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谦身上穿着宽大的浴袍，正在处理文件，抬头看了洛冰一眼，“还有事情没处理完，你先睡，我过会儿睡到客房。”
听到这句话，洛冰心里面忽然一阵没来由的失落。
什么睡客房，你是我老公哎，你睡什么客房。
书房门被洛冰关上的时候发出“碰”的一声巨响，洛冰觉得自己这样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这就是生气的表现，她不信沈时谦不明白。
洛冰关上门之后，沈时谦皱着眉看了一会儿紧闭的房门，然后合上了面前的文件夹，最后起身离开了书桌，在沙发上缓缓躺下，盖好了毛毯。
“我觉得最近时谦的反应很不寻常，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洛冰给颜莫莫打电话吐槽。
这已经连续一个礼拜了，沈时谦没沾过她的床，每天早出晚归的，要么就是睡在书房要么就是睡在客房里面，跟她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
“可能太累了吧。”
“不是，我觉得时谦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敢跟我说，所以才躲着我。”洛冰百无聊赖地靠在院子的秋千架上晒太阳，“太不寻常了。”
“不想碰你，就是对你没有欲望，沈时谦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吧！”颜莫莫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人，一本正经地跟洛冰分析到，“你看，他不碰你，那么他的正常生理需求是怎么解决的？肯定有别的女人。”
“时谦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洛冰很笃定，“我没回国之前他怎么解决的，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呗。”
“那能一样么？”颜莫莫有些急了，“你没回来之前他是单身，他现在可不是单身，有老婆的人干嘛要自己解决，这不是很奇怪么，我赌二百块，沈时谦出轨了，要么是身体要么是精神，你赌哪个？”
“我赌你个头啊，身体和精神的出轨都是同事存在的，我一个都不赌，肯定有别的原因。”
“哎，你别不信…….”
“好了大编辑我还有事我先挂了。”
洛冰懒得再跟颜莫莫废话，这女人一天到晚就想要来测试他们夫妻感情会不会破碎，心眼儿坏的透透的。
此时，颜莫莫看了一眼黑了的手机屏幕，嘟囔了一句有异性没人性，然后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慕子澈刚走过来。
其实他已经偷偷听了很久。
“怎么，洛冰的电话？”
“嗯。”
“说什么了？”
颜莫莫正要回答，忽然想到这事隐私，“姐妹之间的秘密，男人还是不要听了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去问沈时谦啊！”
“我不问！”慕子澈傲娇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得了吧！”颜莫莫光着脚丫子踹了他一脚，“人家上礼拜给你送了一个大案子，公司今年的财报好看的让爸都乐得合不拢嘴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是他自愿的，又不是我要求的。”
慕子澈嘴上表现的很不乐意的样子，其实心里面挺美的。
这也算是沈时谦变相的一种示好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
毕竟沈时谦是个除了洛冰谁都入不了他的眼的人。
说着不打电话，但是却偷偷拿着手机跑到阳台上去了。
颜莫莫朝着阳台很鄙夷地看了一眼，心里面默默地吐槽着，就这么点儿骨气，还跟人玩什么割袍断义，没出息。
慕子澈打了沈时谦的电话，很久那边才有人接电话。
“喂？”
声音清冷，带着几分疏离。
慕子澈的神经没那么细致，几乎没听出来沈时谦语气的不对。
“什么时候回来，我跟莫莫要办婚礼，请柬已经给你寄过去了。”
“嗯。”
听到这一声嗯，慕子澈微微一愣，“你会回来的吧，我爸说希望你也来，跟洛洛一起。”
“有时间的话，会去的，我还有事。”
“哦，那你忙吧。”慕子澈看着很快就黑下来的屏幕，心里面感觉怪怪的。
颜莫莫窝在沙发上，看着慕子澈魂不守舍地从阳台上回来，斜了他一眼，“怎么了，打完电话觉得不敢置信居然打得通？”
上一次慕子澈在电话里面把沈时谦狠狠骂了一通，那口气，颜莫莫觉得要是自己的话，直接把慕子澈的电话全拉黑，割袍断义就割袍断义，谁跟你做兄弟，爱谁谁。
“不是，”慕子澈皱着眉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总觉得时谦好像不太对劲，”
“你怎么跟洛洛一样，神神道道的。”颜莫莫看着慕子澈，“今天都吃错药了？”
“算了我不跟你说，看你的韩剧吧。”
慕子澈皱着眉攥紧了手机，朝着卧室走去。
颜莫莫反正是心大，懒得搭理慕子澈，又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剧了。
……
洛冰挂了电话之后把设计稿改了一遍，然后带着设计稿出门。
出门前似乎看到孟家门口进去了一个人影。
红姐正在关门，看着脸色似乎不太好。
洛冰开车到了孟家门口，打开车窗问了一句，“红姐，今天家里有客人么？”
红姐皱了皱眉，“没有。”
看着孟家紧闭的门，洛冰看了一眼副驾驶的顾晓珺，“你刚刚看到人了么？”
顾晓珺耸了耸肩，意思是自己不知道，低着头继续玩着手里的一块木头，
最近孟老师给她的工作就是找合适的木头，好在沈家后院就是一片树林，里面有不少树，随便她慢慢找。
此时，孟家院子里面，
孟季把半本残破的古书交到孟梨凡的手上，“给你。”
“孟家的东西，你说给我额时候是不是应该加上一个还？”
孟季微微一愣，“对，你们孟家的东西。”
“没有别的事么，你坐着喝会儿茶。”
孟梨凡淡淡道。
听到这话的时候，孟季的眼中出现了意思亮光。
刚坐下，孟梨凡推着轮椅转了个方向朝着屋里面走了。
孟季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姐，你去哪儿？”
“喝完茶你就走吧。”孟梨凡背对着孟季，声音清冷。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哪怕我是回来真心跟你认错你也不肯原谅我？”
孟季快步走上前，转到孟梨凡的面前，扶住了她的轮椅半蹲下来，跟她形成一个平视的姿势。
孟梨凡偏过头，“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你，要原谅你的，是我爸，但是这样的原谅，恐怕要等几十年，我死了以后去地下帮你问问，他要不要原谅你。”
“你就真的不相信爸的死跟我无关？”
“很重要么？不管真相怎么样，孟家衰败的这五年，身为孟家继承人的你在哪里？”
“我……”孟季神色复杂，久久的沉默了下来。
他没有办法回答，只能看着孟梨凡推开他的手，然后慢慢地挪动到屋里面去。
大概是因为双腿瘫痪的缘故，孟家的房子所有的门槛都拆了，做成了平地，方便孟梨凡坐着轮椅进出，这样的场景，让孟季鼻子一酸。
“姐！”他叫住了孟梨凡，“你爱过我么，”
孟梨凡的背影僵在门口，
孟季补充道，“不是姐弟感情，是真的男女之情，哪怕一丁点儿的那种，你有没有爱过我？”
空气中是长久的沉默。
红姐端着茶杯来了，在石桌上放下了茶壶和杯子，皱起眉看着这两个人。
半晌，孟梨凡冷声道，“没有。”
孟季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扶住了石桌，脚下有些踉跄。
孟季走后，红姐在石桌上倒茶，“这小子也真是够了，执念够深的，老爷子在的时候他就无法无天，现在更加不收敛了，小姐咱们下回不用理他了，还是等着姑爷回来…….”
“红姐，我累了，回屋躺会儿。”
孟梨凡打断了红姐的絮絮叨叨。
如果红姐能看见她的神情，就不会提到姑爷两个字，或许，她会追到门外，把孟季带回来，让他看看，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用言语来表达。
眼泪才是真正的一种回应。
时隔五年，孟梨凡第一次流泪，五年前她哭过很多次，为明峰，为父亲，为孟家，为逼债的人，为孟家的衰落，为自己的双腿，但是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眼角的泪水，为的是那个笑起来阳光明媚，爱起来奋不顾身的少年。
我爱你，孟季。
但我不能爱你，孟季。
……
自从出了之前在度假村的事情之后，洛冰出门都带着顾晓珺。
开到半路的时候，洛冰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最近这两天为什么不去孟家上课了？”
“老师说有事情，我放假。”
有事情？
洛冰想起刚刚在孟家门口见到的那个人影。
“是有客人吧。”
“不知道。”
“前天中午你不是去孟家给老师送蛋糕了么？见到…….”
“洛冰，你好八卦。”顾晓珺从她的木头上面抬起头看着洛冰，“八卦，是这么用的吧。”
洛冰一时间哑然，
是这么用的没错，你用对了。
谁教你的！
到了设计部，顾晓珺坐在洛冰的办公室里面打游戏，她最近迷上了一款手游，觉得很有意思，似乎还在里面加入了什么帮派，玩的风生水起的。
“你在这儿待着，我去把设计稿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