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曼妮听到官佩瑜的话,先是恍然大悟,随即有些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那你刚让人说的这些话,就是摆明了想让我难堪?”
“难道不是明小姐自取其辱?”官佩瑜微微抬头,嘴角一勾,“您这么急着揭自己的伤疤,我不帮着撒把盐还真说不过去。”
明曼妮几乎要去和官佩瑜拼命,顾悦雯却忽然站起身,抬手拦住了准备发作的明曼妮,目光锋锐地看向官佩瑜,“看来官董是不准备谈这桩生意了。”
“我从来不和不带诚意的人谈。”官佩瑜微笑着看她,“顾小姐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顾悦雯拉开凳子,转身欲走。
“我有个建议想要告诉顾小姐,”官佩瑜跟着站起身,“做生意跟做人一样,架子不能端得太高,不然别人的脖子仰久了,会酸。”
顾悦雯脚下一顿,随即一言不发地离开。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明曼妮啐了一口,也跟着顾悦雯离开。
“这话对明小姐同样适用。”官佩瑜对着她的背影补了一句。
后面的两个女人面面相觑,随后上前去收拾桌上的三份文件。
“丢了吧,”官佩瑜轻描淡写道,“记得先丢进碎纸机,以防泄露一些信息。”
“好的董事长。”两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但是顾氏是我们的长期合作对象,这样得罪顾小姐真的好吗?”
“顾氏是海安的长期合作对象没错,但是并不是海安唯一的选择,与其跟一家刁钻且丧失诚意的公司合作,不如另辟蹊径寻找更有潜力,也更有诚意的合作伙伴。”
两人看着官佩瑜离开的背影,皆是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
官佩瑜面带微笑从会议室出来,一直到出了电梯走进办公室,才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走到靳云渚的桌子前。
“报告靳总,我成功地谈崩了。”
“朕知道了,赏你二十大板。”靳云渚微笑着放下手里的钢笔。
“听我解释啊,是那个明曼妮忽然说起了子白的坏话,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我咽不下这口气。”官佩瑜有些委屈地说道。
“那个明曼妮的性格本来就是如此,”靳云渚摇了摇头,“情理之中。”
“谈成这个样子,真是买卖不成,连仁义也不在了。”官佩瑜坐回自己桌边,“不过也就当给子白出口恶气了,光一个明曼妮就已经这么咄咄逼人了,那容家和明家上下这么多人,得让她受多少气。”
“有容烈在。”
“不不不,你不懂,”官佩瑜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是女人之间的战争,男人无法介入。就好比《飘》,梅勒妮的善良和宽容实际上是对斯嘉丽的一种变相掠夺和施压,就算她本意不是如此,但是却起到了这样的作用,而这种感情是你们男人永远无法体会的。”
“梅勒妮是圣母。”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官佩瑜噘起嘴,“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支持你的观点。”靳云渚忍不住笑道。
官佩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是一叹。
“那你和顾悦雯,”官佩瑜顿了顿,“就这样了?”
“从来都没怎样过。”靳云渚头也不抬头地说道。
“……真是绝情绝义。”
“是她帮着顾明华捅刀子在前,”靳云渚一脸淡然,“何况我只要对你有情有义就够了。”
官佩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低头翻起自己的文件,不经意间又瞥见了明芳先前给她的名片,“你知道明芳和明曼妮关系怎么样吗?”
“虽说明曼妮的父亲是明芳的兄长,但是凭借明芳在公司里的地位,如果她有自己的孩子,明家也就不会这样培养明曼妮这样的庸才了。”
“所以说明芳和明曼妮是貌合神离?”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明芳没有子女,明家不会把主导权让给外性人。”
“但是明家还有一个明漫云。”
“你说的不错,”靳云渚手里的笔一顿,“但是你没有办法去离间她们姐妹两个。”
“我只是想想,”官佩瑜耸了耸肩,“她们两个现在可是同仇敌忾对傅子白呢。”
她不希望傅子白陷入那样恶劣地境况,可是除了帮忙修理明曼妮,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忙。
傅子白临行之前,官佩瑜给过她一张新办的手机卡,说是让她临时使用,而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官佩瑜在回去的路上就开始迫不及待地给傅子白打电话,但是电话并没有人接,官佩瑜一直等到晚上洗完澡爬上床,才接到傅子白回过来的电话,随后把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天哪我真是太感动了,佩瑜你竟然为了我做这么多!”兴许是因为所处的环境有些吵嚷,傅子白说得很大声。
“是可忍孰不可忍,”官佩瑜慨然,“你没有看到明曼妮当时那个脸色,精彩得跟你喜欢的马尔克斯写的小说似的。”
“只可惜我没能亲眼见道,”傅子白啧了两声,“不过佩瑜你真是太厉害了。”
“没办法,你不在,我就是以一敌二了,不过问题不大。”官佩瑜笑了起来。
“我还是早点回来吧,明天的机票没有了,我后天回来。”傅子白不放心道。
“这才几天,你请了那么久的假,不如好好玩玩,这边的事情有我。”
“那几个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何况这麻烦一半是我惹来的,我得回来帮忙收摊子。”傅子白在那边义正严辞。
“那好,你路上注意安全,保持联络。”官佩瑜挂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后走下床,穿着拖鞋走到沙发上,拿起上面堆放的一些婴儿用品整理起来,这些都是姜玫让人送来的,保姆之前帮忙整理过一遍,她打算挑出一些小七现在能用的归到一边。
靳云渚从浴室走出来,便看到她拿着一个奶嘴发呆。
“怎么了?”
“我先前发了电邮给我爷爷,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回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他发过几条信息回来。”官佩瑜面色失落,“如今连我奶奶都关心起小七了,他为什么还一点回应都没有。”
“老爷子应该是玩得正高兴,没时间看邮箱吧。”靳云渚走到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他看到了自然会联络你的。”
“也难怪我奶奶这么恨他,”官佩瑜轻轻一叹,“摊上这么个风流成性不思归的丈夫,没有一个女人能无动于衷。”
“可是她完全能够选择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不。”官佩瑜摇了摇头,脑海里浮现出姜玫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