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看着李图,他因为随军杀敌此刻也穿着盔甲,高大的身形想座山一样,此刻成了我唯一的希望。但是那明明就是送死我怎么能让他去,我咬着嘴唇这个头点不下来。
此刻李图焦急的回头看了一眼战场,单膝跪倒说:“郡主当日救命之恩,李图今天愿以命报之。”他已经有了赴死之心,我眼泪涌了出来,扑通跪倒在他面前。小弟也说:“姐姐你放心,我也去助将军一臂之力。”李图闻听连忙扶起我交给小弟郑重道:“你照顾好郡主。”随后飞身上了一匹战马向战场而去。
宇文成都此刻还在云梯上坚持,忽听下面一声高呼:“将军站稳,李图要推了。”
宇文成都单手紧握住云梯,只见李图大吼一声:“开!”云梯晃了一下又被推动着向城墙靠去,城墙上的箭雨马上转向了李图,只见他也不持盾,只用双手护着脖颈没有头盔的地方,肩膀顶着云梯一步没有停顿,转眼之间身上已经插满了羽箭,浑身鲜血淋漓。
宇文成都此时站在云梯之上看好距离双脚一蹬飞身扑出正攀住城墙上的一支巨箭,接着又在城墙上借力沿着几只巨箭眼看就要攀上垛口,谁知最后一只箭插的不深,一攀之下就要掉落,这时垛口正有一个士兵探头出来张望,宇文成都大喝一声金镗伸出,凤翅正好勾在那人脖颈,此刻他的披风在风中猎猎飞扬,如同一面夺目的旗帜。
只见他双目圆睁手臂一较劲,随着那吐谷浑士兵的人头落地,宇文成都已经如大鹏展翅一般翻上了城墙。
我看着他的金镗在城墙上如同一条金龙碰则伤遇则死,转眼之间已经有十几个吐谷浑士兵被他打下城墙摔成肉饼。
众士兵高呼:“将军攻上城墙啦,杀啊!”我连忙抓着小弟说:“快把李图抢回来,快!”小弟含着眼泪上马而去。
此时城上宇文成都死守住一段城墙,转眼隋军就攻了上去,城内喊杀声四起,不一会城门被打开,宇文成都浑身浴血如地狱的罗刹般立在城门处,一柄凤翅镏金镋死死的挡住如潮水般涌上来的敌兵,伏俟城高大的城门上被鲜血喷溅出一个诡异惨烈的图案。
隋军一拥而入,伏俟城被打开了一个缺口。杨广命令另外两路齐攻,伏城彻底沦陷了。
整个伏俟城十分的巨大,虽然没有京师的一半但在西域也算是个巨城了。城门虽然被攻破但是里面彪悍的吐谷浑士兵依然在进行巷战。
杨广下了屠城令,所有男子不管士兵还是平民皆杀无赦。城内财物除了王宫其余的皆可任意掠夺。
整个伏俟城烽烟四起一片哀嚎,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我没有步出医帐一步,不停的手术、治病、照看伤员,宇文成都也没来找我。
李图还没有醒过来,他被救回来的时候浑身除了头部和后背有盔甲护身,双臂和大腿都扎满了羽箭。我一个一个箭尖的取出来,竟然有二十三个之多。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是他受伤之时也在奋力推动云梯,失血过多,还是十分的危险。
我不想见宇文成都,我气他为了玉儿就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他当时可有想起过我,想过我的感受。我的感情和付出在他看来都是可以舍弃的吗,他既然要死死守着那个伤口不想医治,那我又能怎样。
小弟这两天见我不出医帐,就老是在我身边唠叨将军的事情:将军受伤了,左臂受了一刀,右臂受了两刀,有一刀深和见骨;将军没有参加屠城,自己呆在在大帐里;将军今天没吃饭,将军…我被他唠叨着烦了就把他赶出医帐,谁知他挠挠头就又去宇文成都的帐里唠叨了。
晚上,我守在李图的床前,看他呼吸平稳但是还没有苏醒的迹象,突然想起了建军以前受伤时候的情形,建军他从不会让我委屈,让我伤心,总会变着方法让我笑着骂他。是啊,我心里也还装着别人,为何还要纠结他放不下玉儿,我都忘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是要在回去之前好好的守护他,嫉妒让我钻了牛角尖,不由的自嘲的笑了起来,李棉你怎么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
想起小弟白天的话:将军受伤了,左臂受了一刀,右臂受了两刀,有一刀深和见骨。心里越发放心不下,在地上转了两圈提着药箱出了医帐,向他的大帐而去。
大帐门口的卫兵见是我刚要行礼请安、被我用手势制止了,我悄悄的走了进来,转到后帐却看见他正坐在床上喝酒。我看着他悲伤的神情,眼中绝望的痛楚,三天来所有的怨恨都消失了,宇文成都我该怎样才能让你快活开怀。
我走过去把药箱放在地上,因为床塌比较低,我半跪在地上正好可以查看他放在腿上的手臂。他只是喝酒,也不看我。
我挽起他的衣袖,他今天没有穿盔甲,只是罩了一件长衫,衣袖下露出简单抱扎的伤口。这是谁治疗的,连伤口都没处理,顿时皱起眉头,把纱布拆掉发现伤口还裂开着,我生气的站起来问道:“这是谁包扎的伤口,为什么会这样。”
他还是不说话,我转身就要出去查问,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是我自己包扎的,我不习惯别人碰。”
我心里一颤,又默默的跪在他身边给他重新处理起伤口,这个伤口不深不用缝针,我重新抱扎好,便想起来看另外边,谁知跪的时间久了,一起身正好扑在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