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生闻言哈哈一笑,当即毫不客气的拆她的台道:
“阿昭你可拉到罢!你久病倒是真的,成不成得了医,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不过,你可别再像宇文部那次似的玩脱了,搞得凄凄惨惨戚戚一身伤的回来!到时候咱们假装是医者,却要连夜给你找大夫看病,那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谢昭闻言当即“嘿”了一声,不甚满意的挑着眉梢瞪他。
她眉眼如画,顾盼生辉,尤其是生起气来,眼底微微透着一抹映雪之色,明媚的狐狸眼恍若盛满盈盈秋水。
“韩长生,你还没完了是吧?我在宇文部吃瘪的这页黑历史,在你这里就翻不过去了是不是?”
韩长生胆子极大的“昂”了一声,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
凌或则是摇头失笑。
还是薄熄靠谱,她淡淡开口替自己追随的“谢姑娘”挽尊道:
“是否会被伊闼罗氏拆穿都无所谓,我们量力而行便好。不论发生什么,我自会护着谢姑娘周全,不会让人对她不敬的。”
韩长生听了这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当即好奇心大盛的追问:
“哎?这般说来,我倒是突然觉得有些觉得奇怪了,为何四境之中鲜少能听到关于西疆高手的传闻?
就拿当世的七大绝世高手来说罢,其中两位出自南朝天宸神台宫,一位出自南朝天宸潇湘雨下,两位出自北朝邯雍不二城,还有两位出自于中州瑞安东临城。
——如此这般看来,居然没有一位是来自西疆酆斓的?西疆这边的江湖中人,难道天赋都很一般?”
薄熄略回忆了一瞬,旋即蹙眉微微摇头,道:
“非也,我很久以前曾经听摩钶耶大人说过,百年前的西疆酆斓皇朝,也曾出过一位虚空天境的绝世高手。
那位女侠当年在江湖之中武道之境的地位,应该与如今南朝‘潇湘雨下’的那位虚空天境的‘十二扇刃’欧掌门实力相当。”
凌或和韩长生闻言微微诧异。
百年前的人物?
如今江湖中既然并没有这一位的传闻,想来这位必然是已经作古多年了。 Wωω★ ttκǎ n★ ¢ O
谢昭沉思一瞬,心中一时感慨喟叹。
原因无他,因为她也从自己曾经读过的典籍中,瞬间翻出了关于这一位的记载。
谢昭轻叹道:“你说的应该就是图尔嘉氏那位虚空天境的女相吧?”
薄熄见她居然也知道此人,倒是有些诧异了。
毕竟这一位图尔嘉氏女相,已经是百年前的人物了,如今又已作古多年。
再加上西疆酆斓一向闭关锁国,不喜与外邦通婚或是建交,因此薄熄除了从活到一百多岁的摩钶耶圣使口中曾听闻过这个人外,还真从没听其他人说起过。
她点了点头,愕然道:“谢姑娘,你实在让人意外,居然连这么古早的人物都有所耳闻。”
谢昭不动声色的摇头笑了笑。
“我少时很喜欢看一些江湖之中的奇书古籍,所以凑巧看到过。” 凌或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尤其是少年人和孩子的精力。
人年少时,总是坐不住闲不住的。
能耐下性子看那么多书记古卷,本就十分稀奇了。
韩长生不解的看着谢昭和薄熄,道:“你们到底又在打什么哑谜啊,这位虚空天境的‘半仙’到底有什么典故,快说来听听呀!”
薄熄淡笑道:“其实我所知也不多,只是昔年从圣使大人口中得知,一百多年前的西疆酆斓曾有这样一位出身图尔嘉氏的绝世高手。
至于这一位高手具体的典故,那便知之不详了,还是请谢姑娘来说罢,我也很感兴趣。”
谢昭对上韩长生“求贤若渴”的视线,忍不住垂头笑出了声。
这家伙啊,素来对于江湖中的奇人异事和八卦最为好奇。
于是她也不再卖关子,坦言道:“毕竟西疆与南朝相距甚远,昔年我看过的那本典籍中,关于这位的记载也不是十分详尽,其中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这一位百年前的西疆绝世高手名叫‘图尔嘉安娜’,乃是西疆酆斓皇朝九大高种姓中排行第三的图尔嘉氏的女儿。”
韩长生一脸狐疑的看着她道:
“图尔嘉氏.那不正是你方才说的那个,在西疆酆斓皇朝中惯出文官学者的那家高种姓?”
他似乎说得口渴了,如牛饮水般灌了一杯茶水,这才继续追问道:
“你是说,你看过的那本书中记载着,统领酆斓皇朝所有文官学者的大氏族,居然出了一个武道境界上的天才?”
谢昭轻轻点头。
“是呀,相传图尔嘉氏这一位安娜小姐,是个很有性格、也很传奇的女子。
她学富五车,比图尔嘉氏中同辈的兄弟姐妹们都要优秀,还有过目不忘的天赋。
因此,图尔嘉安娜自幼便被家中长辈重点培养,本意将来是要她进入酆斓朝堂、按部就班从先人手中接过权柄,成为统领整个酆斓文坛重任的接班人。”
谢昭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也拿起桌上的琉璃盏,浅浅饮了一口茶润喉。
凌或蹙眉接道:“莫非,这位图尔嘉氏的未来掌舵人,想弃文从武?可是你方才也说过,她最后做了酆斓皇朝的女相?”
谢昭放下琉璃盏,失笑道:“正如先前我所言,酆斓皇朝的种姓制度根深蒂固,上层的武将武士只会从毗诺门氏而出。
所以,即便是图尔嘉安娜武道上的天赋再高,若是她舍弃图尔嘉氏的红利弃文从武,也只能做个以武犯禁的江湖之自由人,是无法跻身于将军之列的。
况且,若是脱离本宗图尔嘉氏,她便会被九大高种姓舍弃,沦落为最底层的平民‘黑赛骆’。”
听到这里,薄熄微微蹙起眉梢,一语中的的淡淡道:
“像是图尔嘉安娜这般自幼便贵不可言,又天赋过人的当世奇女子,自然不甘心只做一介底层卖苦力的‘黑赛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