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卿的神色蓦地黯淡下来,一双眸子近乎绝望的看着我,许久之后,他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俊脸上重新带了笑。
“未儿,你不信我。我便做给你看,横竖当初是我叫你失望,那我便把我给你的失望,一点一点的拿起来,还给你希望。”
他说:“未儿,我说的那些话,待我能放下手边的这一切,我便带你鲜衣怒马,仗剑天涯,不是骗你的,我会做到的,而你,也会看到的。”
我扭开脸不去看他。
半晌,穆子卿叹了口气。
我走到一边的柜子里,把那几个信号弹拿出来给他:“要叫人来把我们弄回去吗?”
穆子卿的神色顿了顿。然后闪过一抹微妙,半晌才道:“我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伤口还没有长起来,受不了长途劳顿,还是过几天吧。”
长途劳顿你个板板,这里离长安城最远不过几里地而已,半个时辰都用不了你就能回去,装什么大头蒜。
不过他的身体虚弱倒是真的,想到他伤成这个样子。我也不忍心再催,只是有些犹疑的看着他:“你不回去,宫里能行吗?”
毕竟,他也是一国之主。肩上担负着天下苍生,接连几天不在宫里,不上早朝,难保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穆子卿摇摇头笑道:“没事,我大哥会看着,朝中出不了乱子。而且,你以为是谁买通了黑乞丐要我的命?”
我愣愣的抬头:“是谁?”
心里有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是王安之。”穆子卿笑了笑道。
果然是他。
“那你……”还不回去,不怕你的江山被人家一窝端了吗?土协页号。
“我不回去,是因为我想看看,王安之的狐狸尾巴,能露出来多少,”穆子卿笑的更像一个狐狸,“他在长安城里有很多处势力。我不在宫里,他才会肆无忌惮的将势力运用起来。”
而谁也想不到。自从夺嫡之争之后就一直消失不见的太子穆景,成了穆子卿的一名暗卫,替穆子卿监察着长安城的一举一动。唔,穆子卿打的一手好算盘,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想……多跟我呆几天呢。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穆子卿突然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缓声道,“我想多跟你过几天二人世界。”
我的脸腾的一下烧起来,二人世界,谁要跟你过二人世界。
穆子卿却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正了神色,一本正经的看着我问道:“未儿,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竟学的如此精湛?”
我想了想,同样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我小时候有一个得道高僧来我家,教了我很多本事。”
穆子卿摇摇头。似笑非笑的斜觑我一眼:“我当我傻,还是你傻?”
我保持沉默,没理他。
“你给我拔剑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听到你自言自语,”穆子卿看着我道,“你说我不是他,你说这一次一定可以的,你说我伤的不如他那么严重。”
原来他都听到了。
“未儿,”穆子卿深深地看着我,声音低沉,却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他是谁?你还给谁处理过伤口?他死了吗?”
他问一句,我的心跳便漏一拍,直到我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我紧紧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未儿,”穆子卿抓住我的肩膀,态度前所未有的执着,“告诉我,你说的他,是谁!你为什么因为他发抖害怕!你为什么因为他哭成这个样子!”
“这是我的事,”我低下头躲过他逼迫人心的眼神轻轻道,“你管那些干什么?”
“你是我的女人,”穆子卿霸道的将我揽过来,我顾忌他的伤口没敢挣扎,被他一下子带了过去,然后我的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过去就是我的过去。”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半晌露出一个笑容:“穆子卿,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穆子卿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我,蓦地轻笑一声:“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你可以不原谅我,你可以折磨我,但是你是我的。要是有别的男人接近你,我就杀了他。”
我的心里蓦地惊了一下。
这人不会心理变态吧……
穆子卿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头转向他,眯着眼睛看我:“在想什么?”
在想你丫老是眯眼睛眯眼睛,你丫近视眼咩?
我敛了眸道:“没什么。”
穆子卿却不放过我,抬起我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去。
他用了狠劲,我只觉得嘴唇被吻的发麻,舌头也被吸吮的快要断了,他的手紧紧的箍住我的后脑勺,后脑的头皮一阵钝痛,我不敢推他的胸口,只能使劲的推了推他的肩膀,可是他就像是一尊石像,怎么都推不动。
良久,穆子卿像是终于满足了,轻轻的松开了我。
“未儿,”穆子卿低头看着我,目光皎洁如明月光,可说出的话却让人窒息,“我不是在同你开玩笑,要是你爱上了其他的男人,我一定会杀了他。”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对他这句话感到心惊害怕,可是面上偏偏带了讽刺的笑容,抬起头来同样用了阴狠的语气看着他道:“你杀了他,我就会杀了你。”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这个朝代,明明除了他之外,我哪有其他的那个男人,可我偏偏说出这句话来招惹他,似乎这样便能证明些什么。
证明些什么呢?我比他更加无所谓?我不在乎他?
我不知道。我明明不是这样别扭的性格。
穆子卿果然被我这句话惹怒了,抬手拽过我的衣襟就将我扔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我被摔得七荤八素,连滚带爬的坐起身子看着他,有些炸毛,“穆子卿,你丫敢摔我!”
穆子卿斜起嘴角邪魅的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一面,就好像黑暗里的一朵血红的花,摇曳着盛开,魅惑而又充满危险。
我突然惊觉,也许这才是穆子卿本来的样子,一个从小被宫里人欺凌的皇子,一个四岁开始就被师傅喂毒的孩子,他长到这样的年纪,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或许以往穆子卿在我面前呈现的那一面,是他所有的温柔。
“未儿,即便我现在重伤在身,你也绝不是我的对手,”穆子卿邪魅的笑道,“要不要试试看?”
“你特么王八蛋!你丫敢摔我!”
我被摔得那一下很疼,炸了的毛怎么也捋不下来,即便知道穆子卿现在很火大,可是我也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害我,所以我肆无忌惮的跟他闹,非要把他居然敢摔我这件事闹出个子丑寅卯来。
“你个混蛋,长本事了啊?现在都敢摔老娘了,啊?”我从床上站起来掐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穆子卿,“挺能耐的,啊?是不是挺能耐的,你说啊?”
穆子卿脸上崩起来的表情似乎有些破功,抬头看着我皱了皱眉头:“你这是干什么?快下来,站到床上像个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老娘就这个样子,有种你丫再摔老娘一次!”我歇斯底里的朝他吼,摆明了不吃他那一套,“怎么,现在知道嫌弃老娘了?我跟你说,老娘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是这副样子!嫌弃老娘,嫌弃老娘你也不能把老娘往床上摔!妈蛋,穆子卿,我发现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能耐了啊,连老娘都敢摔!有种你就再摔一次,来,老娘站在这里,来,再摔老娘一次,来!”
“你,你这是什么话,”穆子卿的气势明显的弱了下去,尝试着跟我讲道理,“一个女儿家,张口闭口老娘,这样不好……”
“不好?不好!”我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又上来了,掐着腰,咬牙切?的冲他吼,“老娘就乐意叫老娘,你丫管的着吗!老娘老娘老娘老娘老娘老娘!老娘气死你!嫌老娘不好,你个王八蛋老是贴着老娘干什么!滚开,去找你的白莲花去!老娘稀的理你!”
“白莲花?”穆子卿的重点显然没和我在一个频道上,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我,“白莲花是谁?未儿,你先下来,女孩子家哪有这样的,下来说话!”
语气居然又开始横了,日了个仙人板板的。
“滚你丫的,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娘是女儿家了!老子三年前不是就给你睡过了!老子现在是特么妇女!妇女!”我恶狠狠的盯着他,“知道什么是妇女吗?撒泼骂街那才是妇女!老子现在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管老子说什么!”
穆子卿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带了无奈的笑,和蔼可亲的看着我:“下不下来?”
还敢威胁我!
“老娘就不下来,老娘气死你,老娘气不死你老娘不姓蒋!”我瞪着他,“有种你个王八蛋再摔老娘一次,有种来啊,来……”
穆子卿伸手拉住我的双腿,往前一拽。
“砰”的一声,是我又倒到床上的声音。
丫还真敢!我怒火中烧,顾不得满头的金星星就要坐起来跟他拼命,冷不防穆子卿的身体覆了上来。
胡闹归胡闹,分寸我还是有的,穆子卿的伤口我惹不起,只能老老实实的被他压着,用我的眼神杀死他。
“未儿,你真是可爱的让人,”穆子卿紧紧的盯着我,半晌轻笑道,“让人想,吃了你。”
呵。
你丫胸口有伤就相当于一个三级残废,还想着吃了我,丫自己解决都够呛做得到吧!
“穆子卿,你真是可恶的让人,”我学他的模样同样紧紧的盯着他,半晌轻笑道,“让人想,阉了你。”
“你说什么?”穆子卿的眼睛蓦地眯起来,语气充满了危险,嘴边却还带着邪魅的笑容,“再说一遍。”
我笑的春风荡漾:“我说我想阉了你,看你以后怎么发春。”
穆子卿的眸子蓦地黑了下去,像一潭秋水不波不澜,却是深不见底,嘴边的轻笑让我有种被剥皮拆骨被吞下肚的错觉:“是吗。那我们便来看看,是你能阉了我,还是我能吃了你!”
说罢,他微微抬起身子,随手一扯,便将我的衣襟撕开,低头狠狠地吻上我颈边赤裸的肌肤,边啃边咬,一丝麻麻的刺痛顺着神经传到大脑,大腿处的硬物紧紧抵着我,我的脑子懵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
丫还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牲!
老娘今天就是为民除害的英雄!
我手腕微动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包药,将粉末洒在手里,然后冲着穆子卿魅惑的笑了。
“是你吃了我,还是我阉了你,”我轻笑,“我一个女流之辈,武功比不上你,力气比不上你,当然是——”
穆子卿抬起头来看着我,听到我这句话得意的笑了笑,我迅速的将右手从边上抽出来。
穆子卿以为我要环住他的脖子,还微微低了低头方便我的动作,我的右手抬到他的脖颈,然后拐了个弯,将手心掩上他的口?。
穆子卿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将脸抬上去往一边扭过去,我索性也松开了手。
但是已经晚了。
穆子卿的身体软了下去,皱着眉头看我:“你刚刚给我吸了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了?”
“那叫软骨散,”我冲他笑的花枝乱颤,“没听过吧?老娘自己研究出来的,不管你有多高的武功,多大的力气,只要沾了这东西,包你浑身发软,至少两天哦!怎么样?”
然后我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呵气:“老娘的软骨散品质保障,一包下去,包你硬不起来!”
穆子卿恶狠狠的看着我,沉了声音道:“快给我解了,要不然等我恢复了,我一定好好的回报你!”
我被这句话吓了一下,但是想到他现在已经软成那个样子了,有什么好怕的,所以我又得瑟起来。
“是你吃了我,还是我阉了你,”我重新笑道,“我一个女流之辈,武功比不上你,力气比不上你,可是我会毒,而且是你没尝过的毒,所以当然是——”
“老子阉了你!”
我得意的冲他笑,小心的不碰到他的伤口然后从他的身下钻出来,将穆子卿的身子翻了过来,然后在他要吃人的目光里轻轻点了点那处吃了软骨散仍旧雄赳赳昂着头的地方,抬头冲他笑的春风荡漾:
“还不小,阉了倒挺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