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个人正在房中说话,一个婆子在红叶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当看到来人是宇文姨娘身边的得力婆子秋香的时候,姐们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见她们姐俩如此,秋香婆子连忙上前施礼道:“给两位小姐问安。”
“妈妈不必客气。”姐俩同时虚拦了一下,秋香婆子也就站住了。
“两位小姐,”秋香婆子客气的一笑说道:“姨娘让老奴过来禀告一声,她想邀两位小姐午时一同过去用饭。”
“什么,竟然快午时了?”颜明兰一听,顿时就是一惊,说道:“不行,我还要赶回去看看麟哥儿,他的一个乳母家中有事走了,只有一个乳母带着,我可不放心。”
“大小姐,”秋香婆子一听,微微一笑说道:“现在刚刚巳时初,你不用心急。”
“哦,那好,”一听现在时辰尚早,颜明兰顿时放心了,她也就说道:“还劳烦妈妈回去跟姨娘说一声,今儿我就不留饭了。再跟妹妹说上两句话然后回姨娘那里告个别就走。”
“妈妈,姨娘哪里这两天正忙,我也过两天再去叨扰吧。”颜明兰要是中午留下,颜明真也就过去作陪。一听她不去,颜明真也就推辞了。毕竟这两天前院正在忙着点收发送要送去大伯父大学士府上祭祀用的物品,作为掌故将军府中馈大权的宇文姨娘自然会忙得不可开交,她才不过去添乱呢。
“也好。”秋香婆子一听,也不强求。屈身施礼后说道:“那奴婢就回去禀了姨娘。”
等秋香婆子一走,颜明兰也站起身来说道:“真儿,咱们长话短说。姐姐回家后就让人看看京城有没有适合你的人,如果要是有,我会尽快给你信儿。”
话又绕到这上面了,颜明真有些无奈。可她又不能说自己还没有嫁人的打算,让颜明兰不要瞎费心了。
可颜明兰这边见颜明真不言语,还以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搭话,也就语重心长的拉着她的手说道:“妹妹,你能想得开不跟去王府,姐姐是非常高兴的。颜明华并不是那种宽容之人,自小便对咱们姐妹没有亲情。当年你的脸颜被毁,如果不是她的年龄尚小,我都怀疑她是故意为之。如果你跟她去了王府,保不准她会有害你的心。只不过现在你有了自己的思维,要是能及早订上一个人家,也算是有了一条出路。”
未出嫁前,颜明兰曾经无意中见到过颜明华对颜明真动手,所以心中明白颜明华并不是真心和妹妹交好。颜明兰就这么一个妹妹,自然是疼的很,当然不想眼看着妹妹走上一条死路。所以说出来的都是肺腑之言。
而这边,颜明真虽然貌似在认真的听着颜明兰的话,但并没有上心。只不过当听到出路二字,她的心动了动。
是啊,女子成婚一般的都在及笄刚过。如果要是进了王府,那就是一如侯门深似海了,自己就是想复仇也是有心无力了。再说,王府虽然有权有势,但不一定能为自己所用。如果要是那样,那她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而如果要是能找个一般小门小户的人家,自己还能出入方便些。这么说来,确实不失为一条出路。
见颜明真虽然不说话,但却是眉头轻皱,显然是在思考。颜明兰还以为这个妹妹是将自己的话听到了耳朵了。
“那好,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颜明兰拍拍颜明真的胳膊,说道:“我这就去姨娘哪里再给她做做工作,等再有时间,我再过来。”
说完,她就起身就走。
见颜明兰这么性子急,颜明真苦笑不得。但她还是连忙跟在后面,将颜明兰送出院子。
等颜明兰一走,颜明真将红叶叫到跟前。不一时,红叶也匆匆去了前院。
这几天颜明真发现这红叶其实也是一个能干的。因为她的嘴快,人人将她当时了一个坦率无心之人。但其实红叶最善于拉拢打听发散消息了。不经意间别人就成了她取得或者发散消息的工具。
过了没有一顿饭的时间,红叶匆匆回来了。她告诉颜明真,两件事:第一件是颜明华带着丫头出门了;第二件事,颜明兰在宇文姨娘的院子里只待了一小会,就怒冲冲的离开了。
颜明华怎么回事还需要验证,但颜明兰生气离开,颜明真想想也知道,左不过是她想着为自己另寻出路的事情被宇文姨娘给拒绝了。
果然,到了晚上颜明真用过晚饭的时候,宇文姨娘亲自过来了。
听到宇文姨娘已经进了院子的时候,颜明真正在准备习武的紧身衣装。
这几天她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白天看书,晚上习武。当然了,这些都是偷偷去做的,除了红叶和青枝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
原本前世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家里也不拘着她,学文习武都由着她来。只不过嫁到刘家后,为了符合夫家人要的文雅夫人的形象,再加上后来管家没有了时间,唐素素也就顶多看看书消遣一下,拳脚刀剑她是再也没有动过。
现在不知道未来如何,但由报仇的信念支撑着,颜明真也就重新将以前的爱好拾起来。尤其是拳脚,她总感觉自己以后会用得到。
听说姨娘已经进了院子,颜明真连忙丢下这两天刚刚缝制好的紧身衣靠,迎了出去。
“姨娘,这么晚来你还过来。”现在宇文姨娘天天只睡两三个时辰,要是知道今天晚上她过来,颜明真肯定会提前去她的院子里。
心疼的握住宇文姨娘有些冰凉的手,颜明真不觉嗔怪道:“就是来,你也带上一只暖炉啊,看这手冻得。”
“无妨,”宇文姨娘一笑,轻轻将颜明真因为匆忙没有披好的斗篷扶正,说道:“你也是的,不等我进屋,还要跑出来挨冻。”
“姨娘走那么长一段路才能过得来,我只不过是从屋里迎出来一小段路罢了。”
娘两个相挽着边说边走进屋里。
看到进屋前姨娘只带了秋香婆子,颜明真知道她有贴己话要跟自己说,也就让红叶去偏房招待姨娘带过来的人,然后只让青枝跟了进来。
果然,等娘俩个落座后,宇文姨娘便开口说道:“真儿,今儿大小姐要是跟你说了什么其他的话,你还是忘记吧。”
想到颜明兰当时跟自己说话时候的严肃和真挚,再想想平时听到的话语,颜明真等了一下才说道:“姨娘,姐姐说的也未尝不对,我也不想因为我而是姨娘天天在二姐跟前那么难过。”其实她真的是不在意自己未来的婚姻如何,说不定,一年后她就能想办法脱身,那姨娘和颜明兰两个人现在的筹谋也就都成了空。可面对两个关心自己的人,颜明真还是不忍让她们为了自己烦恼。
“你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能在背后说嫡姐的坏话呢?”说完这句话,似是怕自己说重了话,宇文姨娘转而摇摇头说道:“真儿,我知道你是为姨娘着想,不想让我为了你的事情整天在二小姐跟前殷勤,可你哪里知道其中的缘故呢?姨娘跟夫人是姐妹,我们能在一个家中相亲相爱,相互扶持,你跟二小姐就不能了么?”
这姐妹能跟姐妹相比吗?颜明真想起颜明华精明算计的脸颜来就觉得不可能。但她不想再让姨娘不高兴,也就说道:“姨娘,看你说的,难道我必须成亲吗?女儿不成亲,在家陪着你也就是了。”没有婚约最好,也省的自己必须掐着时间过日子。
“你这孩子,一个女子家怎么能不成亲呢?”宇文姨娘有些气恼的看了颜明真一眼说道:“你这么说话这不是戳姨娘的心窝子吗?我没有照看好你让你的脸颜受损,如果你要是因此不肯成亲,那我还怎么去跟你的父亲交代呢?”
见宇文姨娘说的这么坚决,颜明真只好闭住嘴。
“真儿,你也别心中担心,姨娘既然让你跟二小姐同嫁一夫当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宇文姨娘说道这里,对着秋香婆子摆了一下头。
秋香婆子识趣,马上招呼了青枝,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眼看着她们两个人走出房外,宇文姨娘这才又看向颜明真。此时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让颜明真的心没由来地一动,感觉她要出来的事情肯定会很重要。
果然,宇文姨娘见颜明真的神色里也带了几分凝重,也就慢慢的说道:“二小姐临出生前曾经被高人预言,她的命格清贵,是不可多得的旺家助夫之命。”
见颜明真的表情一凝,宇文姨娘面色一整放低了声音说道:“姨娘当初之所以让你跟她一起嫁到沐国公府当然也是希望你以后有一个好的归宿。”
听了宇文姨娘的话,颜明真不觉了然。本尊之前的状态不好,做为她的亲生母亲,宇文姨娘当然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颜明华既然命格那么好,又是害的本尊毁了颜面的人,宇文姨娘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的机遇,所以也就逼着颜明华同意了以后到沐国公府后照顾颜明真的事情。
可那大师说的话靠谱吗?颜明真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些占卜书籍,不觉暗自摇头。颜明华一副精明过头的模样,缺少雅静、端庄,她怎么没有看出颜明华有半点的皇后命。或许自己学识不精,再或者那些富贵颜明华还没有带出来。
除此之外,宇文姨娘怕是没有想到颜明华此时早后悔了以前的承诺,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的事情吧?
见自己说了这个消息后,颜明真低头不语,宇文姨娘说道:“真儿,你就听我一句,以后就跟了二小姐一起出嫁。只要你在她身边,有她护着,你还能差到哪里?”
能差到哪里,现在颜明华就容不下自己了,以后两个人一同进了沐国公府,要是让她站了先机,有压制住自己的地位,那自己还能好过吗?但这话颜明真当然是不好直接跟宇文姨娘去说了,反正自己也没有想着配合她们,那就先让姨娘有个好的念想吧。
“姨娘是不甘心啊,”宇文姨娘继续说道:“想想你们姐妹两个的出生只差了半个时辰,我就不信你能比二小姐的命运多舛到什么程度。”
听到这里,颜明真的眼睛眨了眨。她还以为自己比颜明华小了一两岁呢?
看来本尊还真是该自卑,跟人家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生,自己却瘦小玲珑的像是个孩子。
想到这里,颜明真更坚定了自己晚上偷着习武的决心。
“真儿,”见自己说了这么多,颜明真一直不说话,宇文姨娘提高了声音将颜明真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她盯着颜明真的眼睛,半带恳求的说道:“你就听姨娘的话吧。”
姨娘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着想。颜明真突然又想起了上辈子的娘亲。
当初她铁了心要嫁给刘海放的时候,娘亲也是这么恳求她不要嫁给刘海放,说他并非是一个好丈夫、良配。是唐素素执意而为,不顾一家人的反对非他不嫁的。谁知道最后自己竟然真的是眼瞎,竟然嫁给了那么一个有着狼心狗肺的家伙。
不觉,颜明真的心就是一软,说道:“姨娘,我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呢。”见颜明真答应了下来,宇文姨娘高兴极了。
娘俩个又说了些相互关心的话,然后宇文姨娘才离开。
等送宇文姨娘走后,颜明真马上回到房中让红叶和青枝帮助自己换衣服。强身练体,她迫切希望能摆脱自己这个幼稚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