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么看待这件事?”赵烈阳突然问身边的人。
穆易摇着手中装饰用的扇子,仰头晃脑,“王爷,凡事可不一定都是往深里想。说不定成王爷就是情根深种呢。”
“情根深种?”赵烈阳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一脸不敢苟同的样子,“成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让他情根深种,还是有点儿难吧?我更相信他是在盘算着什么。”
“盘算什么?”穆易扬扬扇子,皱皱眉头,还是摇摇头,“成王爷现在的举动能有什么盘算?这件事无论怎么做都不算是好事吧?”
“成王爷本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做事情的人。这次他的行为这么反常,我可不认为他会不求任何回报。我更相信,他这样的做,有他的目的。而且,他刚刚清醒过来,原本应该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已经计划好了的。他会优哉游哉的躺在美人怀中,一点儿都不着急?本王可不相信。我宁肯相信他是有目的的。”赵烈阳狭长的用眼睛中露出的更多的是名为算计的光芒。
穆易想了想,抱拳笑道,“王爷的想法也未尝不能是真的。与其在这里猜测,我们为什么不去亲自看看呢?”
“亲自看看?”赵烈阳转转眼珠,挑了挑长长地眉毛我,“这也未尝不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么。”
“况且,以王爷的眼力,他是在做戏另有所图还是真的情根深种,不就一目了然了么?”穆易摇着扇子笑着补充。
“说的也是。好,既然这样,我们明日去拜访成王爷,祝他病体早日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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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加件衣服就出来了?”一件披风轻轻的落在肩头,上面还带着那个人的体温。接着,她便落进了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般雅梦恍然间有种错觉,好像……这个怀抱一直是这么暖和,带着诱惑人心的温度,带给她安宁感觉。
般雅梦低头笑着,伸手握住了伸到她的胸前的双手,“今天是七月十三吧。”
“七月十三?嗯,好像是。”成王爷歪头想了想,点点头。好像只要在她的身边,他总能迅速的放松下来。
“颜儿的生日是八月初三。月亮刚刚冒出芽的日子。”般雅梦的嘴角露出小小的笑容,就好像在月光下慢慢盛开的花蕊。
“新月么?”
“嗯。每年她生辰那一天都会整晚整晚的不睡觉,就是为了看着那个小小的新月。而且,总是缠着我要为她做炒莼菜。”般雅梦的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药仙谷在北方,哪里有新鲜的莼菜可以做?幸好照儿后来每年都会出谷,每年赶回谷中的时候都会带回一些干的莼菜。”
成王爷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笑了出来,“都城在南方,城东的露湖中有很多很多的莼菜,如果今年她还要吃,我们就派人为她多采些新鲜得来。”
“嗯。祥,你明天找一个有灵性的厨子来,我教她怎么做出颜儿喜欢吃的莼菜。”般雅梦柔顺的点点头,放松了身体,全心全意的靠在成王爷的怀中。
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说话人的声音带上了嫌弃,“怎么?你今年不准备为她做了?你去年没有给她过,已经是非常可惜的了。你今年还想偷懒?我可不依。而且,你从来都没有给我做过炒莼菜,我要你做给我吃。”
般雅梦侧着头依偎在他的胸膛上,闻着身上那熟悉又温暖的气味,轻轻笑着,“这可不行。半个月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胡说!!”成王爷原本拥住她的肩头的手瞬间抱住了她的头,“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可真的生气了!!到时候我要是再晕过去,看你着急不着急!!”
般雅梦心里一阵酸楚,知道他是在用他自己还有颜儿威胁自己,他害怕自己出了什么意外,“祥,不闹了。说正事儿。”
“我哪里闹了?我可是一直都非常认真的。”成王爷搂住般雅梦死死地就是不放手,赖皮就赖皮,反正现在周围没有人看,而且就算赖皮又怎样?只要是不让她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件事,就是不让他当这个王爷,他也是甘心的。绝对不能让她正式说出那件事来。
“祥,明天我要为颜儿渡血。“不再与成王爷打马虎眼,般雅梦声音清晰的冲着成王爷说。事情总归要走到这一步的。
“渡血?”成王爷凄惨一笑,无奈的低下头,他们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般雅梦察觉出成王爷渐渐低落的情绪,心里更加苦涩,但是她的境况比他更加艰难,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干涩的开口,“能在……前再见你一面,和你过了这么好几天的日子,我真的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我宁愿当年和你生离,然后了无音讯,只有我一个人静静地想着你的人在哪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不愿意和你死别。死别比生离更残忍,你会毁掉我所有的希望。”成王爷紧紧地抱住般雅梦声音哽咽,如同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童。
“祥……”般雅梦眼睛渐渐湿润,最终流出了泪水。其实我是不用死的,但是这句话还是卡在了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祥,如果说我们的幸福是建立在佳若的痛苦之上,我宁愿不与你在一起。她是我所珍视的人之一,现在好不容易解开了误会,我不能再让她更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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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快要死了吧。一开始是体力在渐渐流逝,而后是渐渐地失去精神,最后竟然连呼吸都成了困难的事情。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嗓子里,而后是鼻子也被蒙住了。憋气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挣扎,但是,为什么她的手脚根本就动不了?心里很着急,但是,渐渐地 ……渐渐地,一时也开始流失了。
整个身体都麻麻的,所有的感觉都好像蒙了一层腻腻的黄油,显得那么不真实。
“从这……切……等……流的……开始吧……”很熟悉的声音和感觉,就像是娘亲的抚摸,“好……颜儿……一会儿……就会……好……”明明是模模糊糊的、破碎的安慰,可是却是奇异的让她焦躁的情绪渐渐恢复了平静。
一股清晰的感觉从手上传来,就好像是一股清泉从她的手开始慢慢的、温柔的清洗着身上阻挡住她的感觉的东西,仿佛有什么在体内复苏,渐渐地、渐渐地,她的世界开始恢复清明,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内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展着、叫嚣着,期望能够接受更多的洗涤。
昏迷中的般若颜开始舒展那一直紧皱着的眉头,苍白的脸上也开始渐渐染上红润。
许照泉照顾在一旁,看着般若颜的状态越来越好,发自内心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但是,头转向另外一边,许照泉的表情却是变得凝重起来。那苍白痛苦的脸庞实在是让人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这样的师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在他的记忆之,师父一直是以开朗的、温和的笑容还有声音教授着他和颜儿该有的医理,背不过会罚,做得好也会有奖励,如同每一个师父一样。
可是后来,等他出了谷,他才发现,他的师父的确与别的师父不同,她不会逼迫他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他想报仇,她就教给了他独步天下的功夫,然后告诉他,冤冤相报何时了,怀着仇恨活着的人,永远都不能成为真正的人。他想学医,她就交给了他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手段,却同时殷殷叮嘱,济世活人的医术也是要分人的,万万不可救了一个人害了千万人。
“师父……”一声叹息悠悠的在密室内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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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听闻成王爷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心中喜不自胜,贸然来访还请成王爷见谅。”大厅之内,赵烈阳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然后抱拳笑的虚假。
“哪里哪里,烈王爷能来,自然是喜不自胜。区区小伤还让烈王爷挂心,还真是惭愧啊。”成王爷一面笑着打哈哈,一面心里暗骂赵烈阳是个小狐狸,甚至比老烈王还要狡猾。
“烈王爷是朝廷肱骨,又有赫赫战功。当时成王爷身中奇毒昏迷不醒,就连皇上都挂心不已,烈阳岂敢不将王爷不放在心上呢。”赵烈阳的话总是带着三分真三分假,让人捉摸不透,“啊,对了。”赵烈阳在成王爷接话之前突然开口。
“怎么?”成王爷被他的惊呼声吓了一跳,面子上却仍然是没有半分不耐烦。
“不知道成王爷的救命恩人是谁?她不仅是成王府的救命恩人,更是朝廷的一大功臣啊。这可是要
上表皇上请求封赏的。”赵烈阳的表情显得十分真诚,但是这笑容背后打着什么注意,却是旁人无法知晓的了。
成王爷的眉毛忍不住一跳,随即低下头,“其实,本王也不知。”
“咦?王爷不知道?!”赵烈阳没有错过成王爷听到救命恩人的一刹那忽然抽动了一下的面部肌肉,心里明白这个救命恩人就是般雅梦,但是面上却是仍然装作不知道,用非常惊异的声音问道,“怎么会呢?”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当日本王醒过来之后,就已经在躺在本王的卧房里了。身边只伺候着两个侍女,问她们,她们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本王的救命恩人是谁,也就成了一个无解的事情了。烈王爷问本王这个,莫非烈王爷知道一些?”对于赵烈阳的问题,成王爷非常的不耐烦,心里记挂着正在为颜儿渡血的般雅梦,而赵烈阳却在这里纠缠不清,为了一件小事磨磨唧唧,实在是让他非常不耐烦。心里怨气颇多,不由得反问过去,想要让赵烈阳知难而退。
赵烈阳一愣,没想到成王爷会这么说,不由得哈哈一笑,“成王爷怎么会这么想?烈阳一直在自己的府邸之内,直到昨夜才知道了王爷大安的消息。问王爷这个问题自然是因为好奇,谁有这么高明的医术,竟然能够解开让太医院所有御医们束手无策的奇症。这个解毒之人,也算是奇人一个了。”心里也是悄悄估量着,看来,刚刚的问题触到成王爷底线了。但是同时也证明了,般雅梦在成王爷心中的地位的确是不一般呢。那么,这几天以来的传言,看来是真的了。成王爷还真的是情根深种了?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得觉得好笑。成王爷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却在这个时候动了情念,并且如醉如痴,学着年少的男子为爱痴狂,还真是少见了。最让他难以置信的,就是他痴狂的对象,竟然也是个半老徐娘,实在是让赵烈阳开了眼界。这是学着豆蔻少女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呢?还是早就有所预谋?
“奇人不奇人,本王是不知道,但是,她救了本王的性命是事实。”成王爷心里的怒气因为赵烈阳的话,越来越多,口气也不由得硬起来,“太医院里若是有人不服,让他尽管来找本王,本王会让他心服口服!!”
“王爷何必这样生气呢?看来这事儿要怪烈阳了。若不是烈阳多嘴,就不会惹得成王爷动怒了。王爷,你现在的身体还需要静养,烈阳就不打扰了,告辞了。”赵烈阳见好就收,知道了成王爷的底线,也就不再撩拨了。闲扯了一句,就开始告辞。
成王爷身体并未全好,精神上自然也是没有办法与赵烈阳的相比的,再加上记挂着渡血的母女俩,心情更是有些浮躁。他一听赵烈阳主动告辞,忙不迭的答应,连虚伪的客套话也没有说,就站起身来要送人,“烈王爷,慢走。本王身体有些困乏就不送了。慢走,恕不远送。”
他那就差赶人的态度让赵烈阳一阵惊讶,等他和穆易出了成王府大门,才反应过来,抱着肚子在成王府的大门口弯着腰笑起来。
穆易摇摇扇子,看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惊讶的表情,无奈的用扇子挡住自己的脸,当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嘴里也是笑出了声,“我的王爷,你也好带收敛点儿,你就不能等到回到家里再笑么?”
赵烈阳慢慢缓过劲儿来,摆摆手,“先生,你要知道,能让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成王爷变了脸色是多么的艰难。今儿竟然能让成王爷的脸色变了数遍,真是烈阳此生最大的成就了。”
“好了,我的王爷,我们还是先回府再说吧。”说着冲着早已经等在一旁的马车招招手,等马车慢悠悠的到了他们的面前。穆易一使力,将仍在笑个不停的赵烈阳扔到了车上。唉,自家王爷的形象真的是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上了。穆易心中悔不当初,今儿来之前真应该好好叮嘱王爷一番的。
“现在怎么样了?”密室之外,成王爷焦急的等待着,看见许照泉出来,忙迎上去问。从刚刚送走赵烈阳之后,他就一直等在这外面。心中一边暗骂着赵烈阳,一边着急地走来又走去。
许照泉的脸色黯然,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成王爷,“还要等一会儿才能知道结果。不过,现在看来,颜儿的接收效果是不错的。但是,师父……”
“怎么样?梦儿怎么样?”成王爷一开始只是有些不安的神色听了许照泉的话之后瞬间变了颜色,着急的打断许照泉的话,急急问道。
许照泉正要出口的话被成王爷噎了一下,不由得顿住,无奈的看着他,“师父只是告诉我,出血的时候,她难免会有些不舒服的症状,不过不会有什么大事。而且,王爷,这渡血也是要耗费时间的,反反复复要三次到五次,中间的间隔是三天。所以,师父这几天是绝对不会有事的。最凶险的是最后一次渡血。”
成王爷这才镇定下来,惨白的脸上竭力挤出一丝笑容,“是,么……这……就好,这就好。”说着,呢喃着坐回了密室外用来掩人耳目的座位上。
许照泉叹息一声,怎么和师父纠缠不清的人竟然会是他。心里既赞叹又是惋惜。赞叹的是他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无损他的傲岸身姿,惋惜的是,这样的人注定是和师父没有办法好好走下去的。他的世界和师父想要的生活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摇摇头,许照泉再次进了密室,只留下坐在位子上略略放下心来的成王爷。
成王爷坐在位子上,眼神散乱,想着以前的一幕幕往事,浑身冰冷的感觉并没有因为许照泉的话而消散。最凶险的还是最后一次渡血。这句话像是一句魔咒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凶险,能够凶险到什么程度?他的心里越来越没底了。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他再次陷入了无边的慌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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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照泉看看般雅梦的神情,然后再观察了一下般若颜的姿态,想了想师父在渡血之前的叮嘱,伸手在两个人周身的几个大穴上飞快的点了几下,拿过早就准备好的香点着然后在两个人的鼻子上分别闻了闻。
不一会儿,般雅梦便痛苦的溢出几声模糊的声音,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身上的感觉极其不舒服,好像病又加重了几分一般。脑袋轰轰作响,血脉之中仿佛有一些细细的针在扎着她,只要一动就会传来清晰的麻酥感,让她不管是什么姿势都是一场折磨。
“师父,您觉得怎么样?”许照泉一喜,忙问道。
般雅梦伸出手想要出扶住脑袋,但是手却抬不起来,不由的皱皱眉,“我怎么了?”
“师父,你别动。刚刚我点了你的穴,现在动的话,徒儿怕你的伤口会迸开,到时候不好收拾。”
般雅梦失笑,“这三天你总不能一直绑着我吧?你限制了我的行动。”
许照泉也是很为难,“那要不然师父,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你乱动在渡血完成之前就让你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去吧?对了,师父,当年师父的娘亲是怎么样做的?徒儿有样学样不就行了?”
般雅梦一愣,摇摇头,“我当年就跟颜儿现在一般,一直是昏迷着的,什么也不知道。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地方。之后再也没见过娘亲。这渡血的事情还是别人告诉我的呢。”
“哈?师父,你也太乱来了吧?你竟然是在没有亲眼见过的情况之下为颜儿渡血。万一出现失误怎么办?那可是都会有生命危险的!!”许照泉有些经受不了现实的打击一般,大叫起来。
“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啊,除了渡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救颜儿。而且,颜儿的体质与旁的般氏人不大一样,无乱如何都不能与出了天绝体质之外的人成婚的。病急乱投医,如果不这样,颜儿立刻就会死!!我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般雅梦有些赧然,但是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铤而走险一番。
许照泉忽的沉默下来,张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般雅梦看不见,而且注意也被身体的异状夺走了,“对了,颜儿现在怎么样?怎么样?”
“颜儿看上去很好,比师父你好多了。”许照泉看看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的般若颜,“而且,她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那就好。”
许照泉这才想起来在密室外着急的成王爷,“啊,对了师父,现在成王爷在外面等着了。你……要不要见他?”
般雅梦先是一愣,借着微微一笑,“还
是等我歇一会儿再让他过来吧。这里面,”般雅梦抽抽鼻子,“血腥味太大了。如果现在让他进来,我怕他会受不了。”
许照泉也是一笑,“好。我一会儿再喊他进来。不过,师父,估计现在成王爷已经等得心焦了。”
般雅梦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疲倦的笑容,“好吧。先让我睡一会儿,要不然我也没那个精力应付他。”
许照泉点点头,先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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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爷对着眼前的补药,脸上的神色不断的变化,嘴里嘟哝,“养生珠、养生珠……”
许照泉差点儿笑了出来,刚要喊出声,就听清楚了成王爷说的内容,霎时间变了颜色。
“成王爷,你刚刚在说什么?”许照泉的表情非常严肃,成王爷吓了一跳,刚要呵斥他,就被他的表情感染了,老老实实的承认,“养生珠。”
“大内传说的宝珠?”许照泉的眼神晶亮,“成王爷怎么会想起来说这个?”
成王爷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察觉许照泉这么问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点点头,“前日杨家的长孙杨洛归送来了养生珠。”
“王爷确定是真正的养生珠?”许照泉眼神晶亮的抓住成王爷的表情,再算确定。
“应该是真的。这是长乐公主派人带来的。”成王爷想了想,点点头。
“王爷,请让我看一看。我有事情要确定一下。”
被许照泉“炽热”的眼神吓着了,成王爷点点头,“你等一会儿,我去拿。”
许照泉原本是想出来逗逗成王爷,却被成王爷嘴里的话吸引住了,勾起了心事。像火烧了屁股一般在屋内走来走去、转来转去,一刻也不停歇。
“照儿。”成王爷看着焦躁的许照泉这才知道刚刚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引人发笑。
“王爷,”许照泉兴冲冲的迎上去,看着成王爷手中的盒子,眼睛里直冒精光,就如同看见了肉的饥饿的人们。
成王爷现在非常怀疑许照泉的目的,他该不会是想把这颗珠子吞下去吧,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要这颗珠子做什么?”
“吃。”许照泉毫不犹豫的回答。
成王爷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护住怀中的沉香木盒,吃惊地反问,“吃?你怎么吃?”
“磨成碎末。和着琉璃珠一起吃下去,这样师父的生命也不会有问题,而且能够保证颜儿渡血顺利。最后一次渡血的凶险也就不会出现了!!”许照泉毫不犹豫的为这可是件存在的唯一一颗养生珠决定了命运。
“真的??”成王爷也跟着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的表情变得兴奋异常。“不对,照儿,这件事情你是听谁说的?”
“我的医术都是跟师父学的,这件事情自然也是在师父那里听来的。”许照泉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问这件事的用意是什么。
成王爷的脸色有些沉郁下来,为什么梦儿一开始见到养生珠的时候没有告诉他?那奇怪的表情竟然是为了这个么?
“不过,其实这个珠子也可以不用研成粉末,毕竟若是把养生珠研成粉末也就有些暴殄天物了。”许照泉托着腮,趁着成王爷松懈的间隙,猛的从成王爷的手中夺过盛着养生珠的盒子,“把养生珠和琉璃珠同时佩戴也是可以保证佩戴者一生健康无虞的。只不过,不如研成粉末吃掉一劳永逸罢了。”
“也就是说,其实还是研成粉末吃掉更加方便?”成王爷若有所思的看着许照泉急急的打开的盒子,露出里面光彩夺目的养生珠。
“对于需要这个的人来说,的确是吃掉比较方便,但是这样的话,后人若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就没有办法了。”许照泉对着养生珠露出垂涎的神色。
成王爷看着许照泉的表情露出了不悦的神情,猛的从许照泉手中再次抢了回来,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收藏好,瞪着许照泉,“那你有琉璃珠么?”
“我,我是没有,但是师父有。”许照泉被他噎了一下,然后再次瞪回去。
“什么??”这次轮着成王爷惊讶了,“你说梦儿有琉璃珠?”成王爷蓦然大喊。
“当然了,师父的琉璃珠是当年江洋大盗李离送给她的。只因为师父救了他的命。”许照泉得意洋洋的再次抢回养生珠。
成王爷心中有些嫉妒的瞪着许照泉,这个臭小子知道的怎么这么多?“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你不死!!”
“我为什么会死?琉璃珠现在又不在我的身上?”许照泉哈了一声,珠子在手,什么都可以无视~~
“不在你的身上?那在谁的身上?”成王爷皱眉。
“琉璃珠的主人是师父,自然珠子不是在师父身上就是在颜儿的身上。”许照泉翻了一个白眼,不想理成王爷。
“琉璃珠什么样子?”成王爷的表情个如同被打击了一般,恶狠狠地瞪着许照泉问。
“琉璃珠,听它的名字就知道,是一颗琉璃色的珠子。大小和养生珠差不多,只不过看上去更加清透一些。”许照泉非常乐意为成王爷答疑解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琉璃珠能研成粉末?琉璃可是非常硬的。”成王爷继续提问。
“嘿嘿,我是不能啊,但是呢,师父可以。她连金刚钻都能研成粉末,更何况那根本就不算什么的琉璃珠呢。养生珠就更不用说了,要研成粉末,不用师父,我就可以用内力把它催化成粉末。”也许是因为渡血的场面太过血腥,也许是养生珠的出现太出乎于他的意料,也许是因为他的心里也没有底,许照泉完全么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么的脱线,只是一个劲儿的在成王爷面前吹嘘着师父有多么多么的厉害。
成王爷则是不动声色的听着,然后暗暗的记下自己需要记得东西。
“那你也知道平时梦儿还有颜儿会把东西放到哪里了?这可就有点儿算是秘密了吧?你会知道么?”成王爷暗暗估量了一下,继续在许照泉口中套话。
许照泉的斗志完全被激发了起来,一拍桌子,怀中的盒子掉了出来。幸亏成王爷眼疾手快,立即接住了盒子。两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成王爷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两个人心有戚戚焉,“真是好险……”
许照泉点点头,也是骤然放松下来,“的确好险。”
两个人相视一眼,许照泉突然反应过来,上下扫视着成王爷,“王爷,好像有点儿事情不对头吧?”
成王爷一紧张,以为自己套他话的事情他察觉出来了,竭力平静情绪,抱紧了盒子,“怎么不对劲儿了?”
“王爷,看你刚刚的身手,不像是个还身体内有余毒的人啊。你会不会是……”许照泉的眼神危险,瞪着成王爷,似乎要把他的心思看穿。
成王爷却是松了一口气,瞪回去,“我就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觉得你把这件事亲告诉你师父,你师父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许照泉蔫了回去,不服气的嘟哝,“哼哼,当然是听你这个昏迷很久刚刚醒来的病人的了?”
“算你识相。”成王爷宝贝着怀中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你师父现在怎么样了?你在外面呆这么久,里面不会有事么?呸呸呸~~我瞎说什么呢!!”说着就在自己的嘴巴前,不断地扇着。
许照泉有趣的看着成王爷手忙脚乱的样子,这才恢复正常,“渡血刚刚就已经完成了。师父已经醒了过来……”
成王爷听了不由得一喜,正要往里走,接着就听见许照泉继续说的话,“但是,师父和我说了两句话,就因为体力不支,睡着了。”
成王爷咬牙切齿的看着许照泉,不知道这个一向稳重的许照泉今天抽了什么风,怎么会一直和自己唱反调。耿耿脖子,成王爷继续往里走,“我不跟梦儿说话,只要看着她就好。”说着就往里面走去。
许照泉也不去阻拦,让成王爷看看师父到底收了多么大的罪,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反正,是成王爷自己执意要进去,一点儿都不关他许照泉的事。
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许照泉看着桌子上的盒子笑,“这下子师父和颜儿都有救了。”,说着立即将面前的盒子捧了起来,笑眯了眼睛,“还真是天佑好人。好人终有好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