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悠下的药,一天比一天多,而且药量每天都有着不同的分量,甚至连药的种类也有所不同,这让苗玲对于自己对晴悠的质疑愧疚更深。
虽然时间花得是有些长晴悠的药疗效果每天都让苗玲即期待又失望,不过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半个月之后,阿郎终于醒过来了。
“你醒啦?”夕阳已把大地照得一片昏黄,晴悠似乎早有所料,当苗玲去准备晚膳的时间,她像往常一样对着木箱看着水中之人发着呆。
猛得,水中的纹路有了变化,晴悠大喜,连忙伸手入内把脉确认,随即便不动声色静待片刻等候着。
不多时,当这带着细小鳞片的眼皮子有着动静之时,晴悠喜道:“慢慢来,不着急,我在这等着,你太久没有睁开过眼了,鳞片会让你睁内有些困难。”
阿郎似乎听懂了晴悠的话,确实慢慢活动着双眼,动着眼皮子。
而在厨房里的苗玲听到了本该一片寂静的黄昏突然变得有动静,连忙从厨房里出来,冲到晴悠身旁,紧张地问道:“木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晴悠的喜悦难以掩饰,泪光都已经蕴在眸了里,闪闪带动,随时都有可能滴落的可能。
毅则在晴悠发现阿郎一有动静的时候便已守在其旁,静看着阿郎的变化。
“苗姑娘,他要醒了……”晴悠真的很激动。阔别多年的故友,她一直都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了,没有想到。他还活着,如此也罢了,最重要的是,还是其亲手将其救活下来,此又如何不其感动呢?
苗玲并没有太关注晴悠的表情,得知阿郎要醒来了,她所有的专注力都落到了木箱里的阿郎身上。但是这些却全然落到了毅的眼中。
毅从来都没有想过晴悠跟阿郎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不管是何种“情”。对其而言,都是一种难以容忍的感觉,他要的,是全部的晴悠。晴悠是唯其独有的。
因此看着木箱里的人,气势不由得变得强势起来,表情也严肃不无,那种那晴悠的占有欲也在这一瞬间不自主的散发了出来。
双眼总于睁开了,可是看到眼里的,听到的全都只有晴悠的声音,面对一直唤着他新名字的妻子,阿郎显得很是冷漠。
“阿郎……是我啊,我是玲儿啊。记得我吗?认得我吗?”苗玲真的很感动,她日盼夜盼,就是希望自己所爱之人可以醒来。如今可好了,他终于醒来了,而且还很快可以好起来,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委屈的泪水,激动的泪水。全然化成无声的喜泣而出。
但是阿郎第一声唤出来的却是一个让苗玲感到十分陌生的名字,“晴悠……”
晴悠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可是听到阿郎的呼唤,她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衣袖被药水给弄湿,双手伸入箱内,抓住他的手,亲切地回应道:“恩,是我,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真的是你,太好……了……”也许是昏迷了太久,又也许是因为体内的毒所致,阿郎的身体状态并不太好,就连说话也显得很吃力。
二人的温馨时刻并没有持续很长,浓情的相视对望让苗玲跟毅都无法容忍。
只不过在苗玲似乎心里早有准备,所以面对他们如此并没有做出阻止的举动,可是毅却不同,突然跨步到晴悠的身后,让阿郎可以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看到毅,阿郎的情绪可是变得激动了。
可是晴悠连忙止住了他,“不可以,你听我说,不管是什么事,都先暂且放下,你一定要保持心境平和,否则会加快毒的运行,让人再次陷入昏迷的,我知道你还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但是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一定要听我的话,好吗?”
阿朗知道毅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因为晴悠,而其并没有对他如何,那一必定是因为晴悠,所以毅能帮到的,他也能做到,所以平静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晴悠。
苗玲看到晴悠跟阿郎之间的对话还有表眼神的传递,心里那隐隐有着的猜想再次出现了。
她以为晴悠已经嫁人了,阿郎也已经跟其成亲了,哪怕他们真的曾经有过什么,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所以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可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想得太过美好了。
实际上,至始至中,阿郎都没有忘记过晴悠,从一开始,他一直都只想要找晴悠,也许其根本就不是想要找晴悠救其,而是想要在死前可以见到晴悠最后一面而已。
苗玲伤心往后退至一旁,安慰着自己,其实早就已经猜想到的结局,当年如若不是村长用蛊相逼,阿郎又怎么可能答应娶她为妻呢?
如今阿郎终于如愿见到其心上人了,哪怕知道其已嫁为人妻,可是她也替他高兴,因为她终于可以看到阿郎的脸上的笑容了。
晴悠给阿郎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这后,确定阿郎的情况已经受到了控制之后,便对阿郎道:“你的妻子苗玲,她一直都在等着你,你好好跟她说两句吧。”
提及苗玲,阿郎有了些迟疑,他知道自己在已经娶了苗玲为妻,也知道晴悠终会知道此事的,他想要解释,可是这既成的事实,再加上其如今这状况,也让其无法如此绝情。
晴悠看出向来冷峻的阿郎眼神里居然有了犹豫,心想其实他对苗玲并非全然没有情的。
将苗玲带到木箱的旁边,晴悠则把毅给带离,将空间留给夫妻二人,好好聊聊。
“我去配些药给他服下,这样有助其控制毒性,你帮我看住他,若是有何情况,便到小木屋里来找我。”晴悠借需要配药而带着毅退到了小木屋里。
虽然跟晴悠呆在小木屋里,但是毅的心总是想着晴悠跟阿郎方才相见的那一幕,无法释怀。
晴悠当然也知道毅在想些什么了,可是其还真的是在认真的捣鼓着她的药,并没有去安慰毅,感觉好像是真的要忽视他的感这那般。
“你不该跟他如此亲密。”毅终于忍不住道。
晴悠到是不在意,专心的弄着她的药道:“我本来跟刚的关系还没有到如此亲密的地步的,但是若不是你将刚变成这样,我又怎么可能会觉得欠刚如此多呢?刚对我而言,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来相比较的。”
“连我都无法与其相比?”毅有些激动,言语也不由得变得有些过激了,“我可是你的丈夫,难道身为丈夫的我,也比不过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男子吗?”
“毅,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晴悠停下了,转身直视面对毅,看着他那开始有些失控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跟着难受,“你可知道当一个十岁的孩子呆在死牢里等待着执行死刑的心情吗?当时的无助、彷徨、恐惧、惊慌和绝望的那种感受,你可以理解吗?”
“这……我司徒晴悠,就是当时那个十岁的孩子,林晴,如若当时不是刚的话,就不会有今日的我,我之所以能活下来,能活到现今这样子,可以在公孙娇以及官府的追缉下活下来,这并非全然是我的运气,是刚……”
关于晴悠与刚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外人道过,那是因为连其自己也不想提起,因为这样只会让她感觉自己无情、无义,因为她知道,她无法回应刚对她的感情,所以刚的失踪,刚有可能死去等等,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如若不是她,刚就不会遭受这一切的不幸了。
“这……我从未听你提起过,我……并不知道……”毅虽然无法得知晴悠那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但是当其听到一个十岁的孩子在死牢等着年死的那一段之时,他的心地的像被人撕裂了那般,对于刚,甚至还有了一丝感激。
“毅,”晴悠看出毅的怒气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的自责,柔情地呼唤之声让其心更加无法原谅自己到底对晴悠做了多大的错事,“别再怕恨,刚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我,其实原本他可以有一个很辉煌的人生的,可是因为我,却他的一生变得只会不幸,所以这是我欠他的,如若你真的是我的夫君的话,你也必须要跟我一同承担这一切。”
“对不起,晴儿,多来都没有想过刚与你的关系并非只是他对你的纠缠,我……”毅想到自己对刚所做的一切,简直就像是在恩将仇报的忘恩负义的小人。
“刚从来都没有要求过我回报什么,但是这一次,我一定要救活他,我想给他一个全新的人生,哪怕已经有些晚了,我恳求你,就当是帮帮我,不要再对刚存有恨意,也不要再做出任何的伤害,因为我承受不起再欠刚任何事情了……”
晴悠发出的,不止是对自己欠刚的一切,同时也代表着毅,向刚做出尽可能做到的补偿,哪怕刚并不稀罕,她还是要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