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北漠集结数十万大军,大举进攻北关,先不说南朝京都距离此地数千里地,无法做到第一时间的大规模增兵,以及物资的支持。”
“就连此地距离荒州州城都有几百里的路程,到时候等你北关情报抵达州城,本王再从州城调兵遣将派送物资,恐怕一来一回也至少得十日左右。”
武叶带着一千府中骑兵及一万新兵,一路从州城而来,对于这一路的官道路况可是一清二楚的,说是官道还不如直接说是一条牛大路要直白一点。
路况不但丝毫不宽敞,还蜿蜒曲折全程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地段,还有被历年大雨冲毁的路段。
要是单一的增兵,不携带丝毫的物资还能勉强使用,但一旦要运输大规模物资,如粮草军械等重要物资,恐怕将如蜗行牛步一般,一天也走不出二里地。
到时候一旦北关开战,想要靠着这条路不管是增兵,还是运输物资,都将是一个笑话。
武叶面对栾天直白的说道:“所以一旦北关出现战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们北关天字营至少在半月以内将会是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甚是这个时间还会无限的延长。”
第一路况不好,物资运输不进来。
第二说实话目前荒州很穷,战略储备物质不足,一时半会难以抽调。
第三八百里加急传回京都帝城之后,皇帝还要招六部商议,最终才决定派何人为大将,携带多少粮草军械,户部第一时间能调派多少骡马车夫给兵部使用。
及南朝境内各地兵营通往北关道路是否通畅,是否没有损毁。
等等……等等一些列因素,都将会成为一场战争成败的致命关键。
栾天脸色征了征,不可置信的看着武叶,感觉自己脑袋一时有些犯迷糊了,武叶居然会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
“怎么本王分析的有问题?”武叶看了一眼,发现栾天呆呆的望着自己,面色平静的说道:“你认为本王说的不对,还是有什么想说的,此刻大可说出来。”
“殿下是认真的,”栾天确认了一下:“没有开玩笑?”
这么严肃认真的话,栾天感觉从谁嘴里说出来,都不会从武叶口中出现。
此刻要是自家殿下和自己畅谈,荒州那家春楼头魁漂亮,技术一流,恐怕栾天内心都没有此刻这么震惊。
毕竟武叶在栾天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人。
“废话,”武叶白了一眼:“你当本王雅兴很高么,和你开玩笑?”
“本王要是有这闲工夫跑这和你一粗老爷们开玩笑,难道呆在王府当中,一手美酒一手美人他不香吗?”
“你当你谁啊?”武叶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完全不加掩饰的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栾天转念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理,沉默几息之后,心一横直接说道:“既然殿下让末将说,那末将可就全说了。”
“说,”武叶淡然的吐出一个字。
栾天说道:“目前天字营面临的情况有很多,第一便是天字营作为边境守军,军队数目严重不足,哪怕北漠只派了小股部队骚扰,末将也不敢直接派兵杀之,不过现在殿下又为天字营增兵一万,虽说是新兵,但是这种窘境算是给解决了。”
“第二北关乃千年大关,不单单是我南朝现在在使用,乃至前朝数个中原国家都在依托地势险要,城墙高大的北关阻挡北漠各部族的入侵。”
“可至今北关已经数十年没有再次维修,处于年久失修的状态,很多防御工程都已经失效,一旦战事来临北关整体防御将大打折扣。”
“故此末将恳求殿下,立即拨款对北关整体防御工事进行维修。”
栾天说着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武叶。
“这事本王已经开始下令督办了,工部第一批维修人员在近日便会抵达北关,”武叶目不斜视对栾天说道:“还有什么困难继续说,本王能为你们天字营办到的,一定尽力满足。”
栾天抬头一双犀利的眸子,直视了武叶片刻,难道真的变了,还是说以往是自己误会了?
“想什么呢?”见栾天突然发愣,武叶出声提醒道。
“哦没有,”栾天面色立即恢复正常,再度说道:“殿下还有一事,那便是从北关到州城以及其他郡地的官道。”
栾天脸色一苦,无奈道:“殿下这些官道真的得好好修缮一下了,知道的他是官道,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百姓荒废的田地呢。”
“末将这天字营的各种物资,几乎都要从各郡地调派,可因为路程实在曲折外加损毁严重,往往都是费时费力,运输粮草物资的军队往往一天走不了几十里路程,便已经精疲力尽。”
“这官道要是再不修缮,到时北关一旦战事出现,末将这天字营可就真的如同殿下所说,将是孤军作战。”
栾天说到这直接冒着大不敬说道:“真要如此不是末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恐怕等殿下陛下的援军赶到,我荒州对外的大门,已经被敌人无情踏破,北漠铁骑直入荒州了。”
“一旦荒州沦陷,我南朝门户可就彻底为豺狼虎豹敞开了啊,”栾天悲痛说道:“到时末将与殿下,将彻底成为整个南朝的罪人。”
“末将最终恐将九族皆诛,而殿下恐怕也入不了皇陵了。”
“咳……!”
“大胆!”
“栾大将军注意自己的言行,有些话是作为臣子能说的吗?”见栾天越说越离谱,武叶一旁的大太监田大福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口训斥道。
“栾天将军木强则折还请慎言,”向来不爱说话的白浅此刻也幽幽的说道:“臣对君言恪守本分便可,一旦僭越可就不好了。”
接连被武叶身边的两名亲信警告,栾天也知道自己刚才说话孟浪了。
眼前这位在哪样,也是正儿八经的君王身份,当即心头一颤赶忙跪了下去;“是末将僭越了,请殿下责罚。”
“是本王让你说的,你何来僭越二字,”武叶非但没有责怪栾天,反而面露威严对田大福白浅说道:“本王和大臣说话,尔等何时可以插嘴了。”
“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