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昏暗调的酒吧包厢内,沙发上倒着两三个呵呵傻笑的女人,桌上散落着十几瓶白酒,还有骰子滚落在地上。旁边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和这环境显得有点格格不入,黑西装,白衬衫,不沾灰尘的皮鞋。男人桃花眼,薄唇,鹰钩鼻,宽肩窄腰,即使是在这环境中,依然坐姿挺拔。
包间领班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谦和的笑,“林总,店里有个猜骰子的高手,要不,我让她过来陪你喝几杯?”林兆华今天跟客户在附近吃完饭,时间还早无聊便进了这个酒吧打发时间,两个卖酒的女人进来,酒卖了不少,人也躺在地上了,林兆华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林兆华踢踢脚边喝的瘫倒的女人,语带讽刺,“跟她们一样的高手?”跟他玩猜骰子,结果都倒下了,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借这个机会多卖点酒,林兆华觉得自己现在也就穷得只剩下钱了,她们要高兴,他不介意充当傻大头,只是他自己还没喝过瘾,把他酒虫勾出来了,让他有点心痒痒的总觉得意犹未尽。
领班微笑着摇头,“她每天只陪人猜骰子卖酒,性子冲了些,担心冲撞了你,刚才没敢让她过来。”领班的意思就是这个女人不出台,只在店里卖酒,若林兆华有别的心思,那就算了。
“让她过来试试吧。”林兆华嗤笑了下,他也没打算带女人出去,好像过了三十,这些都看淡了,没什么能特别吸引他了,清心寡欲的感觉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可以出家了。
宋蕾进来时手里拎着两瓶啤酒,上身穿着黑色皮夹克,下身紧身皮裤,一头蜈蚣辫子,脸上的浓妆在五彩灯光折射下显得有点诡异,蓝色的眼影更添了几分妖气。穿皮衣皮裤,身材是真的好,难怪领班要提前说好,这女人的确有让人犯罪的资本。
宋蕾笑着把两瓶啤酒往台上一放,“老板要玩骰子?”两条腿叉开坐在一条高脚凳上,姿势有点豪迈,脸上的浓妆配上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叛逆期的青春少女。
“无聊,玩玩。”林兆华看宋蕾这样子也就十七八岁刚成年的样子,这种场所有故事没故事的都能说上几个故事,是真是假没人知道,林兆华也没打算听故事,来这里谈钱比谈情更好。
宋蕾是卖酒的,她手里拎着两瓶红酒,给林兆华和自己满上,娴熟的拿起骰子盒将桌上的骰子收起来,“那就随意玩玩吧。”宋蕾今晚酒是卖了不少,可自己还一杯没喝,还真是有点勾起酒虫来了,可她又不愿意坏自己的规矩,拿着红酒在厂子里都兜转。
林兆华后来才知道宋蕾每天晚上固定只喝两瓶红酒,她不跟人推销,只找人猜骰子,一次一杯,她喝完两瓶酒就收场。但是经常都是喝不完,很少有人猜骰子能胜过她的,等到店里打烊了才收摊。男人都有个劣根性,越是输越爱赌,况且还是个美女,所以店里每天都有不少人是站着进来,扶着出去的。
宋蕾随意晃手里的骰子盒,似乎漫不经心的,林兆华看她摇骰子的手法,眯起了眼睛,这丫头还真有几下子。玩了几把,宋蕾也起了兴致,大部分玩骰子都是一边倒的局面,这个男人比较好些,至少让她喝上酒了。林兆华输的多,她的赢面大,也就四六分吧。一个小时后,宋蕾倒完最后两瓶酒中的最后一杯酒,一口喝干,冲着林兆华笑,“今天我可以提前回家了。”
林兆华有点意犹未尽,猜骰子很少有人能赢他的,他喝的比宋蕾还多,“再玩会?”
宋蕾晃晃空着的酒瓶,“每天两瓶,以后有机会再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兆华也喝了不少了,只是有点不甘这么输了,但看看时间的确不早了,该是收场的时候了,他让服务生帮他叫了代驾。
司机载着他离开酒吧回家,林兆华坐在后座撑着头靠着休息,看着窗外一排排昏黄的灯,路上空荡荡的,无端有种萧索的感觉。林兆华自嘲真是年龄大了,都多愁善感起来了。
宁静的夜被一阵轰鸣的摩托声打破了,从后视镜看到一辆流线型的黑色哈雷从后面驶来,骑摩托的是一个女人,全身紧身黑色皮衣。骑行者头上戴着头盔看不见长相,但是那一身黑色皮衣跟摩托融成一体,大型摩托车身上是身材娇小的女人,冷硬的金属柔软的躯体,矛盾却又完美的结合,这种矛盾让女人的曲线尤其的诱人。摩托掠过车窗时时,林兆华看到安全帽下面露出的几根辫子,若他没认错,这个人就是刚才在酒吧跟他猜骰子的女人。这时候,林兆华一点都没觉得她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了,黑色的紧身皮衣显得她身段成熟,凹凸有致,配上这超大机车,真是致命诱惑啊。
宋蕾根本不管路口的红灯,在无人的街道上加速通过,等绿灯亮起时只看到摩托车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把林兆华那辆奥迪A8远远的抛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