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终于忙完了,难怪你瘦了这么多。”“还算值得。”岱战脸上的笑意荡漾开,身边的侍从倒是难得一见“你倒是看的开。吃早饭了吗?”岱战猜想阡玥可能会没吃早饭,桌上的吃食已经吃的七七八八,岱战倒了杯茶给阡玥,阡玥有些口渴直接喝了下去。“还没,一起吧。”

“你那么多妃子没有争风吃醋,嘘寒问暖的?至今未见一人服侍你。”“利益使然,三千佳丽不及一生一世一双人。”三十年的光阴早就磨光了岱战的虚妄,更懂得自己想要的。“跟你说什么你都云淡风轻的,好好,你都是对的,跟师尊一路人。”“师尊是大义,我望尘莫及。”“师尊又不在你奉承他做甚。快去吃饭。”岱战摇摇头跟着阡玥一起吃早饭。

阡玥这一呆就是三年,每天都陪着岱战吃早饭,按时为他准备药膳调养身体,帮他处理宫中大小事。阡玥初到时岱战身体就不好了,多亏她的疗养才安稳过了这三年但终究伤神身体每况日下。三年里大臣意见不合,阴谋诡计,妃嫔的斤斤计较,相互陷害,阡玥若是见到顺手就帮着处理掉。三年里阡玥虽然没有任何身份却都知道她代表陛下,众人皆礼让三分不敢僭越。这年冬天岱战的身体是垮了,晚上经常会咳血,严重时阡玥更是整夜守着,寸步不离。

这天外面刚巧下雪,岱战穿戴好邀请阡玥去赏雪,择了一处光线好的地方“难得遇见一场大雪,这么自然质朴的风景才适合你,白白让你替我忙了三年。”“阿战,我说过有你的地方不会差的。陪着你很好啊,就像以前你陪着我一样。”“你还是那个样子我却陪不了你了。日后又是谁陪着你?”“别说这些不知道的事了,看这雪下的多美,就像精灵一样。”“恩,我从没告诉过你当初我离开碧波崖沙场征战的生活,刚好无聊和你好好聊聊,也没有辜负自己。”“好你说我听着。”阡玥坐在岱战旁边握着他的手。

“离开蜀山我便开始怀念,但我也知道自己的责任,跟着军队去过黄沙满天的漠北,去过荒无人烟的草场,去过一望无际的大海,握着天煞刀从血泊中走过来,有的时候自己都觉得看不到明天。那时候我就习惯看天上的星星想着你会不会也在看这片星星,抬头看见的天空就是我唯一的慰藉。我多想有一天你看到我打下的天下,看我指点江山。那时候唯一的期冀便是你说过会回来找我。后来我赢了赢了天下,当时的自己意气风发想做很多事,做着做着力不从心,才发现君王原来是这般无奈!我开始明白父皇,不在怨恨他,我的执念也散了。我经常想起的却是碧波崖上的日子,一起戏弄师尊,一起被罚,一起做吃的,去采灵草。那三年的日子多美!你就这样从万宝楼上的骄傲的女孩一点点住进我的心里,住进我的梦里。阡玥这一世你就是我的牵挂,我知道你不应该属于杀戮,不应该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所以我那时只是送些东西从来不提那个约定,可是我累了我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我想再见你所以邀请你,阡玥,这三年的陪伴于我足矣。帝王从来不是你所想,我也希望你能随心随性而活,寻一个爱你而你爱的人择一处世外桃源远离喧嚣,远离枷锁。阡玥,我爱你,所以要你更好。”

阡玥在旁边边听边哭,岱战为她抹去眼角的泪,可阡玥的泪却怎么也停不住。“再哭就不漂亮了。听话,看那棵梅花多美。你去帮我摘一朵吧。”岱战知道自己要撑不住了,他不想让阡玥亲眼看着他离开,支开了阡玥。阡玥拿着梅花回来的时候岱战已经去了,嘴角带着笑。

阡玥手中的梅花掉了一地,老管家提醒阡玥此刻要镇定,阡玥只好忍住悲伤,可是眼泪还是会落下。阡玥默默的许下誓言“阿战,我欠你三十年,你的江山我替你守三十年。”默默的为岱战穿戴好,召集大臣皇子,当中宣布六皇子岱崇德才兼备继任下任君主,亲自送走岱战。直到岱崇登基稳固后,嘱托了几句才离开。

阡玥回到蜀山的时候面无血色,见到师尊才释放出来又是哭又是闹,一连两个多月,九华真人都没有办法。生死之事只能自己看开。九华知道阡玥喜欢自然,就让她在禁地里呆了三个月。三个月阡玥在各位动物朋友的帮助下终于走了出来。阡玥把雪狮留在了禁地“雪狮,阿战想为我许下一片安宁的世界,处处为我考虑,我也应该让你自由,日后我若是孤单了会带你离开如果那时你愿意的话。保重,我决定和师尊辞行去历练了。好好保重。”阡玥出了禁地和九华真人呆了几天就要辞行下山历练。

“师尊,我要下山。”“想去便去,我何时拦过你。”“师尊是蜀山最有仙资日后是要飞升真仙的,师尊阡玥即将远行,再见时希望师尊已是真仙。”九华真人不满阡玥处处以真仙为借口,他自己很清楚怎样的生活是属于他的“阡玥为何非要执着于飞升,你可知飞升之后的生活。”“我想去看不同的世界,想获得更多的力量。爷爷曾经和我说过天界,终究不过是断情绝爱。”九华真人此刻是真的恼怒了,既然明知断情绝爱还要一往无前,他的弟子何时这般的冷血“阡玥想要的很多嘛,无情无义、冷若冰霜阡玥想要做这样的人?”“我没想过成为这样的人,但我想去看未知的世界。师尊,我确是不安现状之人,注定停不下来。”“哼,你承担得起未知的后果吗?天下苍生万物更迭你到底参透多少?你本就是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一个变数,可有想过你因何存在为何而生,可有真正体会七情六欲风花雪月人情冷暖,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伤情之人痴情之人,万物万事自有天意,你看透多少。阡玥为师不挡你修行只是提醒你生而在世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你要下山就去吧,我不送。”“师尊,阡玥有错吗?”“自己体会个中因由,为师有几句忠告给你得饶人处且饶人,教导一个人比杀一个人更有意义。你并非王法,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阡玥谨记。多谢师尊教导。”“你去吧!”“阡玥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