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到棉儿的座船,成都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棉儿知道他的直性子索性也不劝了,反正见到女儿自然就好了。今天风和日丽,只见甲板之上搭了一个云罗大帐,马明抱着孩子正在听初尘抚琴,一家三口还真其乐融融。
棉儿看着他们拉着成都的手说:“夫君你看,他们三个到像是一家子了。”成都叹了一声:“是啊,我整日忙于公务,实在是疏忽你们母女了。”棉儿搂着他的手臂撒娇道:“我的夫君是大隋栋梁,当然事物繁忙了,不管怎样我和女儿都会支持你的。”
成都听着棉儿的话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但是想起赵王笑容又淡了。棉儿看在眼里心里想着他又钻牛角尖了,不知如何才能让他心情开朗起来。
马明这时看到了成都,就对着小月儿说了一句:“你爹爹来啦,让你爹爹抱抱。“便把孩子送到了成都的怀里,成都的动作虽然还有些笨拙,但是也算有模有样,他学着马明的样子对着小月儿说:“月儿,我是你爹爹,认识我吗?”
小月儿现在已经长的粉嘟嘟的,根本不像一个早产的孩子,乌黑的头发软软的,鼻子和嘴巴特别像成都。小月儿瞪着一双黑眼珠直直的盯着她的父亲,成都则掘起嘴叫着月月,月月,小月儿可能是看他嘟嘴的样子好玩,伸手去抓成都的嘴,高兴的咯咯笑出声来。
成都看着月儿的笑容竟然愣了,这是他第一次见月儿笑,竟然激动的眼眶发酸,在女儿的笑脸面前,所有的不快好像都微不足道了,他任由女儿的小手抓着自己的嘴唇,心里豁然开朗。只要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大丈夫受些委屈又何妨。不管别人怎样。我宇文成都自会坚守我自己的信念守护大隋,守护我的家人。
棉儿见成都看着女儿表情变换,最后终于露出了笑容知道他想开了,心里也高兴起来,看着初尘抚琴就感兴趣的坐在旁边说:“我小的时候还学过一阵琵琶,不过只学了一个曲子就荒废了。”初尘停下手说道:“夫人学的什么曲子,琵琶我也有的。”说着起身回船仓拿出一只琵琶来。
棉儿接过琵琶,手指摁了摁琴弦,想起还是上学的时候在学校的兴趣班里学的,只学了一个学期,为了学期末的演出,每天就练那一个曲子手指都磨烂了,上次在宫里表演这个曲子不适合,不过成都他一定喜欢。
棉儿坐直身子扶好琵琶,回忆了一下琴谱,指尖猛的滑过琴弦,弦乐声起,一片肃杀之气瞬间蔓延,成都和马明都是久经沙场的人,这琴声一出顿时让人觉得刀光剑影,金戈铁马。小月儿好像不喜欢这个曲子,不满意的哭了起来,棉儿连忙用手摁住琴弦。
成都急忙哄着月儿说:“这是什么曲子,杀气这么重。”棉儿说道:“曲名十面埋伏。”初尘在一旁想了想说:“这个曲子我听过,是一个流浪的艺人演奏的,他好像说叫楚汉,不过没有姐姐你奏的这么凄厉。”棉儿叹了口气把琵琶交给初尘说:“这个曲子确实不适合,小弟,还记得我以前教你的歌吗?此时万里无云船队乘风破浪,不如高歌一曲解解气闷吧。”马明走过来问道:“姐姐说的可是那首少年游吗?”棉儿点头说:“正是,让初尘与你伴奏吧。”
马明登上船头,听着初尘的琴声如行云流水,面对广阔天地,劲风吹起大氅猎猎飞舞,心中的豪情不禁升腾,风声把马明的歌声撕扯的有些飘渺,却更添了一丝放浪不羁。
棉儿因为喜欢小弟的声音有点像任贤齐所以闲来无事教了他好几首任贤齐的歌,现在听来还真有七八分的相似,有一股浓浓的江湖豪气和玩世不恭的潇洒。
翩翩一叶扁舟载不动许多愁
双肩扛起的是数不尽的忧
给我一杯酒喝尽人间仇
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
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自古风流
纷纷扰扰只为红颜半点羞
给我一杯酒烽火几时休
喝完这杯一切再从头
江山仍在人难依旧
滚滚黄沙掩去多少少年头
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
涛涛江河汹涌淘尽男儿的梦
曾经海阔天空昂首莫回头
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
江湖路路难走儿女情情难求
风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后
给我一杯酒点滴心中留
若是有缘他日再相逢
成都此时抱着小月儿痴痴的听着歌词,转头问:“棉儿,为何你的歌曲调都是那么奇怪,但是却让人听了感慨万千。”棉儿微微一笑道:“成都,你觉得像这歌中一样泛舟天地间,逍遥自在的生活如何?”成都的眼中露出一丝的向往,随后又坚定下来说:“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提三尺剑以报皇恩,以国事为己任,国家动荡怎可避世偷生,独自逍遥。”棉儿默默的看着成都坚毅的侧脸,他的心还是那么坚定不可动摇啊。
几个人极乐融融的在船上吃过晚饭,期间小月儿一直赖着成都,只要别人一抱开就哇哇的大哭,成都也乐得女儿赖着自己,一晚上都是得意洋洋的,把棉儿这个当娘的完全无视了。直到小月儿睡熟了,成都才把她恋恋不舍的交给了奶娘。二人听说靠山王就在龙舟上面,便打算回去拜见,顺便商量一下搭救玉儿的事情。
二人来到龙舟,谁知杨林被皇上叫去饮宴了,棉儿拉着成都在甲板上赏月,忽然想起一个办法便对成都说:“我和玉儿长得一样,外人谁也分不出来,不如我们来个偷天换日,李代桃僵如何?”成都想也没想就说:“不行,玉儿下船了以后你怎么办?到时候被皇上知道就是欺君之罪,公主的身份也保不了你。”
“诶呀,你听我说完啊。”棉儿扯着成都的手说:“这只是第一步,然后你再找一个擅长水性的士兵,到房间里来假扮成我,最后找个机会让他跳下船,到时候死不见尸,就说玉郡主跳河自尽了不就行了。”
成都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各个细节,觉得确实可行,这才点了点头问:“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王爷?”“还是等事成以后再跟爹爹说吧,这样比较稳妥。”
“好,哪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