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屁股坐在床上,这个李世民刚才绝对是故意的,几句话就说得我想捅他,要是再跟他同行几天去登州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妖蛾子了。
我问成都:“可不可以明日不跟他一起走?”
宇文成都一撩披风坐在桌旁,看着我也不说话。我已经被他刚才的动作秒到了,怎么可以那么帅气捏,心里想着怎样才能再找机会调戏他一下。
他本来想看我会说出不想同行的原因,没想到我却盯着他眼神猥亵的不说话。他被我盯的受不了了,左手握拳放在嘴边假装咳嗽了一声说:“秦王提出一起赶路,我已经答应了,你想躲着他莫非他真的对你非分之想?”
我刚要解释,转念一想让你这个木头着急一下也好,便假装紧张的说:“没有没有,我们俩人是清白的,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看你还不上当。
果然,成都见我慌张解释的样子起了疑心,沉着脸问:“那你为何要躲着他,还叫他名讳?”我一脸无辜的说:“都是他让我叫的。”
成都一扬下巴颇为高傲的说:“你现在贵为公主,以后成亲了就是正二品将军夫人,叫他秦王就是了。”
“棉儿知道了。”我心里偷笑表面上还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他被我的表情骗了,面色缓和了下来安慰我说:“明天上路你就好好的呆在马车里,秦王也不是没分数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乱来的。”
我听着这话,怎么就这么闹心,心道你宇文成都能为了女人违抗皇命,秦王就不能?知道的是因为你一根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因为我魅力不够哪。
我索性不说话了,觉得我没有魅力是吧,等我明天气死你。还没等到明天,吃过晚饭李世民就来敲我的房门了。我打开门他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还是那么温文尔雅的说:“棉儿,这里的夜市据说很热闹,我陪你去逛逛吧。”我不想找麻烦便推辞道:“天色已晚,我还是不去了。”
他微微一笑:“棉儿,袁道长有些话让世民转告。”袁天刚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世的人,他会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卦象。我说了句稍等,便回身拿了一件披风跟着李世民出去了。
武阳城华灯初上,这里的夜市果然繁华,街边一个一个的灯笼连成一串,下面各种小贩连成一片,嘻嘻嚷嚷好不热闹。我看着这太平景象,想起屠城令下的伏俟城,不由说道:“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李世民最擅揣度人心,听见我这样说便问道:“听说皇上在伏俟城下了屠城令,六万吐谷浑士兵被杀。”
“是的,屠城三日。”我点头说。李世民突然问:“棉儿认为皇上此举是否可谓残暴?”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一向稳重圆滑的他,今天怎么会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冷着脸:“战场之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皇上此举对吐谷浑可谓残暴,但是对却攻城将士、边关居民乃至过往商旅实在是天大的恩德。”
李世民又问:“圣上为了出游广征民夫修建运河,棉儿以为如何?”我不禁奇怪,今天李世民为何跟我讨论起时政了,这个时候大运河已经开始修建了吗。
我想了一下问他:“大运河的修建是否和袁道长的要跟我说的事有关?”
李世民低头一笑:“棉儿果然聪明过人,临行之前袁道长曾经特别下山来找世民,说此行我定会遇见棉儿,让我转告你,运河关乎所有人的命运,棉儿你要找的东西也会在运河竣工之时出现。”
我闻听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这运河确实关乎着所有人的命运。百万的民夫命丧于此,大隋的国运也因此转衰,这条运河就是最后缢死杨广的真正白绫,也成为李氏趁势而起的契机。
运河竣工杨广东游最后死在江都,那个时候便也是成都殉国之时,我要到那时候才能找到子镜吗?我该怎么改变成都的命运?想到这些不禁心里一片茫然。
李世民见我沉默不语,便也不说话了,我二人就这样从街头走到街尾。见天色已经晚,便转回客栈,在客栈门口我想起成都的话便对李世民说:“秦王殿下,如今棉儿已经蒙皇上赐婚嫁与宇文将军,将军脾气不好,还望秦王以后不要叫棉儿的名讳了。”
李世民善解人意的一笑道:“世民明白了,祝贺公主嫁得乘龙快婿。”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成都是乘龙快婿吗,想到几日后便到登州,那是他又会遇见玉儿,又会变成一个眼里看不见我的宇文成都了。
李世民见我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便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不管如何,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宇文夫人。”我闻听心里一暖,李世民这善解人意的本事真是叫人没办法讨厌。我仰起脸和他相视一笑,却听见客栈里面传来一声咳嗽。
我心叫坏了,回头一看正是宇文成都一脸寒冰的从大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