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钱少兴那边。
眼看着蒋逢春跟随着颜明真离去,魏青摇摇头,回身吩咐下属将钱少兴等一伙人直接带走。
见蒋逢春离开了魏青还一副押送犯人一样的模样对自己,钱少兴顿时就叫道:“魏叔,你这是要做什么?”平时在自家吃喝玩拿的时候,咱们不是现在的模样?
“闭嘴!”魏青暗恨这个小子愣头,刚才蒋逢春已经警告过自己了,还留了一个人侍卫站在旁边看着。他还不看眼色,不管不顾的乱叫唤,这样他就是有其他的心思起码在这大街上也不施展。
而林管家见此,连忙上前握了一下魏青的手,飞快的将一锭银子塞到了他的手上,说道:“魏爷,我家少爷脾气不好,见谅,见谅。”虽然旁边有人,但他还是想给钱少兴打点一下。如果魏青要真是因为蒋逢春的面子对钱少兴依法处置,那可就糟糕了。
“林管家,”魏青有刚才蒋逢春撂下的话,哪里还敢收他的钱。他顺手将钱塞回去,说道:“客气了,你尽管放心,本官肯定秉公处理。”
就是怕你秉公处事,林管家还想着将银子塞过去,但魏青脸色一拉,见四下人没注意这边,
说道:“你还是赶紧去寻你们家老爷,看看银子是不是找到了。”然后转身去吆喝着下属将钱少兴等人带走。
见此,林管家轻叹了一声,心中也知道追着魏青是无济于事了,目光就禁不住扫了一眼钱少兴,示意他不要着急,自己会尽快找到老爷,争取尽快将他带回家。
而钱少兴一见林管家对自己的事情无能为力,顿时心中着急了。
以前只是他构陷别人被抓,自己何尝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阶下囚啊。想起以前魏青告诉他的会怎么折腾犯事的人,钱少兴害怕极了。
想想平时林管家都是和老爹在一起的,那是不是老爹钱富商就在这附近呢?
这么一想,钱少兴就禁不住提声喊道:“爹,爹,你快救救我啊!”
还别说,他这么一喊,还真将钱富商给喊了出来。
旁边钱富商原本藏身的小店铺里,胖的跟个圆球差不多的钱富商带着几个护卫从里面狼狈的奔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几个拿着笤帚的伙计。
原来在外面看热闹的二掌柜回到店里后,见钱富商几个人只在店里站着,不看也不买东西顿时就不高兴了。
正想着将这些人给轰出去,就听到钱少兴在外面喊叫了。
而他那么一喊叫,钱富商顿时就禁不住有些焦急,嘴里说道:“这孩子,这可如何是好?”
二掌柜一听,这家伙,儿子出了那么大的时候,这个当爹的倒好,躲在这里不敢露面。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要么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吗?
一气之下,也就带着人将他们给轰了出去。
“爹,”一看到钱富商,钱少兴顿时一边想着挣脱兵马司差人的钳制,一边对着钱富商喊道:“你赶紧救救我啊!”
“还真是那小子的爹啊!”小店二掌柜的一见,顿时眼睛就亮了。他一指钱富商说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个家伙一指就躲在我家铺子里。刚才要不是我回去恰好看到他,他还不肯出来呢。”
他这么一说,原本已经开始三开的人们又回头看了过来。
就有人接口道:“这是哪个小子的亲爹吗?或者说,他们家根本就没有丢银子的事情,他害怕出来后无法圆那个小子的谎言,所有就干脆躲了起来?”
“就是,要是他们家有理,他干嘛不敢出来见人啊?”
.。。
魏青看到钱富商,就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伙,怎么就不知道躲得严密有些呢。只不过,此时他倒是明白了,刚才钱富商说的话十有八九是假的。
回身对着蒋逢春留下的侍卫一抱拳,魏青说道:“辛苦这位大哥,我这就将这所有的人全都带走。等有任何消息,一定会及早回禀给世子。”
“好,好,”侍卫扫了一眼钱富商,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吧,那就有劳钱富商也跟着咱们走一遭了。”蒋逢春不在,他的侍卫代表的就是他的意思。既然钱富商被他看到了,那现在就是做戏也要做一场了。
“好,好,”钱富商倒是很配合,在迎合了魏青说话之后,还顺便给了钱少兴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等一走出西市街,眼见旁边并无闲人,魏青忍不住抱怨道:“老钱,你太不地道了吧?你们父子这到底出的什么事?”
“哎呀,又要麻烦魏老弟了。”钱富商摸了一把肥脑门上的汗,苦笑道:“说起来也不是个大事。今天早上我那夫人有些匆忙了,将要给我带出门的荷包丢在了床榻上。我到了外面才知道,便派了人回去寻。谁知道让我家这性子急的小祖宗给听到了。还以为是丢了,就奔出来寻找了。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啊!”他现在只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里还敢提银票的事情。
横了钱富商一眼,魏青说道:“荷包丢在了家里,钱少爷倒好,出来闯了这么多祸。”现在他也懒得追究事情是不是真实的。反正眼下追不追究钱家这事情要是在蒋世子跟前说不过去那都是空的。
“是,是,咱们知道错了。”钱富商说着,迈着一双肥腿紧走几步到魏青身边说道:“魏青兄弟,你看这样成不成,医馆那边不知道怎么着了,是不是让我过去瞧瞧去。”
说着,趁机将一张银票塞到了魏青手中,低声说道:“这大冷天的,将犬子带回去后,别忘了让这些跟你办差的兄弟们喝一杯茶。”
平时钱富商出手很是大方,再说也没有当着外人,魏青也就飞快的将银票收在了袖袋里。
“钱兄啊,”魏青也就不跟他转弯套圈的说话了,开口说道:“今天这事情你也知道,少兴能不能被放出来全看蒋世子的态度了。这边我给你顶着。你最好还是打听一下今日那小姐是那个府上的,蒋世子那边要是说不上话,最好能从那家小姐下手。只要她不追究了,这事情也就算是了解了。”
还用打听吗,钱富商当然知道是谁。
“真是有劳魏兄弟了。”钱富商一副被点醒的模样,连连点头,说道:“这转眼也就过年了,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咱们兄弟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壶。”
当然不是只喝一壶的事情了,想着为了今天这件事,自己不仅没有在王漕运使夫人跟前讨上好,自己先折损了不少,钱富商心疼的只呲牙花子。
而魏青见钱富商知趣,也就挥挥手,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说道:“既然你惦记医馆那边的伤者,速去查看。等处理好后,回西城兵马司来随着咱们继续调查今日的事情。”
钱富商跟魏青分开后确实也是去看了被赛虎咬伤的崔氏,只不过在见崔氏之前,他先回家去请了自己的夫人过来。
当听说自己的儿子钱少兴不仅没有办好王氏嘱托的事情,反而被兵马司的人给抓了走,钱夫人差点晕过去。
她倒是不害怕不好跟王氏这边交差,而是在担心自己的儿子钱少兴在兵马司吃亏。
所以当听到钱富商说要是救儿子,只能想办法求了王氏,让她帮忙出头去跟颜明真去求情。她立刻就乘着轿子到了西市街。
钱富商夫妇两人一碰头,只觉得颜明真肯定是察觉到了王氏的阴谋,所以才会让崔氏挨了狗咬。这么说来,说不定颜明真也知道了钱少兴是要针对她而去的。
这么一说,他们顿时不确定颜明真会为钱少兴说好话。
但到了现在,如果要是颜明真不肯松口,蒋逢春肯定也会给魏青施压惩办钱少兴。所以,只能求到她头上。
夫妻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还是直接去大学士府上去求王氏。因为即使要汇报给漕运使王夫人,等她同意后,到时候还是要通过王氏这一关节的。
为了能早点将自己的儿子从兵马司里给解救回来,他们决定还是直接去寻了王氏,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跟漕运使王夫人报信。
一路护送崔氏去大学士府,钱夫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崔氏听,并请求她在王氏跟前说好话。
崔氏被那大狗结结实实的咬了两口,腰上和大腿上都被咬去了一块肉。身上的衣服又被撕咬的乱七八糟的,她只觉得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
虽然钱富商塞给了她不少钱做补偿,但一想到已经丢了的脸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就一肚子火气。
当听说颜明真不仅丝毫未损,还被蒋世子护送离开,她恨得直咬牙。自己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太婆竟然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耍了,这口气她怎么能咽得下去。
听着钱富商夫妇还希望王氏能跟颜明真说好话,这样的要求她哪里敢答应啊!也就借着身上疼痛,哼哼呀呀的,不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