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想想,你爸爸有没有什么私交甚密的人。”傅子白在那头提醒。
“我想不出来,”官佩瑜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忽然发现我真的是对家里的事情一无所知,我爸爸也很少带我出去。家里很少来人,我唯一有印象的是高中时候我爸爸带了一个姓江的叔叔回来吃饭,还特地让我出来一起,但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那个人了。”
“那你知道那个人的具体身份吗?”
“我不知道,只听我爸爸叫他江院长,我跟着叫叔叔就是了。”
“姓江,是一位院长,”电话那头传来傅子白速记的声音,“你尽可能地给我描述一下这个人,虽然说这么找有点大海捞针,但是能让你爸爸这么看重的人物,一定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官佩瑜尽可能地搜罗回忆,描述了一下那个人的年龄和外貌,最后挂了电话。
傅子白给了她荀令的新号码,她正要打过去,姜远却有些匆忙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S市不能待,我让人送你去W市,你记得不要出来乱跑,不然再被抓回去就不好了。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在什么地方,就算是好朋友也不可以,知道了吗?”
官佩瑜点点头,连忙下了病床,拿着手机往外走,她刚做完手术,难免行走不便,姜远却在后面半推着她走,官佩瑜疼得额头上都出了冷汗,只得咬了牙钻上了外面的一辆车。
她这才看清这家医院,这里应该是某个僻静的私人医院,周围都见不到什么人,车门一关,司机便踩了油门冲出去,官佩瑜忍着不适坐在后面,拨通了荀令的电话。
荀令应该是已经从傅子白那边得到了消息,一看到匿名来电就猜到了是官佩瑜,“Penny?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官佩瑜听到荀令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二叔现在让人送我离开S市,具体去哪里我也不便透露,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现在很安全,你们不要担心,那封邮件现在还好吗?”
“邮件没有问题,我已经托人对整个邮箱进行了加*理,不会被人窃取资料的。”荀令说完顿了顿,“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去见你?”
“我也不知道,我二叔让我尽可能不要和外界联络,以免节外生枝。你可以和子白保持联系,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怕靳云渚已经知道邮件在你手里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他这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怕他对你不利。”
“那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不利的事情?”荀令忽然问道,“你一回国就没了音讯,电话也一直无法接通,我几乎要在报上刊登寻人启事的时候,那位傅小姐才联系上了我,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官佩瑜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心里的那股子委屈又涌了上来,她当即就鼻子一酸,“没什么,我现在已经逃出来了,剩下的慢慢都会好起来。”
荀令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痛心之余又只能按捺住自己继续询问的意愿,“那你好好休息,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多和我通话,我一直都在S市。”
官佩瑜心里有些压抑,又跟荀令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车子平稳地开上了高速,她想靠着睡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忽然就开始想靳云渚发现她不见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又开始想她不在家,元宝会不会没人照顾,周晓琪会不会给它乱吃东西。
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一旦脱离了自己心心念念想要逃离的东西,又会情不自禁地去想。
车子驶过收费站下了高速,又开了十几分钟到了郊外的一处小区,官佩瑜跟着保镖进了电梯上楼,然后独自进了高层的一处屋子。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这是这里的保姆张妈,以后官小姐有什么需要就跟她说,自己请不要擅自出行。”保镖交代完就走了。
官佩瑜走到卧室里躺下,她刚刚有点牵动伤口,这会只想尽可能好好休息,房间里除了些基本的家具空无一物,这是一个简装的公寓,四周都是林立的公寓楼,每天的日照时间估计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张妈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倒是记得体谅她这个病患,晚饭做得很清淡,官佩瑜吃完晚饭在客厅百无聊赖看了会电视,准备回房间洗澡的时候却发现衣橱里什么都没有。
她只得硬着头皮让张妈出去帮忙买点日常的衣物,随后自己趴在卧室的窗边发呆。
这里没有美丽怡人的玫瑰园,只有死气沉沉钢筋水泥。
官佩瑜莫名的烦闷,趴在床上打电话给傅子白,想找她谈谈心打发打发时间,结果一接电话那边急切的语气却吓了她一跳。
“佩瑜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不在S市,我二叔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我的位置。”官佩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出了什么事吗?”
“你不在S市就好,”电话那头的傅子白松了口气,“靳云渚简直疯了,现在S市的广场到处播放着你的寻人启事,他傍晚到报社来堵我你知道吗,还有那个容烈,简直认定了你在我这里,说了一大堆不把你交出来一定会后悔之类的话,真是受不了。”
官佩瑜微微皱起眉,“那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敢把我怎么样?我们报社那么多人看着呢,他难不成还能当众劫持我,何况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哪里。话说,你确定你那里绝对安全?”傅子白多问了一句,“我记得你家以前和你二叔家也不怎么来往。”
“但是毕竟他是我爸爸的亲弟弟,虽然我爷爷奶奶早就离了婚,我二叔也改了姓,可毕竟他们还是亲兄弟,而且我二叔又在海安工作,感情应该是比靳云渚深的吧。”官佩瑜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的灯光,“而且我现在也没有什么选择,如果我二叔不能庇护我,那我真不知道还能靠谁了。忽然就发现自己在S市生活了将近二十年,除了你们几个朋友以外,几乎算得上是无亲无故。”
傅子白听她的语气有些伤感,忍不住又安慰她起来,“怕什么,我一个人可是可以顶好几个的,我跟我们社长关系不错,他要是敢对我怎么样,分分钟让他上明日头条。他们这些生意人最怕的就是名声臭掉,你知不知道那个义成交易所,顶上的人一犯事,股票隔天就直接跌停。”
“对了,”官佩瑜忽然想到这个话题,“你有没有可能打听到,究竟是谁给义成使的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