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在空中撕开一道道口子。雷声焦躁的造次着。雷公电母到访,狂风骤雨怎么能缺席呢。
才只是午后,恶劣的天气让天色黑沉的如快要入夜了一样。
室内灯火通明了起来。窗外的雷电交加,狂风大作和会议室的气氛相互辉映。
井闻远和王锚已经激烈的争执过一番了,得不出个借口,各持己见的后果导致两个人的情绪就要一触即发了。
王锚谈了一个大型的收购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这个项目投资数目占到现在业务部里现有资金的90%以上,这是真正的大动作。
今天a组的会议上,王锚把这个项目摆上了议程。
井闻远最近接连饱受打击。他收到了安静去吴家的照片之后他更仔细的观察安静,突然发现了她手上明晃晃的钻戒,他意识这是他重大的疏忽,他是个严谨到刻薄的人,为什么会犯了这个致命的错误。
井闻远细思极恐,一点万线的想到王锚和林博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做的事情了。
而王锚在他什么都没有嗅到到情况下就快要拿下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下来。90%的资金被他一个项目拿走,剩下的残羹冷炙能干什么?
井闻远手头上也有几个快要成形的项目,他估好了价准备把业务部的那些资金一网打尽,王锚这样一来把他的算盘全打散了。
井闻远今天就以王锚的项目做一面照妖镜,如果安静站在王锚这一边,那他立刻启动他的备用计划。
“我坚决不同意这个项目!”井闻远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样子。
“这个项目我一定要做!”王锚也没有一点回旋空间。
王锚的这个项目是从他和林博决定要从亿森脱身之后开始计划的。有了这个项目,他更有资本去找吴德权谈判。
而王锚还有想的更长远的事情。他和林博离开亿森的原因是因为知道了其中险恶的勾当,而告诉他们这些的人,正是安静。王锚怕吴骏珂知道后会怪罪安静,所以在他们离开前给亿森交上一份如此漂亮的成绩单,想必吴骏珂也不会迁怒安静了。
所以这个项目王锚拿定了。至于剩下的那些就算井闻远全拿去了也折腾不出什么大的坏,光凭他的这个项目,安静稳赢了许云云。
“你不是常说要有冒险精神吗?这样的做法你倒害怕了?”
“冒险精神是一回事,孤注一掷的博弈又是另一回事!我知道现在时间不多了,你要来一把大的,但这样的投资回报怎么计算?再说,如果出现失误,这局面没有资本再挽回了。”
王锚觉得井闻远这话听的耳熟,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点可笑和站不住脚。
“风险评估我已经写的很详细了,收益回报我也列的很具体了,大家都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
王锚的这个项目,他们四个人私底下早已经商量配合过了,其实今天的这个会就是把局势推向白热化的一个关键点。
巧的是井闻远想弄清楚他们。而王锚这边也没打算再伏守在暗处。
老周只能给意见没有表决权。“我认为有可行性。”
“老周,你没有决定权。”井闻远提醒。
老周站了起来,常态的嬉皮笑脸今天在他的脸上荡然无存。“我知道,但是我总能给意见吧。”
井闻远笑笑。“做业务你在行,论投资这块不是你强项。”
换了是老周刚出来的那段时间,完全有可能因为这句话冲上去和井闻远拳脚相见。但今天他不会。“蓝图电机是一个非常成熟的企业。王锚的收购方案非常合理。”
井闻远对老周的话全然不放在眼里。“合理?企业负债的清偿,员工去留遣散,这都要算到成本里的!”
“蓝图有两个工厂,四年前开始陆续更换厂房的设备,同时还引进了几条人工智能流水线。光是这些设备的购入调试再到投入实际生产,你知道要花费多久吗?刨去时间成本,已经是赚了,我们亿森每年因为来不及生产从而外包给别的厂加工,这中间损失多少钱,你知道吗?。”老周也是从容应对。
井闻远和老周共事也不少时日了,他的风采井闻远一次都没有见识过,只是一直认为他是个靠和客户吃吃喝喝签合同的人,今天倒有几分大开眼界的感觉。
井闻远一手插腰,一手点着桌面。“现在谈的是回报,收两个工厂回来,我们的回报在哪里?到了结算我们为公司赚了多少钱的时候,你们拿两个厂房拿出去交差吗?”
“厂房难道不是资产吗?没有价值可言吗?”老周的形象在无限扩大,好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般的爆发出肌肉来。
“这个价值没有那么直接,公司会有耐心换算吗?许云云会买了这个账吗?”井闻远拍着桌子激动的问。
井闻远提到了许云云。这下他把老周心里的保险栓扯掉了。
老周想到他们两个人狼狈为奸给他刨的坑他即将山崩地裂。
林博眼疾手快,站起来把老周压着坐了下去。
老周被这一压,冷却了下来。
林博还是坐了下来,也不发言,不表态。
“ann,你什么想法?”井闻远直截了当直指他认为的核心人物。
井闻远就等着安静的一句话。这句话很重要,如同发令枪一样的作用。
“你除了觉得这个投资回报方式不够直接,还有别的顾虑吗?”安静没有给出实际的答案。
井闻远卡壳。
“老周说了也没错,厂房是有价值的,而它能产生的回报也是源源不断的。”
安静的话从表面看是支持老周的观点,但这不就是在同意王锚的项目的嘛。井闻远庆幸自己惊醒的还算及时,如果再晚一点意识到,恐怕马上他就被出局了。
“这个项目,我不同意。字我不会签”井闻远坚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安静站了起来。“项目你可以不同意,三个人全部签字项目才算通过,但放款签字只要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井闻远冷笑。“那责任也不需要我担了,很好!”
安静站了起来,看着井闻远。“你担过责任吗?”
安静的面无表情让井闻远此时有了一些害怕,他知道原来现了原形的人不是安静,不是王锚和林博而是他。
在酒店被王锚和林博打,他没有害怕过,因为一切在他的计划中,而今天他却是在别人的全盘掌控中,他恨这样的感觉,恨的觉得透不过气,恨到反胃。
他带着怒气和惶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面对着窗外的如注暴雨他开始仔细寻找他可能漏出过的破绽,他认为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