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较量最终以谢震霆的惨败和阮青青的大胜做了终结。
每次看到他像只水兔子似的从浴室里走出来,阮青青都有一种爆笑的冲动,可是她用尽全力忍住了。
人偶尔是要低调一些的,这就等同于枪打出头鸟,高调的结果就是一枪毙命。
又是一天的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冉冉升起,迎视着那刺目的阳光,阮青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小腹处隐隐作疼,五年来,无论怎么调养,这个『毛』病算是落下了。
蜷缩在沙发里,身上盖着一个厚厚的『毛』毯,她的脸上神情蔫蔫的,活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那惨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
因为有一个紧急会议,谢震霆匆匆离去了,张妈去买菜并没有回来,偌大的家中只剩下她自己,环顾四周,空『荡』『荡』的让人觉得从心底发凉。
就在她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时候,门铃声响,本不予理睬,可那响声像是催命似的让她的头一阵一阵的疼。无奈之下,她强撑着身子走到了门口,打开门的时候,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青青,真的是你。”
一把握住她的手,闫芳的脸上已经有豆大的泪珠落下,在她的身后,阮思思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平静,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姐,妈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执意要过来看看你,没有打扰你吧。”
她一脸谦恭的说道,和五年前的飞扬跋扈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没事,婶婶,进来吧。”
短暂的呆愣过后,阮青青迅速的回过神来,招呼着他们进了屋。
自始至终,闫芳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脸上的泪始终都没有干过。
“青青啊,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叔叔在临走的时候嘴里还一直不停的念叨着你的名字?”
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闫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妈,你说什么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哭什么?”
看了阮青青一眼,阮思思连忙扯了扯她的手臂,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啊?怎么了?我说错了话吗?”
下意识的转过头,闫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
“张妈,倒两杯茶过来。”
这样说的时候,阮青青转身向厨房走去。
“妈,你搞什么啊?是不是老糊涂了?植物人怎么会说话?”
在她身后,阮思思没好气的说道,真是的,好好的事情都被她给搞砸了。
“哦,对哦,你看看我这脑子,看来真是老糊涂了。”
说话间,闫芳还用力的拍了两下自己的头,及至看到阮青青走过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抹讪讪的笑。
“青青,这些年在外面过的怎么样?还好吗?”
她一迭声的问道,企图掩盖自己刚才犯下的错,但愿那样的口误她没有听出来。
“还好,谢谢婶婶关心。”
阮青青仍是不冷不热的说着,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用在她们两个人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几年只要一想到 你不知道在哪里流浪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总归是我养了十多年的,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亲生女儿来对待了。”
说完,闫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了你叔叔走得早,要不然看到如今我们一家和和睦睦的,该有多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眶又开始泛红,泪珠儿在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转,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是啊,如果今天的这一幕被叔叔看到的话肯定会很欣慰的。”
强忍着小腹的不适,阮青青附和的说道,仍然有点捉『摸』不透她们此番的来意,可是她有的是耐心,有些事情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着就好。
“嗯嗯,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说思思这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整天在我眼前瞎晃悠,本来家里还是有些积蓄的,可是你也知道你叔叔一病就是好几年,今天婶婶来就是想求你一件事,你看能不能让思思到公司里去上班?给多少钱都无所谓,关键是到时候能帮你一把也行啊。”
她委婉的说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些年阮氏一直都是我托人照管的,这样吧,我回头问问他,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让思思去吧。”
阮青青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们身体里有一部分的血还是一样的,就算是看在叔叔的面子上也好。
“行行行,思思,还不赶紧谢谢你姐。”
闫芳的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用力的推了一把阮思思。
“谢谢姐,我一定会努力的。”
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阮思思满脸的真诚。
“都是自家人,不用说这么见外的话。”
讶异于她的转变,阮青青淡淡的说了一句,双手仍然捂着小腹,脸上『露』出了一抹很纠结的神情。
“怎么了?青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见状,闫芳连忙凑了过来,眉宇间是深深的担忧。
“不要紧的,一点小『毛』病。”
说这话的时候,阮青青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在那上面留下了一道灰白的印记。
“是不是来那个了?你等着啊,婶婶去给你熬碗姜糖水,喝过之后保证没事。”
说完,将身上那昂贵的皮草脱下,闫芳转身走进了厨房。
看着她的背影,阮青青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这……就是久违的亲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