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里,庄晓玫在人工湖边转了一圈,死灰一般的脸有点让人毛骨悚然的。
她下午接到柴诗语的电话就动身了,但却没早早的露面,租了个游船在人工湖上荡到傍晚时分才上的岸。
剧组里的生活很没规律,往往是睡的比狗晚,却起的比鸡早,黎兮只睡了五个小时不到的样子就又开始了化妆。
“先吃点东西。”柴诗语一大早就提着热包子走了进来。
“你干嘛起这么早,这些事情又不是没人做。”黎兮白了柴诗语一眼,其实是心疼。
“我一想到今天有好戏看就各种睡不着了,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柴诗语把豆浆递给了黎兮。
“这算什么报仇啊,我可是差点命都没了,这不过也就是折腾一下。”黎兮把包子填在了嘴里,“你说她怎么能会游泳呢?”
“不然呢?”柴诗语好笑的勾起了唇角,“你不是打算把她给淹死吧。”
“为什么不打算?”黎兮不以为然,“像她这种祸害早就该OVER了。”
“别乱说!”看着旁边准备道具的老师有些侧目柴诗语直接打断了黎兮,一些话在她这里说的不以为然,但听到别人的耳朵里就未必会是那么回事了。
“知道了。”黎兮冲柴诗语做了鬼脸便喝起了豆浆。
半上午的样子,剧组才从民国大院转移到清水湖畔,其实就是个人工湖,不过风景还是挺不错的。
湖边离拍摄地不远的地方已经支起了太阳伞,庄晓玫性质不错的打望着这边的风景,手里的咖啡杯小巧而精致,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
柴诗语看到后就主动过去打了招呼,庄晓玫还把特意准备的小吃拿给了柴诗语,说是专门给她们带过来的。
“黎兮,你最好不要故意整我,以后的路还长的很。”舒理没想到庄晓玫会过来,再看到迎过去的柴诗语心里就不淡定了。
“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给你推我下水的机会。”黎兮冷漠的扫了舒理一眼便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无非就是同框的戏码时跳一下戏,比起她当年的歹毒自己也只能算个幼稚。
这场戏大家其实都比较放松,谁都没有一遍过的压力,舒理对自己的水性又很自信,眼里好像还带着对旱鸭子的鄙视。
“开始!”随着导演的一声,场记板第一次被打响,大家都进入到了状态里。
“你放开小姐,小姐快跑!”舒理嘶吼着就抓住了男配的衣角。
“找死!”男配一个用力就把舒理甩到了水里。
噗通——
水花四溅,水里的女人开始扑腾,一脸快要溺水的样子。
导演很满意的看着画面,要不是知道舒理会游泳真就可能让人下去救她了。
咕嘟嘟——
好像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黎兮还在演绎和男配对抗呼救的戏码,舒理那边的挣扎就消失了,水面冒了几个泡泡就没了动静。
咔——
导演意识到的时候湖面就真的平静了。
“舒理,你长没长脑子,这场戏是你落水,不是让你淹死!”导演吼着就走到了湖边,只需要再坚持一下下这个镜头就完美了。
大家都开始议论,一边的小助理已经拿着浴巾跑了过去,这个天刮起点风还是有些凉意了。
“怎么没动静啊?”
“不是出事了吧?”
大家做出反应的时间又慢了半拍,导演脸上的怒意已经被惊悚替代,水面完全看不到水下有人的影子了。
噗通——
噗通——
岸上会水的人一个个跳进了湖里,副导演那边已经准备报警了。
“什么情况?”柴诗语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起身跑了过去,完全没去注意庄晓玫的态度。
黎兮直到柴诗语跑过来都没缓过神,“她是不是怕我们作弄,所以故意这样来吓大家?”
“先别急,看看情况再说,你不要往湖边站就好。”柴诗语让柳曼守着黎兮,自己就跑到了湖边,下水的人已经扎了好几次猛子了,可还是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诡异了,真的是太诡异了!
大家的神色都紧张了起来,柴诗语没有再犹豫,舀出手机就报了警,这完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节奏。
“我还以为会多有趣呢,噱头!”大家都慌乱一团的时候庄晓玫走了过来,对了眼黎兮和柴诗语丢下这么一句就准备离开了。
湖面有些游船,有一只已经远远的看不清了样子,可庄晓玫的视线却一直都没离开过。
黎兮和柴诗语现在可没心思去跟庄晓玫计较,剧组所有的拍摄都停了下来,副导演从码头租了几只船,大家扩大了搜救的范围,剩下的人也只有留在岸上等消息了。
“这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柳曼还是没想通,“难不成是遇到水怪了?”
“别瞎琢磨了,看一会儿警察来了怎么说吧。”柴诗语有点焦心,拍摄已经大半,这延误一天就是一天的消耗。
“诗语,我们还是做两手准备的好。”黎兮这会儿考虑的也是接下来的事情,“如果舒理没事那自然一切照旧,但现在你最好还是跟编辑联系一下,让她调整一下剧本,转换成贴身丫鬟淹死,然后就可以重新再安排一个角色,剧情也是通顺的。”
“好。”柴诗语被提醒,马上就电话联系了编剧,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做了个简单的沟通。
“你可能还要和导演商量一下角色后补的问题,不一定要现在就联系新演员,但心里最好要先有个概念和人选,拍摄不可能说停就停的。”柴诗语那边联系完编辑,黎兮这边就给了新的提醒,脑子保持是一贯的清晰和冷静。
“我现在就过去找一下导演,你先去休息会儿。”柴诗语跟黎兮又交代了几句就走向了湖边的导演,大家这会儿其实都挺沉重的。
说实话,黎兮没想过舒理会这样就没了,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突然的让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消化。
面对生命陨落似乎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从容淡定,即便那个人曾经伤害过自己,但这一刻她却没办法让自己真的做到去诅咒,如果可以她希望只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