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魏诤惊讶继而替我不平的表情,想到他写的那封不伦不类的“辞职信”,我的心里一阵感动,真不愧是好兄弟,够意思。
他能忍,我当然更得忍了。
“没事,她能受得了,我就没问题。咱俩在这干这么久了,这是咱的主场,凭什么她一来咱们就辞职,要辞职也应该是她辞职才对啊,”说完我怕了拍魏诤的肩膀,“再说咱们也没找到下家不是嘛。”
“不对吧,这你都能忍?你不是对卢文倩又动心了吧,别忘了你目前的目标是曹语戎,卢文倩已经是过去时了,别再藕断丝连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魏诤一点也没被我的自我牺牲所感动,反而狐疑的质问我。
“不会的,你都说了是过去时了,咱们就和她公事公办。”说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着,竟然有了那么点心虚。
“你可是给小王讲过你们之前的故事的,到时要被他看出来乐儿就大了,你要是觉得没事,我乐得看热闹。”魏铮也摆出无所谓的姿态。
“所以我们晚上要参加欢迎晚宴,你到时可别露馅了。”我告诫魏铮别露馅,其实是告诫自己,我还真怕自己到时出问题。
我一离开,就听见魏铮在那里开始唱小曲儿:“两个冤家,都难丢下,想着你来又记挂着他。两个人形容俊俏,都难描画……”
除了魏铮以外,没有人对我的悲催遭遇报以同情。在我们这个连任何一个雌性动物都少见的地方,突然来了一个美女任部门经理,这也属于隐形福利了,大伙皆高呼领导英明,欢呼我的下台。
今天晚上的欢迎宴会难能可贵的,没有一个人缺席早退,要知道,还是这帮人,平时下班后要聚起来干个什么事的时候总是满肚子牙疼,这也就不说了,更可气的是还要装什么绅士,硬是把卢文倩从请客的人变成了被请的人。
晚饭吃了近两个小时了,大伙不走,我也不敢显得多特殊,坐在角落里无聊的看着这帮人一个个不停的奉承着卢文倩。
“之前怎么没见这么对我拍马屁呢。”我一个人小声的嘀咕着。
“说什么呢,还不多吃两口,”魏铮听见我的话,笑着对我说道,“辩证的看,你也不会有人走茶凉的凄凉之感了。”
“什么辩证的看,这叫阿Q的看。”没心情就没胃口,这一桌山珍海味对于我来说,还没有那天和曹语戎一起吃的包子可口。但怎么也得再好歹吃点,起码要把份子钱吃回来一半吧。
我正盘算着什么菜最贵,好多吃两口。这时候小王挑起了个让我很紧张的话题,一听又没胃口了:“卢经理你知道我们最关心什么嘛?”
“是涨工资吧。”
“不是。是你的个人问题,结婚了吗,有没有男朋友啊?”
“咱们最应该关心的不应是能不能有更好的福利嘛,你们放心,只要完成现在这个项目……”卢文倩还是很机灵的,想用利益岔开话题,可惜没挡住一群有信念的狼。几番对
峙之后,还是败了下来。
“还是单身呢。”
一群人听了兴奋的起哄起来。
“我们这儿大多都是单身,你看谁最顺眼啊?不会是为了李靖来的吧,听说你们是同学啊。”小王的话让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的,我俩也好久没联系了呢,今天才碰到,”卢文倩说着扫了我一眼,摸了摸发梢儿。我知道她也心虚,“我对大家都还不是太熟悉呢。不过,我不喜欢八卦的人。”
这个答案不错,我给她暗地里竖了个大拇指,看看谁还来八卦,对于这帮色狼来说,暂时应该没人愿意冒着被扣印象分的风险还来挖我们的小秘密吧。
“我就爱八卦,不喜欢我也没事,”小王没所谓的说着,“你和他前女友也认识吧,给我们多讲讲他们之前的事吧。千万别客气,我们一会儿也会让李靖讲讲卢经理你的前情往事的。”
我和卢文倩要是紧密合作坚持不说,也不是不能混过去,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卢文倩真的开始讲了。
我和卢文倩认识是必然中的偶然还是偶然中的必然我已经分不清楚了。伴随着卢文倩的讲述,我开始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在上大学的第一节课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教室里有这么一个同系不同班的漂亮的女孩子。这里的漂亮真的是漂亮的意思。要知道,工科生中男女比例失衡的厉害,但凡有个看的过去的都能被捧为美女,真要是有个长的出众的女生,那就是天仙般的人物,立刻会被大家当成宝贝,传得家喻户晓。
于是没过多久,我就知道这个漂亮的女孩叫卢文倩了。
知道是知道了,但是我对她也没有什么想法,至于搭个讪、创造个偶遇什么的就更没有了。因为我清楚的很,我根本没有希望能获得美人的青睐。在我们学校,除了沙尘暴泛滥以外,就是雄性泛滥了,比我优秀的一抓一大把,但是一个个在女生面前地位低下的,也就是个牲口水平。
我曾亲眼见识过,两个男的在一个长相酷似魔兽里面“大头兵”的女生面前争风吃醋,指责那个女的脚踏两条船,唉,这又何苦来的。(插一句话,所以说高三的弟弟妹妹们为了下一代能有更好的基因,哪怕你自己不喜欢,男生都有理由报考文科院校,女生报考工科院校。)
那时的卢文倩怕是连我这么个人存在都不知道,虽然我上大课的时候总能看见她,整个大一也有无数次的从她的面前经过过。
我们俩互相认识已经是大二下学期的事情了,那是一个夏天的下午,我和我室友逃课到操场上打篮球。操场边上是我们学校的人工湖,大家都将其戏称为大明湖。
我和室友远远就看见卢文倩一个人站在大明湖边上发呆。我们还奇怪了一下,学习好的系花也会逃课,但谁也没过去。
打了一个来小时的球后,我和室友已经准备走了,但我发现卢文倩还站在那里,而且摇摇晃晃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突然想
起了王国维老舍等等一干人,于是我叫室友先回去,自己则悄悄的走了过去。
走过去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趁其不注意,突然从背后抱住她,既英雄救美了,还能趁机占点便宜。但当我真的站在卢文倩身后的时候,只是张开两只手在哪儿比划了半天,既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也下不了决心做这件事,万一真的被当成流氓了呢,以后让我还怎么混啊。
在我还研究用什么手型,如果她要跳下去,抱住她脚是不是来得及的时候,卢文倩发现了自己身后的动静,突然转过身来,震惊的看着我,同时身子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你要冷静啊。”我急忙劝道,怕她激动之下一个不小心失足落水。
“我挺冷静的。”
要说卢文倩看着确实很冷静,莫非已经下定决心要跳了,我一下子慌乱起来,要知道这和我想象的情况出入还挺大的,在我想象中,这时候的女生不是应该抱住我哭,痛骂前男友负心凉薄,经我劝解之后,我们有个happy ending才对的嘛。
“你叫卢文倩吧,我是你同学我叫李靖,咱们一个系的,看着眼熟不?”我赶紧给她先做个自我介绍,套套近乎,希望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别总想着寻死的事儿。
“所以呢,我又不是红拂女,你打算干什么?”卢文倩盯着我说道,对我还是很有戒心的样子。
我没管卢文倩的表情说道:“我是打算告诉你,咱们这个湖虽然叫大明湖,但这只是个人工的死水湖,有人喝多了吐过,有人憋急了尿过,又刚刚下完雨,杂质特别多,密度就大,跳下去未必能沉下去的,到时你跟个死尸一样飘着你说是不是得不偿失,想死都死不成。”
卢文倩的表情在我喋喋不休的话语中添了一缕玩味,但下一秒就伴随着我的话语黑了两度:“你半死不活就算了,关键的是,我要不要救你。不救吧以后内心会煎熬,救吧,我又不会游泳的,到时我牺牲了那不就亏死了。”
我自顾自的说着,就见卢文倩往我身前走了一步,打断了我的话:“你认为我要跳湖,所以准备抱住我?”
抱住?嘿,从她嘴里说出来让我有点羞涩。
我一脸正色的答道:“你这是什么蠢问题,是不是长得越漂亮就越没脑子,不然你当我是流氓吗,我看见你站在这一个小时了。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跟踪你,我在那边打篮球来着,我怕你跳下去,这才过来准备拦住你呢。”
“你才蠢呢,我为什么要跳湖?”
“等等,你不是要跳湖自杀啊,”我才醒悟过来,“那你为什么要逃课而且站在这这么久啊。”
“我心情不好不行啊,要跳早跳了,还用等这么久。”
这话说的,自杀这么大的事,也可能是在犹豫要不要跳啊,我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喊,我过来你就跳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