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风高的就像是盘旋的秃鹰——吼叫、狰狞。
夜黑就像是人呆在楠木做的棺材里——阴森、令人无法呼吸。
这样的夜色本来是凄凉的,可是正在云尔住所前方站着一群弟子,他们面对着对手,毫不恐惧,他们都是冲动的新生,而他们也是新时代的代表。
此刻五人对五人,手里的枪捏的“呯呯”响,恐怕只是一声尖叫,他们便会陷入一场混斗之中。
云尔站在他们身后心惊胆战,可是脸上却做作镇定,而常云飞却高兴的很,他的确是一个爱面子的人,也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
常云飞对着元清喊道:“还请大师做个评判!”
元清笑道:“自然要的!”
说完这五队弟子便有四队先撤开,剩下一个矮个子和一个身穿白衣的弟子。
他们怒目相向,而个子矮的人已经拔出一把红色短枪,手心一紧,便只见一道火光,接着是一阵轰隆的爆炸声,原来那人的属性是雷爆破,这人下手狠辣,而且刚猛异常,大招一出,云尔的弟子却望风而逃,一个不留神摔在了地上。
结果很明显,第一场虚辰府胜,而且是完胜,对方还未交手出云府已经败下阵来,云尔这时面子再也挂不住了,可是他依然还是一脸苦笑。
元清叹道:“原来是罕见的雷爆破,看来今年又有好戏看了!”
只听常云飞一阵大笑,然后道:“云尔尊主,我就却之不恭了!”
云尔只能笑了笑以作应付。
第二场出云府战败,第三场、第四场均败,云尔默默的站在一旁,而常云飞的笑声却越来越大,气势也越来越高。
到了第五场,出云府走出一个瘦弱的男人,这个男人一脸的病态,皮肤白煞煞的,而且一直在咳嗽,走路也并不稳当。
而云尔见到他时却脸色已经变了,他猛地走上前在那个男人耳边说了一句话,那个男人一听便微微点点头,然后又鞠了一躬,接着走了上去。
这时对面走来的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得非常清秀,身段犹如柳条,摇摇晃晃妩媚动人,可是却又给人一种清澈泉水的感觉。
云尔知道常云飞一定会将最有实力的人留在最后,那么这个女人一定要比前四个还要厉害几分。
只见那个女人上前来,二人先是鞠了一躬,然后那个女人猛然间拔出一把褐色长枪,长枪喷出一颗子弹,子弹化作无数藤蔓直扑过去,看来这前四个都是以刚猛见长,可是这个女人不同,她一阴柔见长,她的招数一处,藤蔓宛作灵蛇出洞,紧紧封住对方的动作,这一招即便是高手也是很难招架。
可是那个病态的男人却都不正眼看一下,只见藤蔓飞来,他身子微微一侧,对面的藤蔓却像是一下子变成一条死蛇,统统撞在了后面地上便不再起来,而再看那个男人,他似乎一步也没有动一般,双眼一样还是空洞、虚无。
云尔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这样的情况他至少应该会笑一声,可是那张脸竟然比死人脸还要难看。
而常云飞与元清却是吃了一惊,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那个不起眼的男人居然就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常云飞此刻再也笑不出来了,而且脸色一样的难看。
这时云尔突然站出来,似乎想要做什么,而那个病态的男人已经出手了,他一出手,只能感觉到一阵风起,而凌厉的狂风嘶吼,好比龙啸一般,呼呼卷起,对面的女人还呆呆的回想刚才的失误,可是却没有想到对面的男人已经出手。
她连忙又喷出一颗树弹,便在前面画了一道防御,可是对面风一起,树藤却被绞碎,而且是粉碎,这一招必定可以轻易的杀死对面的那个女人,女人这才明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道理。
只听云尔与元清同时说了一句“不好!”,而云尔身后的那个黑衣人却“嗖”的飞起,竟然比狂风还要快,比闪电还要迅速,那个女人已经呆呆的站在那里,吓得一动不动。
黑衣人一个跳跃,那个女人已经落在他怀中,只见黑衣人伸手一挡,那个病态男人的招数却像是失了效,一道闪光过后,一切都恢复平静,就连风也止了。
女人在黑衣人怀里脸部静静发烫,云尔一个箭步飞过去将病态的男人一巴掌打倒在地,还骂道:“你个逆徒,刚才还在嘱咐不要动杀机,你为何不听?”
这时常云飞与元清也上前,只是常云飞的脸色难看极了,而元清却直勾勾的望着那个黑衣人,这个气氛实在怪异的很。
黑衣人救了那个女人以后便又一个箭步消失在众人面前。
云尔连忙站起来赔笑道:“常云飞尊主息怒,孽徒不知轻重还请见谅!”
说完后常云飞却只是苦笑了一下,因为那个不起眼的弟子实在太强。
而元清道:“原来是罕见的风属性,怪不得杀气如此之重,不过还未酿成大祸,休矣!休矣!”
倒在地上的弟子也慢慢站起来,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弟子无能,还请原谅!”
常云飞苦笑道:“无妨!无妨!只是一个比试,不要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放在心上的人却是他自己,他赢了四场,而且是完胜,可是最后一场还没有分出胜负,却已经令常云飞面子挂不住了,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是一张黑脸。
云尔对着弟子吼道:“还不跪谢常尊主宽宏大量,否则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弟子一听连忙跪下,又拜了三个响头,常云飞这才露出笑脸扶起了云尔的弟子。
可是常云飞却不愿再留,他招了弟子便匆匆告退,只是他身后的女人依然陷入沉思,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是在想男人,风一吹,她的脸却像水蜜桃一样的红。
常云飞走后云尔让弟子回到了住处,这时元清却走了上来,然后对着云尔笑道:“原来云尔尊主一直深藏不漏!”
云尔笑道:“哪里的话!我的弟子中只有他有潜质,只是杀气过重,让大师见笑了!”
元清却摇摇头道:“可是老衲说的并不是你的徒弟,而是你身后的那个黑衣人,他的速度之快天下已经难找几个,而且防御已经登峰造极,恐怕他的实力在你之上啊!”
云尔听后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那人是谁他心知肚明,可是此刻他却不能说。
元清见云尔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我听说那绍剑手持一柄三尺长剑,速度之快也是世间罕见,听人说,他拔剑快过闪电,而行走时带起的风可以将大树连根拔起,只是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又不知云尔尊主这几日是否见过!”
云尔一听赶忙说道:“未曾见过!未曾见过!”
元清道:“那真是可惜了,我看我有生之年是不能完成这个心愿了!”
云尔道:“大师四大皆空,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耿耿于怀,当然,若是我见到了绍剑,我自当也会向您引见!”
元清听完眯眼笑道:“那是甚好!甚好!”
云尔连忙又道:“天色已晚,我看我还是先行歇息,我看大师也早些安睡吧!”
云尔拜完便匆匆道了别,然后走进了房间,而元清见云尔走后却大笑几声,然后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云尔进门后快速将所有门窗锁紧然后才坐了下来,刚刚长叹一口气,这时突然从房梁上嗖的一声跳下一个人来。
那人身穿黑袍,正是刚才跟在云尔后面的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坐下然后笑道:“多谢尊主收留!”
云尔却道:“哪里的话!我应当谢你才对,刚才若不是你,恐怕已经酿成大错!”
黑衣人点点头然后道:“你的弟子戾气太重,今日幸好相安无事,只是若是让他参加枪侠争霸,我恐怕···”黑衣人却不再说下去,有些事情反而不能说的太多。
云尔点点头道:“这个弟子是我一个月前刚刚找到的,找到他时,他跪在大街上讨饭,而他的目光呆滞,眼里却丝毫没有食物的影子,他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可是他的气势却令我大吃一惊,我给他扔下一块重银,而他却慢慢站起来告诉我,不需要这么多。接着我问他,为何不找个正经生意做做,你猜猜看他怎么说?”
黑衣人道:“怎样说?”
云尔道:“他说‘我不愿意,坐在这里可以看透世间冷暖,认清现实与残酷,为何不多坐坐?’我当时更是吃了一惊,然后我将他带回出云府。接着他告诉我,他可以拔出一把透明的枪,这时我才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天才,他的修为已经超过了第九境界,而且是自己揣摩修炼,这样的人我是第一次见过,可是他一身傲骨,却是一匹烈马,杀气太重,除了我以外,他什么人也不靠近,也不看一眼!我想他也是一个害羞的人!”
黑衣人却怔住说道:“不,你错了,他不是害羞!”
黑衣人没有让云尔开口,而是自己继续说道:“他不是害羞,而是他看不起世上所有人,他唯一看的起的人就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