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我现在还不能说，除非殿下能承诺保我和我家人的性命！”郑中业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已沦为阶下囚，还敢提要求？”
“殿下如果不答应保我和我家人的性命，我是不会说出幕后主使的。不然我说不说都是一个死！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楚澜道：“你以为你犯下这些事情，我还能让你苟活于世？最多只能保你妻儿性命，你如若不答应，便一个都不用活了。”
郑中业所为让军中将士心寒，楚澜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饶过郑中业的，不然难以平众怒。
郑中业面如死灰，知自己已生还无望。
思索了好半晌后，郑中业缓缓抬起头来：“好，只要殿下能保我妻儿性命，我愿意说出我是奉谁之命。”
“好，我答应你，你说吧。”
“现在还不行，我不能保证殿下是否会出尔反尔，等殿下让我见过我的妻儿，确保你不会牵连他们后，我自会全盘托出。”
楚澜思索了一会儿后应下了：“就依你的。”
“这个……”许正勇依旧低垂着头。
如此也验证了郑中业所言，确实是有人指使他做这些事情的，且这个人在军中安排了不止一人，只是郑中业已经没有机会供出对方了。
“我郑中业无根基无背景，即便做了军中小官，也只能拿点微薄的俸禄，连养活一家老小都困难！平步青云素来不是靠你在战场上有多卖命，你能立下多少军功。要是光靠这个，我得死够十回八回的才能让妻儿父母过上好日子！”
“殿下为何这般问？”许正勇道。
只等将事情奏明朝廷后，等待皇上定夺。
“他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堂弟？”楚澜再次问。
郑中业笑了：“魏明庭，你出身忠义伯府，尚且在军中过得艰难，难道你能不知道我一个平民出身的守备是如何举步维艰吗？战功赫赫是不假，将士们爱戴也不假，可又有什么用？你想要往上走，做大官，拿高俸禄，还不是得要看那些贵人们的脸色？”
“魏大人问吧。”楚澜同意。
楚澜猛地起身，魏明庭也快步上前。
楚澜继续问许正勇：“许禾右是你的什么人？”
见魏明庭发怔的时候，楚澜摆摆手，示意手下将郑中业带下去收监。
许正勇有些受宠若惊，魏明庭本就是副守备，守备没了他暂代守备是合情合理的。
“军医！”
线索到此为止断了，楚澜眼下也只能作罢。
“你不用骗我，我找人打听过了，当初兴善县的四宝斋曾对外声称他们的幕后老板是禾右公子，而我记得你爹娘就住在府城的四宝斋后院。”楚澜道。
魏明庭喊军医来，然而不等军医赶到，郑中业就没了生气，一动不动。
但他原本只是个把总，一下子就把他提到副守备的位置上，连升三级，未免有些太快了。
“别傻了魏明庭，什么抗倭什么保家卫国，统统都是放屁！朝廷根本看不到我们！我这次落败是我运气不好，但要是一辈子循规蹈矩，我连这守备的位置都坐不上。”
军医诊断后，确定郑中业是中毒身亡。
“无妨，一来只是暂代，能不能成还得看朝廷的任命；二来你这一次立下的功劳颇多，三件大功并赏，确实该好好地提一提了。”楚澜道。
这是魏明庭所不能理解也所不能容忍的。
“我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又如何？我们的生死我们的命运还不是拿捏在京中那些只知花天酒地谈笑风生的文官们的手里？他们几句话，就能让我们流血流汗拼来的战绩付之一炬！”
“殿下还有什么事情？”许正勇问道。
魏明庭走到郑中业的跟前，问道：“郑大人，你曾经立下过无数的战功，被军中上下视作英雄，为何要做出伤害自家兄弟的事情来？”
魏明庭看着郑中业竟不知如何回应。
郑中业被两个士兵拽了起来，往营帐外走去，刚走出去没两步，突然郑中业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口吐黑血。
“今日这局是你安排的？”楚澜问道。
因为郑中业是守备，而军营不可一日无主帅，故楚澜做主，让魏明庭暂代守备一职，许正勇则暂代魏明庭空出来的副守备一职。
许正勇思索了好一会儿后，道：“是，他是我堂弟。”
闻言许正勇把头低了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后，楚澜放许正勇离开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果然如此。”
检查过后发现郑中业的腰后部有新的针扎的伤口，正打算审讯那两名将郑中业带离营帐的士兵，其中一人便以同样的死状气绝身亡了。
等其他人都退下后，许正勇也打算离开了。
“殿下，我暂代副守备有些不合适吧？”许正勇担心道。
“等一下。”魏明庭道，“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问郑守备。”
“是。”
“这个……许禾右……”许正勇吞吞吐吐半天没有答上来。
但此时楚澜却叫住了他。
“多谢殿下。”听完楚澜的解释，许正勇也就欣然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楚澜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丝欣喜。
他也想快些晋升，但这么快多少是有些不合适的。
“我与你同在军营已经有些日子了，你有勇有谋，却没有这样的巧思，今日这局不像是出自你之手。”楚澜笃定道。
“来人，将郑中业带下去严加看管。”楚澜道。
许正勇从楚澜的营帐里面退了出来，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若儿妹妹神机妙算，提前告知他有可能会被七皇子问及“堂弟”身份，让他被质问的时候不必太慌张，承认许禾右是他堂弟即可。
因为大量的粮食不可能凭空出现，又是短时间内在台州府内筹集到的，想要七皇子完全不知道来源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若儿妹妹并不是很想要许禾右这个身份跟七皇子之间有过多的交集，但相比之下还是给军营补给粮食更重要，在大义面前，有些小事也不得不靠边。
故明知道有会让许禾右这个身份牵扯进来，若儿妹妹还是选择了送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