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陆崇正在喂乐乐吃早饭,聂商突然造访,看着里面的陆崇,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崇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乐乐看着聂商,刚想喊爹地,陆崇一个刀眼过来,乐乐语重心长地叫道:
“干爹!”
陆崇、聂商说:“……”
陆崇把乐乐抱回到床上,看着还没有凉的粥,对着门外的聂商说道:
“没空,我要喂我儿子喝粥。”
“哦,我已经把小宁给你叫过来了。”
聂商身子一侧,脸色红润,身材姣好的温宁从聂商的身后走过来,径直走到乐乐床边,爱怜地抱过乐乐,狠狠地亲了他的小脸蛋一下。
说来也有好久没有见过乐乐了,因为陆崇这个变态为了能够让她一心一意地坐月子,两个儿子的消息几乎都没有。
而且陆崇仗着两人和好,举止极其过分!
“乐乐,想死妈咪了。”
“乐乐也很想妈咪的,妈咪你让让,你挡着我看好戏了。”
“看什么好戏?”
“看爹地和干爹掐架啊,一定很精彩哇。”乐乐眼里闪过狡黠的神采。
而温宁关注的可不是这点,她愣了一下,问道:
“你知道陆崇其实是你的……”
“对啊,路易斯早就和我说了。”
“那你有没有觉得,妈咪做地不对?”温宁小心翼翼地问着儿子。
陆崇听到温宁的问题,也有些紧张地看着乐乐,希望儿子的回答不要伤了温宁。
“没有啊,乐乐怎么会怪妈咪呢。”乐乐亲了亲温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
温宁和陆崇的心里同时舒了一口气。
“我先出去一下,你喂乐乐喝粥。”
“恩。”
陆崇站起身来,跟着聂商出去。
走到走廊上,聂商看着陆崇,其实内心也是佩服他的,抓时机抓得这么准,而且手段又是这么地果断,还真是一个好对手。
“黎门最近抢了诗查世家七成的生意。”
“哦?奥。”
“你别说你不知道?”聂商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语调平淡地问道。
“现在知道了,不过,你不是已经脱离诗查世家了吗?”陆崇看着聂商,神情也是淡漠。
两人均是习惯用这样的表情来伪装自己!
“那又怎样,那也是我的家族。”
“你赶紧和阿宁离婚,我把两成还给你。”陆崇说道。
“你倒是会借花献佛。”聂商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但是陆崇知道,聂商差不多是同意了。
“以后好好对他们。”聂商要转身离开前,对着陆崇淡淡说道。
陆崇扬起唇角,坚定地说:
“自然!”
聂商朝陆崇比了比拳头,大步利落地离开。
陆崇看着聂商潇洒的背影,心里对聂商的不满,也渐渐地消逝,这样的人,真的很难让人对他产生不满。
温宁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还能够保持那份心意,现在想想脊背都有些发寒啊。
回到房间,乐乐已经吃完了早饭,温宁一边帮乐乐擦嘴,一边问道:
“刚刚和商商说什么了?”
“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对了有时间和他去把离婚证给领了吧。”陆崇不动声色地说道。
“恩。”
“你同意了?!”陆崇猛地问道。
“对啊。”
“阿宁,我真是太爱你了!”陆崇一把抱住温宁,在她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乐乐还站在床上,穿着小短裤,一脸荡漾地看着两人的亲热,突然尖叫道:
“我弟弟呢?!你们把我弟弟放哪里去了?!”
“在美国,弟弟身体不好,过一段时间在带来见乐乐。”
“他怎么了?!”温乐是一个恋弟癖,这一点可以参照之前温宁怀孕时候的情形。
“没事,就是身子有些弱。”温宁都看不过去了,替陆崇说道。
下午的时候,聂商过来接温宁,两人坐上了车去了诗查世家。
坐在车上时,聂商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最后还是温宁看他这样子,才不忍地说道:
“商商,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不用这个样子的。”
“小宁,你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聂商直白地问道。
“你是指什么?”温宁翻着手,笑着问道。
聂商知道温宁是故作不懂,反正他也不管了,索性就破罐破摔地说道:
“当我的母亲针对你和乐乐,想要你们……你们……”
有些话,对别人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对当事人说起来却极难。
“一开始有些恨意,后来看到乐乐好了,我就没什么感觉了,我前半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乐乐平安喜乐,现在愿望实现了,其他的任何,我不想要在计较。”
“真、真的吗?”
“真的,比珍珠都还要真,商商如果当初不是你,我和乐乐根本活不到现在,或者说活不到现在这么自在,相当于我和陆崇欠你两条命,另外,相信你也和你的母亲据理力争过,有些东西不用说,我都是知道的。”
温宁看着窗外飞快向后移动的景物,淡笑着说道:
“以前我总是担着乐乐的生命生活,那样的生活真是太辛苦了,好在最后有人站在我的身边,商商,人生苦短,你可一定要珍惜啊。
以前我不太懂这句话,后来我才慢慢明白,中间吃了很多苦,但是结局总归是好的,也还是要感谢你这么些年,一直照顾我,真是不敢想象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聂商捏着方向盘的手缓缓用力,又缓缓地放松,其间他心中的千折百回,又有谁能够了解呢。
只是最终释怀了而已。
“小宁,没有遇见你之前,我的生活一板一眼,但是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忍受的,因为我从小的生活便是这样子,我早就习惯了。
但是之后你带着乐乐强势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我原本如一潭死水的生活变得生机勃勃。
你就像一剂毒品,一旦接触了,就再也戒不掉了,这样子的生活我以为我已经很满足了,直到我、我母亲告诉我可以独享你一人的时候,我就……陷进去了。”
温宁猛地抓着自己的裙子,仔细地听着聂商接下来的话。
“所以那段时间我很矛盾,看着乐乐每天的身体状况不断下降,看到他只能在ICU病房中,我有些挣扎,但是最后他们用……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的这个情形,我很满意了,陆崇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和他的感情对比起来,我自愧不如。
所以,小宁,我要放手了,你也应该回到陆崇的身边去了,以前我也不明白一句话,有的人,天生就该是另外一个人的。现在我也明白了。
祝你幸福。”
温宁转头看着聂商,发现他现在的表情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看起来十分地轻松,看来这些东西在他的心里,真的压了很久啊。
“也祝你幸福。”这是她现在唯一能说的话,要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多说无益。
车内的气氛渐渐转晴,来到庄园,温宁说想要单独去见爱葛妮丝,聂商顿了顿,然后去让人办理离婚证。
温宁来到爱葛妮丝的会客厅,她经常在这里见爱葛妮丝,她永远擎着女王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她真是觉得很好玩。
这可能是温宁最后一次见爱葛妮丝了,之后和这个古老的家族可能没有什么交集。
最后一次的见面,让温宁却永生难忘。
爱葛妮丝依旧打扮地一丝不苟,只是一向雍容淡定的脸上异常地憔悴。
她坐到温宁的对面,神色复杂地看着红光满面的温宁,心里十分苦涩。
自作自受,这个中国的成语用在她身上,真是无比地贴切啊。
“好久不见。”温宁说道。
“好久不见。”
温宁看着面前的茶具,里面放着刚刚泡好的茶,顺手就拿起茶具,开始泡茶,要说这泡茶的技术,爱葛妮丝可远不如温宁,毕竟温宁浸淫茶道好些年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很头疼。”
温宁一边行云流水般地泡茶,一边还不忘和爱葛妮丝调侃。
“恩。”
“其实我对你也头疼很久了。”温宁努努嘴说道。
爱葛妮丝看着温宁,一双美目中,带着淡淡的惊讶。
“说实在的,我觉得你教育聂商的方式有问题,你把他更多地当成是一个物品,一个集成家族的物品,而不是你的儿子。
这也是为什么聂商一直对我和乐乐这么好的原因,他看见了一种不一样的母子相处之道,我对乐乐不要求他多么优秀,只是希望他一生健康开心。
聂商说,我像一剂毒品,其实这剂毒品是你制造的。”
温宁抬眼看了看爱葛妮丝,她的脸色也已经苍白,但是眼神中好像有些领悟了。
温宁浅浅一笑,继续手中的活。
“现在我要离开他了,之后你们之间怎么样,我可能无权过问,但是我希望,你对他好一些,我说的好不是物质,而是感情。你不知道,你欠他这份感情,欠了整整三十年,是时候该还了。”
话音结束,温宁的茶也刚刚泡好。
茶汤清澈,茶香浓郁,本来就是顶级的茶,在温宁的手法下愈发活色生香。
温宁把一盏茶推给爱葛妮丝,语气平和地说道:
“茶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