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大夫人看向我身后的丫头,沉声问道,“昨晚刚过戌时,四小姐可在屋里?”
我没想到后娘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把小琪用了,好不容易安在我身边的丫头,就这么简单的用了,是不是有点可惜……唔,看来今天摊上人命,大夫人根本就没打算让我继续活下去。
“小姐,小姐并没在屋里,”小琪支吾道,“小姐当时睡不着,带了绿儿姐姐说要出去散散心。”
呵,这还真是……
大夫人回过头来看着我:“蒋画未,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摇了摇头,人家一个两个证人都出来了,我能说什么?不过——
“母亲,画未并不知是哪个害死李嫂栽赃于我,但李嫂毕竟是画未院里的人,能不能让画未仔细看一眼尸体?”
后娘估计是看人证物证都有了,我也翻不出什么名堂来,冲我不耐的摆了摆手。
我走到李嫂的尸体旁蹲下,她的眼睛睁的很大,似乎是死前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人或者物,颈间有一道伤痕,鼻腔里也没有泥沙,我翻过她的双手,指甲缝里并没有泥沙和水草,显然如我所猜测的一半,并不是溺死,而是被人勒死之后沉了塘。
大夫人便是要以勒死李嫂抛尸入塘的罪名处置了我,还真的是高明,现下这种情况,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等等,我眼神一凛,李嫂的手里似乎抓了些东西。
我掰开她的手,从她的指甲中剔出一些血肉和布料。
布料并不多,却能看出是浅红色碎花的图案,料子并不好,但也不是很差,应当是某个主子身边的丫头的。
我眯了眯眼,这般的话,只消仔细的查找了府里的主子下人,看谁身上有抓痕,看谁昨日穿过的衣裳能跟这布料对起来,那便能找到凶手了。
只是——
这里站着的都不是外人,除了我之外全是跟后娘一条心的,我若是将这些说出来,恐怕立马就会被她下令打个半死,也不会有人有什么疑问。
我正在看着地上的尸体冥思苦想该如何脱身,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怒喝:“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喜,是我那宰相亲爹。我刚刚果真是急糊涂了,居然把这么个靠山给忘了。
大夫人看到我亲爹并没有露出慌张来,朝前走了几步,冲我爹福了福身道:“这不是,今天下午从塘子里捞出一个人来,正是画未院里的李嫂,脖子上有道勒痕,是被勒死后沉得塘。画韵身边的丫头说是昨晚上看到画未在花园里教训这个婆子,画未身边的小琪也说画未昨晚上是没在院子里,后来还听到了画未屋里有惨叫。”
我皱了皱眉,我这后娘说话也太不讲究了,仗着这里没别人听见,居然连小琪的证词也改了。
我爹转过头来看我,脸上的表情显然不是很信任我后娘的话。
“父亲,”我改蹲为跪,坚定的看着他,“画未没做,昨晚上清儿和小琪说的时间,画未在屋子里哪也没去,请父亲为画未主持公道。”
亲爹皱了皱眉问我:“那你的意思是说,那几个人冤枉了你?”
我摇摇头,正经八百道:“不是冤枉,是污蔑。清儿和小琪污蔑女儿,还请父亲查明真相,还女儿一个清白。”
“可现在李嫂已死,又没有人为你作证……”
“父亲,女儿有证人。”我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