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清幽幽的把一席话说出,顿时所有人都是一阵沉默。谢安回过头看向楚思,司马岳也转头盯向她。
瘐悦儿众女,却是一阵恍惚。瘐悦儿抬起双眼,呆呆的望着谢安,目光中泪花隐隐。不过她的眼中总是含着那一抹泪,楚思只看一眼便无趣的低下头来。
忽然,瘐家三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挑着剑眉,丰润的嘴唇微翘,懒洋洋的斜向楚思问道:“原来世间的男女,还有这种说法?那依姑娘之见,本公子宅中的一妻五妾十几个侍婢,却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本公子的肋骨分成了几十份?”
那面涂白粉的少年也哈哈一笑,接口道:“乾坤生人,禀阴阳两气而为男女。至于缘份嘛,合眼缘而已。这么简单的事,哪有姑娘说的这么复杂,呃,有趣?”
那美丽的少年却似对这个话题有点赞同。他点了点头,说道:“肋骨?”微微侧头瞅向瘐悦儿,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忧愁,又说道:“这倒是一个很美的说法。”
瘐悦儿呆呆的望了一眼楚思,又向谢安望了一眼,低低的叹息一声,轻声应道:“不错,是一个极为美丽的说法。”
楚思微微一笑,并不想回答。
见她不答,瘐家三哥又笑道:“看来,以后本公子还得对那些女人们好一点。肋骨嘛,岂不是打了她们伤了我自己?哈哈哈。”
面纱下的楚思,把双眼闭了闭,暗暗忖道:真是胡说八道!如你们这样的人,还真是侮辱了这个说法!
“三哥,”瘐悦儿清悦的声音传来:“肋骨之说,应该只适合这位姑娘和谢三郎吧。两心相悦,都希望自己与对方是为一体。因为这位姑娘才有了这个美丽的愿望。”
嘴角向上浮起一个轻蔑的角度,瘐悦儿淡淡的说道:“但愿君心似妾心,定不悔相思意。只是怕随着年月渐去,新鲜的肋骨又会络续生出。”
这番话,倒真有点愤世嫉俗。楚思抬眼看向瘐悦儿,与她楚楚动人的含泪眼眸一对后,又低下头来。
瘐家三哥哈哈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一晃,说道:“新鲜的肋骨又络续生出?这个说法不错,不错,当为此浮一大白!”
听到这里,楚思的心中,浮现“对牛谈琴”四个字来。她暗哼一声,面纱下的目光四处移了移。
站在瘐悦儿身侧的霓儿张着小嘴,一直呆呆的望着楚思。半晌后,她朝瘐悦儿微一欠身,从她的几上倒了一杯酒。端着酒杯曼步走到楚思面前,霓儿姑娘缓缓的单膝曲地,她抬起头,与楚思的目光相对。
霓儿有点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把手中的酒杯朝楚思一举,轻声说道:“姑娘的故事很美,很,令人心动。不过,霓儿有自知之明,我心气虽高,身份却卑,肯定不是良人的肋骨所化,就算是,也只是其中的一点点骨末。今生与谢郎已无望,霓儿无话可说。请饮下我这杯酒,请姑娘千万珍重谢郎。谢郎是真名士,大丈夫,霓儿但愿他这一生,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一切……”
说到这里,霓儿已泣不成声,她举起手中的酒杯,抬头一饮而尽。不再看向楚思,她慢慢的退后,退到瘐悦儿身后后,她把自己的身影隐在众侍卫之后,让自己消失在角落处。
楚思冲着遥遥退下的霓儿举了举酒杯,抬头一饮而尽。她把玉杯放下,暗中苦笑道:怪不得那么多的男人见一个爱一个,如此真心倾慕自己的美女,谁又能拒得了?
想到这里,楚思不由看向一旁的谢安。
谢安的表情很平静,嘴角微扬,眉眼微闭,似乎刚才的那一幕,并没有在他的心中留下并点痕迹。楚思有点不信,她脑袋微倾,凑近谢安低声说道:“你没有感动么?”
谢安好笑的张开眼瞟了她一下,淡淡的说道:“安在对你做出承诺时,便已知道今日。世事不可能完美,安既得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人,又何必贪心不知足?”说到这里,他嘴角一扬,笑嘻嘻的说道:“天下女子中,呼安为檀郎的不在少数。谢家娘子,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是无比的幸运?有没有觉得能蒙得谢安的垂青,实是幸福之极?”
楚思的脸一僵!
片刻后,她挤出一个笑容,磨了磨牙,恨恨的翻了一个白眼,郁闷的想道:本来我到是真的觉得自己又幸运又幸福,可是被这家伙这么一说,那些幸运和幸福全部变成了气恼了!哼哼,花心多情的家伙,居然好意思在我的面前炫耀!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忍不住右手在袍袖下伸出,捏住谢安胁下的嫩肉便是一掐!
这一下掐可用了不少力气,谢安吃痛,俊脸上的肌肉不由跳了几下。他又不能呼痛,便连忙伸出手按上了楚思的小手。
感觉到旁边几道目光射来,楚思连忙缩回了手,正经危坐,低眉敛目做温驯状。
瘐家三哥似笑非笑的望着谢安,徐徐饮了一口茶,说道:“原来安石中意的是一只母老虎!”
“咳咳咳——”楚思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倒了。她连咳几声,秀脸涨得通红通红。
咳嗽稍止,楚思便伸出手,指甲重重的朝塌上一掐,恨恨的想道:姓瘐的没有一个好东西,老的心狭性毒,小的嘴贱!
瘐家三哥一句话说出,众人都含笑的看向谢安和楚思。他们见楚思红着脸低下头,以为她害羞,便把目光一移。
瘐家三哥双手一拍,喝道:“有酒有美人,怎能无乐?奏来!”
随着他一喝,酒店大门大开,一众青衣男女从大门两侧走了进来。转眼间,在各个角落处,便摆好了琴,琵琶,筝等乐器。
当大门重新关上时,琵琶声起!
楚思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吃惊的想道:真是好奢华!居然出门外游,连家伎乐队也带上了。
正在这时,瘐家三哥叹息道:“惜地方狭小,不能观美人之舞。”说到这里,他斜睨向谢安,责问道:“安石也太心狭了,居然不肯到楼上一会。楼上空旷雅静,正可做倾城之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