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开始又如结束,世事是一场轮回。
第二日,当枫子邪回到客栈寻找茗雪之时,茗雪早已离开,桌上留了封告别信,说了些感谢的话,便再无其它。枫子邪想要去寻找,然而跟随他一起来的紫奕却冷冷地拦住了他。紫奕并不知道枫子邪想要找的那位姑娘是何人,若是得知是茗雪,想必他会比枫子邪更加的积极。
如今战局已经拉开,命盘开启。一切循着原本的路,不知道会通往什么地方。
茗雪一个人走在冰城的街道上,带着白色的斗笠,将所有的风华都隐藏在白纱之下,一只玉箫别在腰间,看似平凡,却是难得的宝物。
路过一处偏僻的街巷,突然一群人冲了出来,拦住了茗雪的路。
“小妞儿,小爷可是跟了你一路了,不如摘下斗笠让小爷看看真容?”一个长相还算英俊的男子说道,这些人以前一后地围堵了茗雪,为首的两人看上去像是个公子哥。
这个巷子很窄,他们看来茗雪是绝对逃不脱他们的手掌心的。
本已被昨日莫名其妙遭受袭击的事耿耿于怀的茗雪眼下见到这些人更是恼怒。
“我只说一遍,给我让开!”她身形未动,虽然身体还未恢复,要想收拾这几个无赖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嘿嘿,还是个辣妞儿,一定合徐公子的胃口!”后面那个公子似乎地位比前面这人低一些,有些讨好得对着前面的这位徐公子说。
“哈哈,只要是美妞,一概合小爷的胃口!快掀开斗笠让小爷看看!”他似乎还有些迫不及待,他早上在街上游荡了许久,好不容易看上这样一个身材气质超群的女子,如何能不动心,只不过美女却可恶地将容貌掩盖了起来,神秘之中更令他心驰神往。
茗雪一向清高孤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调戏,在前边男子话一出口之时,玉手已紧紧地握住了凤鸣箫。
“美女握着玉箫,难不成是要给小爷演奏一曲!”背后的家仆一阵哄笑。
眼下用凤鸣箫解决他们无疑是最快脱身的办法,但是乐声势必会引起官兵的注意,昨日她用这一招突破了重围,今日若故技重施,无疑是自投罗网,想到这一层,她强忍下心头的冲动。
握箫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见茗雪没有什么行动,前边的公子似乎等不急了,一只咸猪手伸了过来,企图撩开白纱,见一见面纱下若隐若现的绝世姿容。茗雪一惊,本能地挡开了那一只手,被凤鸣箫打过的手一瞬间就浮现出一道红痕,男子吃痛,另一只手握着受伤的手,嗷嗷地叫了起来,跟随而来的下属没有公子的吩咐,也未敢轻举妄动。
一行人对着茗雪这位冷美人怒目而视。
她鄙夷的看了眼那个疼的打滚的男子,不屑地离去。受伤的公子不顾手上钻心的痛楚,命自己的手下追上去,有种不将茗雪打包带回家誓不罢休的架势。
手下人得了命令纷纷追了上来,想着能趁乱占美女些便宜也是好的,于是分外积极。
茗雪见此,白纱下的面容更冷,刻意释放的威压令那一帮乌合之众停顿了一会。
冲在最前面的打了个寒颤,骂骂咧咧道:“真是见鬼,大白天的,怎么突然变冷了!”不过利益当先,他们并没有退缩。
茗雪以箫作剑与他们缠斗了起来。这些人看上去无所事事,就跟着主子四处作恶,打起来倒是也有些力气,像是经过训练的护卫,看来这两个官二代倒也有些本事。茗雪虽未恢复元气,但是对付这几个小喽啰也是绰绰有余,她灵活的穿梭与他们之间,才一会功夫就放到了好几个,剩下的有些怯怯的不敢上前。
“快给我上,今天一定要抓住她,让她尝尝小爷的厉害!”手上受了伤的纨绔公子在后边嚷嚷着。
家仆们又收到了自家公子的命令,硬着头皮再次攻了上去。茗雪冷笑一声,丝丝缕缕的蓝色灵力围绕着她,让她真个人看起来恍若神仙妃子。当先的几人再次被几招放倒,后面的再次犹豫了起来。左顾右盼的,就是不肯先冲上去。
公子哥捶头顿足,对于自己手下这帮窝囊废恨得直咬牙,“都是群没用的东西,我爹真是白养你们了!”
就在这时一群官兵听到动静向这边逼近。
茗雪敏锐地感觉到了,心下暗道不好,自己的力量支撑不了多久,眼下还是走为上策。
相反的,那位公子哥却是大喜,急忙嚷嚷着:“那边有你们要搜捕的罪犯,快来人啊!”
官兵们闻声,本还是犹豫的,这会一窝蜂似地涌了过来,冰城的大街小巷早已经贴满了搜捕犯人的告示,谁若是好运撞上了一个,光是悬赏金也够吃一辈子的了。眼下不管是冰城的百姓,还是官兵都格外希望自己能撞上这样的狗屎运。
茗雪怒瞪了那坏事的公子哥一眼,急忙摆脱眼前的几个人,窜进了更为幽深的巷子里。
那位公子哥纳闷得挠挠头,这该不会真的是在逃的犯人吧,怎么那么惊慌!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十分不可能,哪有那么漂亮的罪犯呢,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信,哪怕他连美女的面都还未曾见过。
茗雪拐进那巷子,眼前又是四通八达的小巷,身后官兵的叫喊声声声回荡在耳际,简直就像是一阵魔音一般催命。茗雪怎么也不曾想到她还会有这般落魄的时候,竟被一群官兵追的四处逃,可笑的是她竟连原因也不曾知道。
脑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马上摆脱他们。然而眼下的她却并不具有那样的体力与官兵们耗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的体力渐渐不支,头脑恍惚间,她突然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一阵男子的气息撞进鼻尖,她受惊地往后退了几步,一阵羞赧中脸色绯红。她表示抱歉地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逃向另一个巷子,整个过程她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黎烬看着这个撞上他的蓝衣女子,表情呆愣着,这个身影,这个味道,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虽然带着斗笠,看不清容颜,但是给人的感觉那么相像,简直一模一样。可是那个身影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逃得没了踪影,脑中又觉得这不像茗雪的作风,以她的实力如何能逃得那么狼狈。
在他还没有从呆愣中醒过来时,钟欣悦啪的一声拍在他的肩上,“怎么,看美女看得连眼珠子都不转了?”这些天来钟欣悦和他的关系亲近了许多,钟欣悦竟也能这般开起玩笑了,可是这句话虽是满怀笑意说的,仔细听来却有些酸味。
想到茗雪他有些黯然,竟也没有反驳钟欣悦说的话,恰巧这时一队官兵追了上来,恶狠狠地问道:“有没有看到一个蓝衣的女子经过这里?”
“那蓝衣女子是什么人?”黎烬不答反问。
“反了你了……”为首的官兵见黎烬一副孤傲清高的样子,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敢这样询问自己,拿起刀就想吓唬吓唬他,让他长长记性,若是冰城的百姓都这样的态度对待官兵那还了得。
身后另一个官兵扯了扯他,眼神飘向黎烬所拿的那柄精致的长剑,古朴神秘,一眼看去就不是凡品,想要劝谏自己的同伴不要犯傻。
那为首的官兵瞥了瞥黎烬的剑,又看了看他覆着半边面具的孤冷的脸,心下打了个寒颤,这位像是个惹不起的人,他心中有了考量,嘴上却不肯认输,装足了气势道:“今天先放过你,弟兄们我们走!”接着便领着人像茗雪所逃的那条路而去。
谁知黎烬却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们,他在身后冷冷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声音如同万年沉冰。
为首的官兵闻声转了过来,眼睛怒视着,声音狠厉道:“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已触及黎烬那如无尽深渊一般的眼神时,势气便弱了许多。
黎烬没有理会他的色厉内荏,继续道:“我再说一遍,她是谁?”声音较之前更为寒冷,仿佛你不让对方满意,就会承受无法估量的后果一般。
边上的一个官兵被黎烬的气势所摄,战战兢兢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刚刚有人说她是我们近日追捕的逃犯,所以便追过来看看?”
“逃犯?”黎烬反问。
“恩恩,这是韩大将军发的追捕令,据说是从天山上跑出来的重要犯人,现下由我们徐副将全权负责,至于这姑娘具体犯了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那人深怕黎烬动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那位领头的深深剜了他几眼,心中却庆幸这位帮他解了围,脸上愤怒表情不变,骂骂咧咧地带着人离开了。
官兵那一番话,黎烬就抓住了一句,“天山?”为什么又是天山,他们进山时可不曾遇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