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无月。夜行人却从不怕黑。
小姑娘便是这夜行人,她不明所以地遇上一群想要抓她的人,好在敌人还没抓到她,她却先拿到一个人质。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小姑娘狠狠道。
“好好,我不动,我不动!”那人质道。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像是头头的人,看着小姑娘道:“等等,我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得罪你们,你们为何跟我过不去!”小姑娘道。
“我看真的是误会,实不相瞒其实我们是公人,今夜是来抓贼的,不知阁下为何深夜来此?”那个头领道。
“你们是捕快?”小姑娘道。
“没错,如果阁下是清白的,就跟我们去衙门一趟,解释清楚了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头领道。
“解释清楚?怕是我一进衙门,没罪也变成有罪了!”小姑娘哼了一声,又道:“何况,你们说自己是捕快你们就是捕快,我还说我是王爷呢!”
小姑娘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一方面她的身份隐秘,若是被衙门的人知道,肯定会找自己人的麻烦。另一方面,进了衙门她还真的没法解释自己为何深夜来此!
正此时,人质忽然把手伸进怀里。小姑娘将手中小剑向下一压,喝道:“别动,再敢耍花样,小心你的狗命!”
“误会,误会,你说你不信我们的身份,我这是在给你掏牌子呢~”人质讪讪说着,在小姑娘的监视下,慢慢拿出一块铁牌。
小姑娘看了一眼,刚要发话,就见头头一掌袭来。小姑娘一怒之下就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捕快了,抽剑就想杀掉人质。
不料那人质不知何时将铁牌挡在了小剑与自己的脖子之间,小剑一划,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时对面那一掌正袭向小姑娘的胸口。
几乎是同时,人质伸出另一只手,唰地撒出一把白色粉末。小姑娘应对不及,慌乱之下一脚将人质踢开,之后却被一掌打在胸口。
“卑鄙!”小姑娘怒骂一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拎着小剑,连退数步站定。
“还有更卑鄙的呢~”之前那个人质腔调怪异道:“兄弟们,出绝招!”
一张大网抛了过来。小姑娘眼睛被迷住,运气把自己逼出泪水来冲刷眼睛,慢慢镇定下来,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上。
那张网刚触碰到她的头发,她举剑一舞,唰唰几下将大网割开一个窟窿,纵身一跃飞了出去。落地,努力眨了眨眼睛,依然很难睁开,加之夜色昏黑,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
然而,她是一个高手,越是危险时刻她反而越镇定。此时她已经被包围,当即凭着感觉朝着一个黑影冲去,想从那边撕开一个口子逃走。
这人名叫仇大富,使的一把大锤,见状一锤子抡过去。小姑娘早有防备,侧身躲过,接着一剑刺出。
仇大富力大,身手却不甚灵活,紧躲慢躲也没躲开,被一剑刺在肩头,痛呼一声,接着又被一脚踹出很远,又痛呼一声。
“贼子,看刀!”
先前的人质又冲了上来。话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英勇,而且也不知道她为何总要喊一声才出手。其实是因为她刚刚加入捕快队伍,以前的坏习惯还没改掉,嗯~没错,她的名字叫河伯。
河伯还没冲到地方,直接被一脚踹飞,落地也比别人多嚎了几声。
“哎哟~绝招,绝招呢!”河伯坐在地上,嚷嚷着。
绝招已经到了,几根铁链同时抛了出来。因为四面都有声音,小姑娘也听不清楚,再加上目力不行,只好选择向一个方向跳过去。
唰,一根铁链缠住了她的小腿,继而一拉将他拽倒在地。又一根铁链袭来,缠上了她的胳膊,小姑娘反应很快,用力一扯将对方拽落在地,接着一把甩掉那条铁链。
可是脚上的铁链似乎栓地很紧,铁链那头力气很大拖着小姑娘在地上滑动。忽然侧面袭来一剑,由上而下刺来。由于小姑娘处于半自由状态,躲避不及,被一剑划破了左肩。
小姑娘娇叱一声,伸手抓住剑刃。此时她处于紧张态,这一抓便是真抓,而不是捏,于是她的手已经被划破。
小姑娘一把夺过剑来顺势抛出,剑尖直指拿铁链那人的胸口。然而那人却不闪不避!
“叮——”剑戳在那人胸口便掉了下来,他胸前竟是带了铁板。
小姑娘扔剑的同时,一手握住铁链借势一拉,自己随着铁链飞了过去,接着一掌打在那人腹部。那人闷哼一声,被击出数丈距离。
小姑娘起身站定,双腿却是一软。
“哈哈~不行了吧!”河伯道:“中了我的**还撑这么久,不简单啊!”
**掺杂在石灰里需要很大量,河伯很穷又很抠,只好买了十几文钱一两的廉价劣质**,还好,总算有那么点效果。
“差不多了,兄弟们,暗器伺候!”河伯的“暗器”二字说的很重,似乎另有含义。
“哎呀呀,谁扔的狗屎,王八蛋,能不能小心点!”
……
也很冷,被窝很暖和,萧客睡得很香。
大概是四更时分,一阵毫无规律、轻重不一的敲门声传来。
我屮艸芔茻,是谁这么无聊,大半夜来敲门?
萧客急忙掀开被子起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朝门外道:“你们俩睡着,我去开门!”
这种时候,又不知道对方身份,总不能让女孩子去开门,萧客很主动,只是二女的反应很气人。模糊听见小米说“当然是你去,难不成还是我去?”接着又听见小七的笑声。
太打击人了,这个一家之主当的真是窝囊!萧客郁闷地走到大门前,一边开门一边没好气道:“是谁啊?”
刚拉开门闩,门就被推开,继而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人。
“是我,惊不惊喜!”河伯声音很大。
萧客本想说“老娘只看到精,没看到喜”,又觉得说了也没人懂,便又收了回去。只道:“有惊无喜!”
“什么事啊哥们,不会是巡逻刚好到这儿,一时兴起来跟洒家叙旧吧!”萧客道。
“不告诉你——除非你先请我进去!”河伯无聊道。
“请——”萧客伸出舌头,猛烈地甩了几下头,又道:“进!”
“真乖~马上还有大惊喜等着你呢!”河伯关上大门,继而推了一把萧客,又道:“进屋,外面冷死了!”
屋里小七已经起床掌了灯。萧客带着河伯进了屋,才发现他身上很脏,便道:“你这是干啥了,怎么弄成这样?”
“哦,这是我的战绩,不能抹掉——”河伯接过沈小七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又道:“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了!”
“什么惊喜,抓到贼了?”萧客道:“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赏银又不分我一半!”
“深夜来访,当然是真有惊喜——”河伯说着,“不经意”地看了沈小七一眼。
“她是咱媳妇,有什么好避讳的!”萧客道。
“你说的,那我就开说了——”河伯正了正色,又道:“话说今夜,月黑风高,我跟几个同僚去蹲点,天很冷,我也很冷,但是为了抓贼,冷一点又如何……”
河伯叽里呱啦、东扯西扯、唾沫直飞,讲述着自己的英勇事迹,直到一盏茶已经喝完,还没有讲完。期间,萧客和沈小七加起来已经打了十几个哈欠。
“嗯~不错!”萧客道:“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忘了告诉你,那人使得一柄三尺小剑!”河伯随意道。
“三尺小剑~”萧客说着,忽然一惊,即道:“你是说紫玉?”
“对啊,就是她!”河伯对萧客的反应很满意。
“可是你不是说你们查的是绑架案吗,不可能是她吧!”萧客道。
“怎么不可能,我告诉你,我们早就掌握了一些线索。那些绑匪事前会先踩点的,踩点懂不懂,就是先探探路摸清情况!”河伯道。
“懂懂,你快接着说!”萧客催促道。
“我们摸清了那些记号,就分头蹲点,然后就蹲到了紫玉,你还别说,那丫头还真厉害……”河伯说着,又讲起她英勇抓敌的事迹。
“停停——”萧客道:“她不可能是你们要抓的人,应该只是碰巧而已!你想啊,她们揽月阁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抓那些人干什么,少妇、肥妞,她们拿去干什么?”
“可以拿去卖啊!”河伯道。
“她们冒那么大险贩卖人口?”萧客道:“你觉得她们差这点钱吗?”
“谁会嫌钱多啊!”河伯嘟哝了一句,又道:“其实我也觉得应该不是她们干的!”
“那你们还不把她放了!”萧客道。
“抓都抓了怎能说放就放!”河伯道:“再说了,我们问她大半夜去那儿干什么,她说去散步,有这么晚去散步的吗?就算她不是去绑架,也是去做别的坏事,说不清楚就不能放了她!”
萧客知道揽月阁很神秘,也知道蓝羞月的身份很神秘,但是她不说,自己也不方便问!不过,想来也就是什么隐世宗门、教派,不至于做绑架这么低级的坏事吧!
“那么,怎么才能放了她?”萧客道。
“估计抓到真的绑匪就能放了她吧——不过也说不定,她要是说不清楚自己半夜三更去那儿的目的,可能会一直关着她!”河伯道。
“抓了绑匪还不能放她?你们怎么能这样!”萧客急道。
“你跟我急有什么用,我又做不了主!”河伯道。
“那谁能做主?”
“雷捕头应该能!”河伯道。
这件事还挺麻烦。揽月阁只是一个文艺场所,小玉武艺高强本就说不通。万一这事捅出来多少会对揽月阁造成影响。蓝羞月是阁主,虽然她可能不是幕后老板,但她也必须承担责任。何况小玉又是她的贴身丫鬟,两人感情那么好,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怎么样,想好了没?”河伯道。 www ▪тт kan ▪¢ ○
“想好什么?”萧客道。
“要不要去通知你那相好,去衙门探望啊?”河伯道。
“我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