹中归来,遗迹中事情也是彻底传了开来。
而关于夏炎怒斩鸿乐之时,燊焚所表现出的立场,更是让包括黄天老祖在内的所有灵阴宗长老大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