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儿一阵风的蹿过,司南枭疑惑转头,只看到洗手间门蓦然关上。
一丝异样声响伴随着水声传出,司南枭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工作。几分钟过后,洗手间的声音依旧持续,他眉头一皱,搁下平板电脑。
笃笃。
“你不舒服?”现在靠近,司南枭清晰听到女人似在呕吐。
“没事,吃坏肚子。”时桑榆不想被男人看到难看一面,赶忙回应。
怕男人不信,她摁下马桶冲水开关,连忙用纸巾擦干净嘴边水渍。对着镜子,她双手微用力拍打着脸颊,白色脸庞瞬间涌上一丝血色,不见先前的虚弱。
“开门。”司南枭不信,大力拍门。
时桑榆瞥眼镜子中的自己,又看眼干净的马桶,才安静打开门。
司南枭踏进,黑眸敏锐扫遍不大的空间,严肃质问,“你刚才在干什么?说实话。”
一听这语气,时桑榆微恍惚,只觉又回到五年前。在看守所与法庭两处,她被他人异样眼光盯着,咄咄逼问。
这感觉极其不好,刺激到时桑榆不禁流露出骨子里,那深恶痛绝的怨气。
看着眼前满脸煞气男人,时桑榆觉得昔日宠爱,悉数是假的。外公说的没错,司南枭不爱她,甚至谈不上喜欢,她以后的下场指不准比唐冷玉……更惨。
时桑榆笑意顿消,猫瞳清冽似冰,“太子爷,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的确是吃了变质饼干,身体一时不舒服。不然,你觉得我撒谎什么了?”
“你说谎,你刚才呕吐。”司南枭似侦探,寻根觅底,因女人的隐瞒而更加愤怒,“你是不是没吃药?”
药?
时桑榆一愣,迟缓猜到男人所指。
明知他们关系不可能上升到爱情,可时桑榆还是莫名的难过,像被亲近的人狠狠羞辱一番。
她红唇勾起,猫瞳明艳动人,却只有寒意。
“太子爷,我们每次之后,我都有按时吃药。如果您不信,可以问问佣人,她在房间垃圾桶见过多少盒避孕药。我是从南郊监狱出来的重刑犯,但我也有尊严,做不出拿孩子威胁您,达到自己利益。”
她在他眼中原来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女人。
时桑榆转身,眸底滑过一抹失望,纤细身躯仍旧绷直,“太子爷还是怀疑,以后如果还需要享受我的身体,最好戴套吧。双重保险,不怕您的种遗落在低贱女人身上。”
两手紧攥着,时桑榆走回厨房,将饼干与空牛奶瓶扔进垃圾篓,便径直上楼。
司南枭犀利视线随女人而动,眉宇狠皱起。
见到时桑榆雷风厉行上楼,他微动嘴角又抿起,神色晦暗。
时桑榆气到要死,一回到房间,便抓起枕头,狠狠地捶打。好不容易解气一些,她抬头,所触及的地方全带有司南枭的影子,怒火又冲上头顶。
“混蛋!”时桑榆气恼骂一句,烦躁地搓着头发。
此刻,她知道司南枭心中形象极坏,完全没有心思顾及完美人设。
她站在原地,心底火气似沙漠热浪,一股股刺激她的神经。实在受不了还要看到司南枭,时桑榆随意套上衣服,拉上行李箱,快步下楼。
由于气在头上,时桑榆脚步声极重,踏得楼板发出砰砰响声。
“你要去哪里?”司南枭还站在原地,瞥见女人手中行李箱,冷声怒问。
“外公身体最近有好转,医生嘱咐,最好有人时常陪伴他。我以前愧对林家,现在要珍惜机会,加倍尽孝道。所以,方便起见,我暂时住在林家。”
时桑榆回头,面色如霜,“太子爷有需要,我随时随刻都会出现。不过,太子爷最好提前告诉我,预约多少个小时,我好空出时间。”
把她当成那种女人,那就彻底贯彻皮肉生意,满足各自供需即可。
“时桑榆!”听女人自嘲又羞辱他的话,司南枭神色阴鹫,怒吼。
时桑榆浑身不禁哆嗦,红唇紧抿着,她第一次忤逆司南枭命令,听从自己内心。
夜幕漆黑,行李箱轮子摩擦着路面,发出的嘶嘶声响在安谧四周下,特别瘆人。时桑榆望着星空,迎面吹来冷风令她彻底清醒。
他们本是情人关系,她干嘛还要跟他置气?
好吧,现在半夜三更,又打不到车……如果又像上次遇到流氓打劫的,那就简直了!
时桑榆后悔莫及,索性停在原地。
她扭头,望着平坦公路不远处,那一排排奢华雅致的独栋别墅,许久都没发现有人追出来。
果然,她期待过高,她在他心里压根算不了什么。
时桑榆神色黯然,虽然她强烈否认,但无法忽略内心的失落。
走了一段路,时桑榆脚掌心麻痛,恨不得脱下,赤着脚。她郁闷地盯着遥遥无尽头的公路,颓败叹气,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熟悉号码。
不久后,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色帅气停在时桑榆面前。
时桑榆猫瞳晶亮,利索把行李箱塞入后备箱,熟稳地钻入副驾驶座。
车上,江君臣盯着女人发白小脸,眼神阴测,“他欺负你了?”
“我从五年前开始,就是弱势群体,至今还没转变被欺压的命运。”时桑榆自我调侃,轻打哈欠,“开车吧,找个地方吃饭,我饿死了。”
“堂堂司家太子爷还虐待你!这事没法忍了!”江君臣怒吼,潇洒掉头,准备冲回别墅,找司南枭当面开火。
时桑榆赶忙拦住他,猫瞳气到瞪圆,“祖宗,本来没事,被你一去,我就摊上**烦了。哎,情人间小打小闹是情调,你这单身狗是无法体会的。”
江君臣郁卒,抱怨着,“我还不是为了你。”
现在,他也冷静了。
司南枭和时桑榆闹别扭,正中他下怀,他能趁机哄回美人。
怕时桑榆改变想法,江君臣迅速调头,火力十足地开走,坚决不给时桑榆后悔的余地。
时桑榆肚子不舒服,被江君臣一飙车,又想吐。
她抬头猛拍打江君臣手臂,拔高音量喊着,“我小命珍贵,你赶紧减速!”
“放心,你死不了。”江君臣睨眼旁侧后视镜,嘴角蓦然扬起。
不远处,柯尼塞格淹没在夜色中,男人冷冷盯着远去的跑车,俊脸似结了冰霜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