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后。秦宅。
秦家的老医生在检查了蜷缩在床上不声不响的人儿后,摇着头道:“书兰小姐是受到了很强的刺激才会变得如此。”
刺激?秦韩神情阴霾,她只不过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强要了她,就让她受刺激了?当他贯穿她的那一刻,她发出的尖叫至今犹在耳边,于此同时,他也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尽管心里恨,可还是被这声尖叫扰乱了心扉,同时开了灯,却见到了仿若受到极大惊吓的她,目光空洞,神情绝望,只是拼命的颤抖。
他的所做所为确是让她受到了伤,可会如此吗?
老医生叹了口气:“少爷,你到底对书兰小姐做了什么?”他是看着这二个孩子长大的,为医家做了几十年的私人医生,他在秦家的地位举足轻重,待秦韩更是如亲孙子那般慈蔼。
“什么也没做。”秦韩抿紧了唇。
“你不说,我又怎么对症下药?”
“有那么严重?”秦韩复杂的望着床上紧抱着自己,目光空洞的望着某一处,不言不语像是瓷人儿的女子,对他的亲密接触她有那么抵触?有那么的让她害怕至此?那以前的一切算什么?
老医生点点头:“非常的严重。”
秦韩暗暗低咒了声:“我在一间黑屋子强要了她。”
老医生愣了愣,这二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同时,拧起了眉:“就只一次?”
“不错。”
“真的?”
秦韩的脸更为阴霾,什么叫真的?如果不是她彻底的伤了她,让他恨她,他也不会失去理智做出这样的事,他只是想惩罚她,想不出别的办法,在见到她身上的吻痕后,嫉妒就像发了疯似的冲撞上了他的理智,同时,他不得不承认,他深深的想要她。
老医生的眉拧得更深:“少爷,不是我不相信你,书兰小姐会成为这模样,这刺激绝不是一次能造成的,至少有二次或二次以上发生了这样的事。”
“你说什么?”秦韩一鄂,“二次或二次以上是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这样的事只发生一次虽能给人留下抹不去的阴影,甚至造成以后的思想障碍,但还不至于让人失了神智,除非她遭遇了二次或是二次以上同样的伤害。”
“你说的是真的?”秦韩握紧了拳头,不敢置信的望着老医生,再望向床上如木头娃娃的书兰。
老医生再次叹了口气:“你还是查查书兰小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他是知道秦韩爱着书兰小姐,因此不信秦韩会这样去伤害一个他爱的人,这其中必发生了什么事。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恢复神智?”
“心理治疗,但外界的影响对她微乎其微,除非她自己愿意与外界交流,我明天会再过来看书兰小姐的。”老医生说完,拿起药箱离开。
窒息般的静默。
秦韩已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复杂的情感,一步步走近书兰,望着这张毫无生气苍白小脸,痛恨与背叛依然历历在目,如今却知道她受过的伤,无法自拔的爱与怜惜又浮上了心头,还有愧疚……
秦韩紧紧拥上了她,只是一天而已,她的身子似乎单薄了:“书兰,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到底你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从国外回来时,她依然还是好好的,也就是说,这是在近来发生的事,近来?秦韩眯起眼,除了那次他要退出暗门闯关卡的几天失去了她的消息,难道……此时,佣人敲门进来:“少爷,夫人回来了。”
秦韩站了起来,看着毫无生息的木人儿,握紧了拳头:“照顾好小姐。”说罢,离开房。
就在秦韩离开之后,一行清泪从书兰眼中掉落,一颗一颗,静静的掉落在被褥上,很快湿了一圈。
大厅内。
才回国不久的秦母坐挺着身子翻看着文件,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她并没从脸上看出疲惫,神情除了精锐便是冰冷。
“总裁,您二天未合眼了,要不要休息一下?”特助在身边轻问。
“不用,再给我泡杯咖啡。”
“是。”
助手上了咖啡后,秦母突然放下文件,道了句:“该收网了。”
“不出一个月,一切都会结束。”
“很好。”
此时,只听得张妈紧张的道了声:“少爷,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秦母抬起头,就看到秦韩在门口冷冷的望着自己,秦母端起咖啡喝了口:“什么事?”
“我在闯关的那几天,你到底对书兰做了什么?”秦韩的声音近乎于逼问。
“没做什么。”一说到书兰,秦母眼中有丝厌恶。
“没有?没有书兰一进暗室会恐惧?会尖叫?”
“你带唐书兰去了暗室?”秦母眉挑了挑,冷冷反问:“你带她去那里做什么?”
做什么?秦韩眼底闪过痛苦,闪过愤恨,还有愧疚,最终归于冷寂。
秦母眯起了眼,做了个手势,立时,有名暗影出现在她耳边低喃着什么,秦母静静的听着,平静无波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直到暗影消失,她再次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半响,她云淡轻风的说了句:“你们从17岁便在一起,对彼此应该很熟了,上次她也应该有所感觉,而这次光天化日之下你如此待她,身为女人,唐书兰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你何不去问她。”
秦韩深吸了口气,压下愤怒:“她现在什么也说不了,甚至连话都听进,完完全全把自己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
“是吗?原来还是这么脆弱啊。”秦母说得毫不在意。
“军火已经可以收网了,你很快便能得到,到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
秦母再次将目光投在了秦韩身上,却没有说话,只目光越发清冷。
“最后一道关卡,我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秦韩道:“为什么我会没有记忆?”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疑惑。
“你没有记忆,是因为我给你吃了一种让人丧失神智的药。”
“什么药?”秦韩的心一点点下沉。
“魅药。”
秦韩怔住,他知道这药,这是暗影几百年前就留下的药,几百年前,这药是专门针对他国的女细作而研制,如今,竟然用在了他身上,秦韩几乎是颤抖的问出:“我的药效是怎么解决的?她,她是谁?”此药的解药是人,男人和女人。
“唐书兰。”秦母说得很平静。
魅药的药效,没有一天一夜是解决不了的,秦韩愤恨的望着自己的母亲,目光中的恨意几乎能将人灼出一个洞来。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书兰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离开他,发生了这样的事,让她如何自处?让她如何面对他?他知道书兰心里有阴影,她克制着,如今这种事必是加重了那份阴影,就算他怎么告诉书兰,他与母亲已然断绝一切……
而他,又对她做了什么?在她痛苦的地方再度加重了她的痛苦。
让他如何再面对她?如何再去与她相处?
秦母淡然回视,在她眼底,只有冰冷,只有寒气。
“你到底有多恨我?有多厌恶我?”秦韩问,他的声音颤抖着。
“你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秦母如此回答。
“那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为什么不在生下我的那一刻杀了我?杀人,对你而言轻而易举吧?”
“杀其人我还是比较喜欢诛其心。”
“我是你的孩子,与你血肉相连,不是你的仇人。”
“不错,可你长得太像你父亲了,每看到你和唐书兰一天,就提醒着我当初他们是怎么伤害我的。”
“就因为这样你就报复在我和书兰身上?”秦韩闭目,睁眼时,他的手里已经拿了一把枪,对准了他的母亲。
“你想杀我?”秦母反而微笑:“只要轻轻的扣动就行了,很容易。”
秦韩恨望着这个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母亲。
“你和唐书兰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在一起,秦韩,就算她不恨你,可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还有我给她的阴影,我们长得有三分相似,望着你这张脸,只要看到你她就会想到我,她一辈子也消除不了这层思想障碍。”
秦韩拿着枪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恨,恨到极致,然而,这一枪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小时候,我永远地看着你的背影,永远期望着你能抱一抱我,永远想着你能对我笑一笑。就算你那样待我,我依然视你为偶像,我学着你的冷漠,学着你的果断,学着你的经商之道,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变得优秀,你就会看我一眼。”
秦母依然无动于衷的喝着咖啡。
他早已看清他的母亲,却总是渴望着什么,他放不下这份渴望,就算那时看到秦秦被关在破屋里,他已然发誓与母亲再见是敌,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有着对亲情是对母爱的一份牵挂,从小到大的渴盼,他真的一下子消不了:“你不该那样对书兰,她是无辜的。你要恨,要报复就在我身上,不许你去伤害书兰。”
“除非你把我打倒。”秦母道。
张妈陡然一声轻呼:“书兰小姐?”
秦韩身子陡僵,转身,见到了书兰站在楼上走廊一角,怔怔的望着自己,苍白清秀的脸上早已泪水滂沱。
二人就这么张望着,明明很近的距离,却总觉得中间隔了千山万水,彼此的心无法再连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秦韩目光湿润,无声的说着。
书兰的泪落得更凶猛,她并没有真的封存了自己,该感谢国外五年的历练,虽然战胜不了阴影,却也没有再让她那么懦弱,那一次的暗室,当那满是血腥的男人扑向她时,她便有种熟悉感,在暗室时,秦韩那样对她,那种感觉是相同的,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几乎能猜出……可亲耳听到,心像是被刀割般。
她心疼秦韩,真的好心疼,可是秦母永远会是她心里的障碍,每每与他在一起,她就会想到秦母,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待他,秦母是她拔之不去却欲除之而后快的钉子,她不能再让这根钉子长下去,可她却不知道怎么办。
书兰一步一步走下楼,走近他,直到二人仅仅一步之遥。
“对不起,对不起。”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口口声声说爱她,说要保护她,说会给她幸福,结果呢,屡次伤害她,给她造成了难以弥合的伤口,秦韩轻抚上这张越发憔悴的脸,痛苦而自责。
“让我走,不要阻拦我。”书兰哽咽道。
走?她若走了,他与她就会成为陌路,秦韩知道,她这一走,他将会永远失去她,可他又有何脸面强留下她来?他不舍,却不得不放手。
“好好照顾秦秦。”她不想离开儿子,可她现在这样,根本就没有心力照顾秦秦。
“你不可以和秦秦分开,这些日子秦秦一直吵着要找妈妈。”
“孩子跟你在一起我放心。”
“我们,只能这样了吗?”
“我没有办法。”她真的没有办法克服,说着,书兰越过他朝门口走去。
眼晴湿了,这个女人正一点点的离开他,离开他的生命,而他却无可奈何,秦韩闭眼眸子,可不可以让时间倒回,可不可以让人生重来,可不可以……再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直到看不到书兰的身影,秦韩握紧了双拳,指甲掐进肉里,血丝从拳头缝里流了出来,一滴,二滴,三滴……滴落在地。
整个大厅安静得叫人无法呼吸。
哀伤太过,绝望太过,最终,秦韩的哭声压抑的传了出来,悲伤的浓郁只剩下所有的黑暗。
大厅一角,方菲菲隐在阴暗处冷冷的望着这一切,看向秦母的目光带了丝防备,再看到书兰离开的背影时,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知道秦母不喜欢这个唐书兰,却没想到竟会是这么的厌恶她,虽然从他们的只字片言听不出什么,可也知道,唐书兰的离开是秦母一手主导的。
幸好,秦母喜欢她。
只要唐书兰一走,秦韩身边再无别的女人。
最好唐书兰永远不要再出现。
这样一想,方菲菲眼底闪过一丝狠色,离开了角落,来到园后后面,拿出了袋中的手机,按下了几个号码。
趁这个机会,她要唐书兰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厅内。
秦母起身,一步一步上楼,助手一直在身后紧紧相随,走到二楼时,秦母突然回身望向依然低着头看着地面,痛苦低鸣,似被黑暗包围着的秦韩,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她不喜欢这个儿子,可每次看到他这样的身影,脑海里就会闪过一个糯糯的小身子开心的扑向她时的身影,他兴奋而期待的叫着:“妈妈,妈妈,抱抱,抱抱……”
而她,则是恨恨的一手推开了他。
那时,他小脸上的伤心,失望总是在午夜里徘徊在脑海里。
助手的声音传了进来:“夫人,暗影的另一半人马都在蠢蠢欲动着,这几日怕会有所行动,少主恐怕会对您不利。”
“他想做什么便做吧。”她要的只是那批军火。
助手一愣:“您是早有这样的打算了吧?”
秦母漠然一笑,没有回答。她的目的已达到,这个世界已然不再有她所留恋的人,那些浮名对她又有何用呢?
她这一生,做了很多的事,几乎没有一件是好事,可那又如何?她本就是个自私,有仇报仇的人,被她伤害的无辜者多不胜数。
秦母再次看了秦韩一眼,目光中已恢复了平静无波,漠然的进了书房。
天气晴好,娇阳光芒潋滟。
书兰却感觉不到半点的温度。
景山别墅离市中心较远,此刻她出了别墅区,望着没有任何行人车辆的大道,已不知该何去何从?心里被挖去了大大的一角,伤口这辈子是再也无法愈合,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最深爱的人,最想依靠的人。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走出这迷雾,她已经试过了,难道这辈子就这样了?
书兰双手捂住头,她想不出来。
“唐书兰,小心——”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书兰抬头,看到齐竟尧从一辆车里快速的走了出来跑向她,向来沉静的面庞此刻是惊惶害怕,书兰心里有些疑惑,他在害怕什么?自认识这个男人以来,她从没见到过他有这样的神情。
“不要——”齐竟尧恐惧的大喊。
顺着齐竟尧的视线,书兰看到一辆黑色的车飞快的冲向自己,书兰睁大了眼,于此同时,身子做出了反应,在车子距离她二米之处,她整个身躯飞跃而起,让全身着力于车前盖顶上,实则身子是撞上了挡风玻璃。
可毕竟车速大快。
‘碰——’的一声,书兰娇小的身子犹如抛物线般的反弹了出来落在数米之外。
鲜血,从她身下流了出来。
“不——”齐竟尧呆呆的望着,任他沾过鲜血,做过无数残忍的事,然而这个时候,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甚至身子几乎摊软下来。
车内其余的打手已追向了那辆逃跑着的黑车,然而,人的脚步怎能追上车的速度,最终都无功而返。
“快去看看死了没?”一人道。
“肯定死了。那车速起码有180码。”
几人走向了书兰。
于此同时,齐竟尧回过了神,迅速的穿过几人,抱起已被鲜血浸湿,身子冰冷像是毫无气息的书兰,大声吼道:“汽车还不快开过来,上医院。”
车子飞快的开了过来。
车内。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齐竟尧死死的抱着书兰,怀中的人儿脸色灰白如死,毫无生息,血拼命的往外流着,可他不知道她伤在哪,他不敢乱碰她,只是抱紧着她喃喃着:“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她不可以死,他好不容易要得到她了,她怎么可以死?
“开快点,快啊。”齐竟尧朝司机吼道。
“尧哥,已经到市区了,前面都是行人和车啊。”司机无奈的道。
“那就撞过去。”
“这个,尧哥,这是白天啊,就算警察厅里有熟悉的人,也不好办的。”
副驾驶座的人道:“尧哥,我看这个女人没救了,你瞧她身子都软了,脸灰得跟死人一样。这世上好女人……”声音嘎然而止,只因齐竟尧用手枪对准了他。
“谁敢说她死了,我就马上毙了他。”
车上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说,同时被齐竟尧脸上的狠劲震住,他们也算是国内黑道里混久了的杀手,自结识这个齐竟尧只忌讳他是欧美黑手党教父义子这一身份,一直认为他只是个沉默有着几分斯文气息的人物而已,没多大作用,如今,他脸上的杀气,那可不只是表演而已,这样的杀气,除非是杀过很多人,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有。
五日之后。
秦宅。
“这些录像都是真的?”秦父指着桌上的录像,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妻子依然冷漠的脸。
沙发上,唐父也坐着,身子依然单薄,脸色却已没有以往的苍白,只是望向带子的目光充满了痛楚。
“带子是我寄给你们的,你说呢?”秦母冷笑:“可惜她不在,要不然看着她的女儿被我折磨至此,不知道该有多心痛。”录像带里放着的是她对唐书兰和秦韩所做的一切。
“你还算是个人吗?”秦父知道妻子做得很过份,却不知道竟然过份至此。
“那你们呢?我不是个人,你们是个人吗?”秦母问得很平静,仿佛说的不是她的事,可也因为平静,更让她脸上的冰冷显得森寒。
“我们是错了,可,可孩子们是无辜的。”
“然后呢?”
“我这些年不是一直在赎罪吗?”他什么事都随她,不管她做了多过份的事,他都当没看见,她的一些背景,他不是不知道。
“怎么赎罪?撞上我在交易军火或是杀人时,偷偷放一马?”
“今晓?”秦言面露痛苦:“那时,我们都年轻,都……”
“是啊,年轻,”秦母轻喝了口茶,像是在谈论着天气般:“所以可以用一千块打赌谁能得到我,用下药的方式玩弄我,用感情欺骗我,再用结婚来弥补我?”
“我们错了,今晓。”唐父脸上满是对秦母的忏悔,是对女儿的愧疚,他和秦言身为军二代,有着所有纨绔弟子的陋习,十七八岁时,生活更是荒唐离奇,他们属于高层,接触到的生活是富贵奢华,多的是酒池肉林之地,为此荒唐过好多年,直到入了军营,一切的陋习才得到了改变,可那时为时已晚了。
“谁说你们错了?”秦母笑得潋滟,笑得冰寒:“没有你们,也就没有我陶今晓的今天,不是吗?或许,我得感谢你们。”
“今晓,你要怎么对我们,我们都能接受,但你截下的那批军火关是深幻(唐父)和思虞(唐母)用生命换来的,他们为此做出了很大的牺牲,这批军火更系着国家的荣誉,你必须交出来。”秦父道。
“怕了?秦言,你立下了军令状,若是那批军火出了一点批漏,你便接受最严刑的处置,我就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处置你才想方设法的得到了那批军火。”母亲轻笑,一点点的,最终变成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
秦父和唐父则是痛苦的闭上了眼,每个人都年轻过,每个人都犯过错,而他们的错,却不能让人原谅,也因为这样的错,改变了他们四人的一生。
此时,一名暗影突然出现,在秦母身边低咕了几句。
秦母站了起来,冷说了句:“让所有追随我的暗影都上五号据点。”
“是。”暗影消失。
秦父和唐父并不惊讶于暗影的出现,像是早已知道般,他们一个是有名的情报员,一个是上将,自然早已知晓秦母拥有自己的组织,组织似乎很强大,可也仅此而已。
见妻子要离开,秦言问道:“你要去哪?”
秦母冷冷一笑:“暗影已经没有我的立身之地了。”她小看了秦韩的能力,没想到才几天而已,他便来了个让她措手不及,想来不出一个月,连ace也将会易主。
“什么?”秦父和唐父具一愣。
“至于那批军火,秦言,除非你把我杀了,要不然休想得到。”说罢,秦母转身离去。
而就在秦母走后,二楼的尽头,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他一半的身子影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身影却给人一种孤寂和冷的感觉,半响,他走出了阴影。
是秦韩。
也不是秦韩,就是一副俊郎的外表而已,高大修长,五官帅气而冷峻,一身的正装合着他疏离的气质使他看起来遗世而沧桑。
他的眼底,不再冰冷,还是一种暗沉。
暗影和ace他都必须得到,只有站于巅峰,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往后,所有的一切,他都要抓在手里。
这是秦韩在心里发下的誓言。
一名银色面具的暗影出现,俯耳在侍候在一边的暗影嘀咕了几句,后者先是愣了下,便摇摇头。
银色面具又说了些什么,随身服侍的暗影才走到秦韩身边道:“少主,有书兰小姐的情报。”
“我不是说了吗?以后她的情报不要再向我禀报了。”此刻,她应该去齐庄了吧?她无处可去,除了齐庄。不过,他已命人在她的银行帐号中存了一笔巨款,就算她不去齐庄,她的一生也能衣食无忧,她用一笔,他就会添一笔。不是他不想听她的消息,他只是怕,怕再给她带去伤害,这辈子他都不会允许自己再去找她。
“是。”暗影朝银色面具的暗影轻道:“以后书兰小姐的事不用再禀报了。”
“是。”银色面具消失。
医院,重症病房。
“哥,你休息一下吧,你都不眠不休好多天了。”齐南南将汤水重重放下,怨恨的盯着床上依然在昏迷中的书兰:“这值吗?她就这么让你放不下啊?”
“南南,别吵,你会吵到书兰的。”齐竟尧声音疲惫,目光依然紧紧锁在书兰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上,比起十天前,这张小脸可算是好多了,那时,他真以为她救不回来。
“哥,你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个女人让自己变得这么憔悴啊,我和妈看在眼底好心疼啊。”齐南南哽咽,半响,她又叫了声:“妈,你怎么也来了?”
齐竟尧本是望着书兰的目光终于动了动,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回去。”齐母厉声道,在二个孩子面前,她从没这么严厉过。
“妈?”齐竟尧叹息。
“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看着儿子满嘴的须子,还有泛红丝的双眼,秦母心疼至极,家里虽穷,但再怎么的穷她何时让儿子这般过?这个唐书兰真是百足之虫啊。
“妈,我们出去说吧。”医生说过书兰需要静养。
“出去做什么?我都向医生了解过了,这个唐书兰根本就无法再醒过来,你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啊?”齐母拉起齐竟尧的手就往外走,恨恨的道:“你跟我回去,别为了这种女人将身子给糟蹋了。”
“我要在这里照顾她。”齐竟尧断然道。
“什么?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走上黑社会的?就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吗?前者我也不说了,总之这个女人,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同意她进齐家的大门的。”
“只要妈不同意,我就不会娶书兰,但同时,我也不会娶别的女人。”齐竟尧苦涩的道。
齐母气得双手都在颤抖。
“哥,”见母亲真的生气了,齐南南赶紧上前来道:“我们先不谈唐书兰了,好不好?你都好几天未合眼了,总得回去打理一下吧?要不然,身体吃不消啊,我和妈都不希望你们病倒了。你休息的时候,我们请个特护来看护她,好不好?”
知道母亲气得不轻,他长这么大从未拂逆过母亲,齐竟尧心里有愧疚,便点点头:“那我和妈先回去,你在这里看几分钟,我现在就命人去叫特护。”
“好的。”齐南南勉强挤出笑容,心里有气,去叫特护就几分的时间也要让人看护啊?这唐书兰就这么娇贵?难道她和妈在哥的心里真不如这个唐书兰吗?
齐竟尧扶着母亲离开。
齐南南打量着这个重症病房,这样的病房在这个一流医院也就二间,里面的设备都是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医学设备,她曾听电视报导说,这样的病房是五千块一小时,24小时就得一万多,而这个唐书兰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天,一下子就花了十万多,这些钱自然是她哥出的,而她齐南南的零用钱一个月却只有2千多,真是不公平啊。
“医生都说要成为植物人了,哥却还要为她花这些冤枉钱。”齐南南气愤的喃喃,望着昏睡中的书兰,用言语发泄的心中的不满:“就长得好看了点,性子又不好,还未婚生子,摆明了品德不良,哥为了她弄得我和妈都不安生。”当见到书兰手中那根输液管时,一丝邪恶的想法在齐南南手中闪过,随即被自己的想法所吓倒,她方才竟然想拔了这根输液管:“我在想什么啊。”
就在这时,一道女音传来:“这位家人,其实你不用看得这么牢的,放心,这里是重症病房,病人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会知道的?”
“你们怎么知道?”齐南南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一看是个特护。
特护笑指了指天花板顶的那个黑色圆探头:“24小时监视着啊。”
齐南南心中一惊,暗道了声好险,顿时,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医院,对着特护勉强笑笑,便快速离开。
就在齐南南离开不久,一名身着运动杉,身形挺拔的大男孩走了进来,朝特护笑问:“请问这里是唐书兰小姐的病房吗?”
特护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大男孩,男孩也不过二十来岁,长得颇为阳光,那笑容像是能渗出蜜来,比明星都好看,一时,她看呆了。
见特护傻愣的模样,大男孩突然凑近她,扬起一个迷惑人的笑容:“怎么了?”
特护的脸瞬间爆红:“没,没有。”哇,他好帅啊。
“我朋友没事吧?”大男孩站起,望向昏睡中的书兰,清澈天真的黑眸有瞬间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被隐去,只是关心的问。
“没,没事。”特护忙点点心,看神情显然还醉心于大男孩的长相,哇,好帅好可爱的男生,还有他那一头微卷的黑发,看着很柔软啊,真想摸一摸。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呢?”大男孩满脸担忧的问。
“这我也不知道。”医生说这个唐书兰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了,不过她不忍对他说啊。
大男孩叹了口气,望向书兰苍白中依然难掩绢秀靓丽的面庞,轻喃了句:“那我就表达一下我的关切之情吧。”说完,亲上了书兰冰冷的唇。
特护倒抽了口凉气,竟然用吻表达一下关切之情?额,她不可不可以也要一个?
就是这张脸让齐竟尧神魂颠倒吗?望着这张毫无瑕疵的面庞,大男孩的眼中杀意陡现,唔,唇形不错,是他所喜欢的弧度,或许他可以先玩玩再说,对付齐竟尧并不一定要杀了这个女孩,不是吗?至于另一个任务,不急。
大男孩起身时突然朝天花板的监视器瞥去了较劲的一眼,看向特护时,目光又柔情一片,说道:“我的朋友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个,”见大男孩要走,特护急促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凯瑟。”凯瑟朝特护抛了个媚眼。
特护脸又一红,赶紧低下头嗫嗫的问道:“你的电话是?”
然而,许久都没有回答,特护抬头,房里哪还有凯瑟的身影。
又一个十天。
书兰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走,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走。她走得很累,很想休息了,可不知为什么停不下,双脚像是不受控制般,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只能走,一直走。她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片白雾里?然而,头脑却是一片空白。
“万丰?昊天?师傅?”书兰朝四方大喊,然而回答她的依旧是一片白雾,连丝回音也没有。
万丰和昊天,还有师傅都是哥伦比亚的华侨,在那里,只因政府军与**军交火得厉害,华侨们为了自保便组成了一个地下组织,师傅是位武学宗师,在那深受人尊敬,把一身的武艺都传给了她,是她最为亲近的人,万丰和昊成则是混混,混了五年总算混到了组织里的中层。
一般而言,不管她去哪,万丰和昊成都会跟随的。
这到底是哪儿呢?她又为什么在这里?书兰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直到她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亮光,像是一盏指明灯,让人心里暖暖的,书兰心里一乐,赶紧跑了过去。
夜,黑暗。
雨,滂沱。
豆大的雨珠砸在瓦上,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响声,很有节奏,也很让人烦闷。
齐竟尧看着医院内的录像,整个神情都紧崩着,目光中透着一层杀机。
“该死的凯瑟。”他知道他早已来到了中国,但一直没在出入镜登记处找到他,没想到他染了头发戴了黑色的隐形眼镜,凯瑟本就有着一半的中国人血统,他把头发染成了黑色,蓝眸变成黑眸,看着就像个中国人,也难怪他没找到他。
“尧哥,怎么办?”洪利问。
“找到他的住处,能做就把他做了。”齐竟尧说这话时,戾气很重,连半分的犹豫也没有。
“知道了。那书兰小姐要换房间吗?”
“不用,他暂时不会对书兰不利。”凯瑟那较劲的一眼,他岂会没看懂?
“是。对了,近来我一直联系不到陶总裁的消息。”齐庄想买ace手中的那批高智能军火,可是怎么也无法联系到陶今晓。
“怎么回事?”齐竟尧拧眉。
“我们怀疑她被人软禁了。”洪利道。
“什么?软禁?”齐竟尧冷笑:“谁敢软禁她?谁又有这个能力……”齐竟尧的声音一顿:“你是说秦韩?”
洪利点点头。
齐竟尧眯起目光深思起来,为了书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