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宗微笑着摆手说道:“鬻司马不必客气!从杀手的供词中我们可以分析出,在咸阳宫里还有轩辕宗或者复兴党的关联人员,看来上一次的清查并不彻底,漏网之鱼依旧隐藏在咸阳宫里。本次王上微服出宫的消息,获知人员基本上可以锁定在东阁和孟极营。所以,新的彻查应该以东阁和孟极营为主,但是范围应该扩至整个咸阳宫。”
鬻鸿德拱手应道:“臣下明白,臣下一定竭尽全力,将密伏于咸阳宫的轩辕宗和复兴党关联人员一网打尽。”至此,鬻鸿德才知道一年前沈皓宗主持的彻查是多么重要。
沈皓宗点头说道:“为了保证咸阳宫是一方净土,鬻司马本次彻查必须做到宁可错清三人,不让一人漏网。”鬻鸿德领命而去。沈皓宗这才对尚承乾说道:“王上,轩辕宗对我咸阳宫虎视眈眈,居然雇佣杀手密伏半年之久,只欲行刺我王。轩辕宗的所作所为已经偏离了宗教的本源,必须制止并严惩不贷。微臣请示我王,那名杀手该如何处理?”
尚承乾皱眉回道:“轩辕宗确实居心叵测,为了千年诅咒居然铤而走险。不过,这一次因为流烟的出现,寡人实在无颜向尚国子民交代遇刺的过程,只怕被媒体过分解读,探出真相。所以,只能忍气吞声,放弃追讨轩辕宗。那名杀手就交与太傅处理吧!”
沈皓宗点头应唯,说道:“虽然不能公开追讨轩辕宗,但是我们却可以暗地里对轩辕宗进行分散瓦解。同时,做好所有准备工作,以应对轩辕宗更为过激的行为。”
尚承乾不免有些担忧的问道:“太傅担心轩辕宗还会有更为过激的行为?”
沈皓宗回道:“很难说不会有更为过激的行为!距离大秦尚国建国千年不过4年多时间,相应的距离千年诅咒的最后期限也仅剩4年多时间,轩辕宗为了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实现所谓‘华夏溯源’,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扫清障碍。昨天在咸阳宫外行刺我王,他日或许就会组织人员攻击咸阳宫。”
“进攻咸阳宫?太傅的意思是他们会武装攻打咸阳宫吗?”
“也未可知,不得不防!所以,微臣这才准备再一次对咸阳宫进行彻查,将轩辕宗和复兴党的所有关联人员清除干净,以免到时候内外交困。”
“太傅言之有理!寡人知晓了!”尚承乾点头表示完全同意。于是,沈皓宗便致电鬻鸿德,命他派可信之人将那名杀手送至烛阴行宫,交由敖玄羿看管。
沈皓宗准备离开的时候,尚承乾说道:“太傅,他在哪里?寡人想看看他。”
沈皓宗自然知道尚承乾所说的“他”是谁,便答道:“在云龙央玺微臣的家中,由小梵和依白照顾。”
“寡人能见到他吗?”尚承乾几乎用恳求的语气问道。
沈皓宗点头应道:“微臣这便安排将他送进宫来,不过请我王顾全大局,暂时不要相认才好!”
尚承乾点头应诺。沈皓宗便致电左梵听,让她将安帝思带至咸阳宫。不过,沈皓宗特别叮嘱左梵听切莫从正门入宫,他则会派曾雄雕在御园的门口迎接。
左梵听带着安帝思从御园穿过东稍门,直入东阁。尚承乾从羽阳殿的殿内看到左梵听和安帝思进了东阁大门,本欲出殿相迎,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其实已经在羽阳殿里踱步许久,等的有些心烦意乱了。此刻见安帝思进了大门,却有些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放,索性便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威严的架势。
左梵听进殿之后,先向尚承乾施礼,然后引导安帝思施礼。4岁多的安帝思第一次见到如此宏伟的建筑群,有些茫然无措,生硬的按照左梵听要求施了天揖之礼,便呆呆的站在原地,歪头看着尚承乾。
尚承乾此时也不再端着架势了,与左梵听见礼之后,蹲身拉住安帝思的小手,左右端详了许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安帝思。”安帝思虽然有些怯弱,但还是奶声奶气的回答道。
“你亲妈叫什么名字啊?”
“安流烟。”
“你大爹呢,他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大爹。”
尚承乾不禁有些鼻酸,将安帝思揽在怀中,说道:“你亲妈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大爹是何人吗?”
“亲妈从来没有说过。”
“你多大了?”
安帝思挣脱尚承乾的拥抱,用手指掰数着,伸出四根手指,说道:“我4岁了。”安帝思可爱的神情,惹得尚承乾和左梵听都忍俊不住。尚承乾在心里暗想到,他是夏历4703年三月,也就是公历2006年4月从阿根廷回国登基,如果在他回国之前,安流烟已经怀孕了,那么安流烟应该是在年底生下安帝思,如今正好4岁半。
“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啊?”
安帝思歪头想了一下,说道:“11月5日。”
尚承乾点点头,又问道:“是公历2006年11月5日吗?”
安帝思肯定的点头说道:“我亲妈呢?我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她?”
尚承乾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左梵听连忙蹲身说道:“帝思,你忘记奶奶和你说的了吗?你亲妈去上班了,最近她很忙,要过几天才能回来看你。帝思,奶奶问你,亲妈上班做什么呢?”
安帝思爽朗的笑着回答道:“挣钱钱。”
左梵听用眼神示意尚承乾,又继续问道:“亲妈挣了钱钱做什么呢?”
“给帝思买好吃的。”
“帝思喜欢吃什么呢?”
“喜欢吃三明治,还有……还有忘记了……”安帝思顿时笑成了一团。尚承乾欢喜的不得了,起身向殿外喝道:“速命御膳处,给寡人做几个三明治。”殿外的侍从朗声应唯以后,连忙致电御膳处。
尚承乾在殿内兴奋的来回走动着,索性让安帝思就在羽阳殿里开始玩耍,对左梵听说道:“小梵姐姐,按照时间推算,帝思是寡人的骨肉无疑了。刚才寡人看他,也确有寡人小时候的影子。小梵姐姐,你觉得呢?”
左梵听已经坐了下来,轻声说道:“王上,流烟这些年忍辱负重,确实不易。那年我订好了机票准备与她一起回尚国,可是她却‘离奇失踪’,现在想来就全然明白了。她是因为怀了帝思,怕回国以后被人知晓,对初登大宝的王上不利,这才躲藏了起来。”
“是啊!是啊!流烟从大局出发,宁可自己艰难度日,也不影响寡人声誉,实属难得。小梵姐姐,太傅与你讨论过此事该如何处理吗?”
“他倒没有对此事发表太多的意见,只说为了王室血脉的正统,有必要的时候应该做一个检测!”左梵听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做一个检测?DNA检测吗?”尚承乾转身看着处处好奇的安帝思,自言自语道:“有这个必要吗?难道太傅不相信流烟?”
左梵听连忙起身,上前一步说道:“我王不必多心,夫君并非不相信流烟,而是因为此事关乎王室血脉,不得不慎重行事。”
尚承乾沉思片刻,点头说道:“小梵姐姐言之有理,太傅也是老成谋国。寡人与帝思之间确实需要一个科学的鉴别,如此才能安天下人心。好了,等帝思吃完了三明治,还是请小梵姐姐将帝思暂时带回云龙央玺,好生照顾。检测一事,寡人自然会与太傅商议。”
左梵听拱手应唯,说道:“王上,依白这几日都将暂住云龙央玺照顾帝思,出了这样的事情,依白不但没有怨恨流烟,反而将帝思视如己出,每晚必搂着睡去。王上你想想,依白一个处子之身,对帝思能够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是为什么呢?”
尚承乾惭愧的点头说道:“依白妹妹此番作为,确实令寡人无地自容。仔细想来,那日依白妹妹邀约寡人见面,实则是要为流烟母子讨一个说法。依白妹妹能有如此胸襟,国后之位非她莫属。小梵姐姐,请代寡人致歉依白妹妹,待寡人能出宫之时,第一个要去见的便是她了。”
册封大典上将要穿戴的玄冕和大重衣,已经由御饰处赶制完成,沈皓宗在办公室里试穿以后,觉得非常合体,便交由曾雄雕保管。距离公历5月1日册封大典越来越近了,文教部和咸阳宫的工作人员都在四海归一殿紧张忙碌着。
今年的册封大典与以往颇有不同之处,当年沈皓宗与沈翰宗获封之时,属于三年小封,仅册封五名季君和五名季子。今年的册封大典则是六年大封,不仅册封五名季君和五名季子,还要册封三名仲君和三名仲子。大封与小封本就不同,自然会隆重一些。
另外,今年又增加了册封沈皓宗为武安商君。武安商君的封号虽然不是孟君,但规格却等同于孟君,所以便更为重要。正因为如此,所以文教部和咸阳宫都特别重视,抽调得力人员忙前忙后,力求万无一失。
沈皓宗在这期间陪同尚承乾亲往御医处探望了病榻上的安流烟。安流烟的断臂已经成功接愈,正处于修养阶段,后期将面临康复训练。尚承乾对安流烟的感情可以说是与日俱增,四目相对之时,不需只言片语,便心灵相通。尚承乾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为安流烟掖好被角,哽咽着说道:“寡人前日见到了帝思,聪明可爱,甚是喜欢。这些年来,你忍辱负重,独立养育帝思,寡人颇为感动。寡人欠你的太多了……”
安流烟也是泪眼婆娑,说道:“王上不必如此,流烟所作所为都是心甘情愿的。流烟只恳求王上和太傅大人,不要让帝思知晓真实身份,所有罪责均由流烟一人承担,好吗?”
尚承乾不解的问道:“流烟何出此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