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
痛心片刻，司玥怒瞪着宋伊，下巴抬得高高的，声音拔高尖锐道：“我是他的妻子，和妻子*，很羞耻吗？”
“有意义吗？”
宋伊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大手一扬，司玥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倒在地上。
走上前，蹲了下来，冷冷道：“婚，我也已经离了；慕容我也看过了，我现在只想要的是——答案！”
“什么答案，你以为一个棋子，能知道多少？”
司玥的身子抑制不住地痉挛颤抖起来，嘴边的笑意却越来越大：“宋少尉，你心里也清楚，即便你离了婚，也从我的嘴巴里得到不了什么。”
“可你怕，你怂了，你宁愿赔上自己的婚姻和男人，也不敢拿这个国家和市民的星性命开玩笑！”
眼前猛地一黑，司玥胸口一闷，吐出了大口黑血！
宋伊一惊，怒不可遏：“你这是干什么？”
“与其死在C国手里，还不如、不如死在主人的手里。”口齿开始不清，身子的温度慢慢冷却下来，司玥的意识却比以往的每一刻都要清晰深刻！
宋伊平静地可怕，没有大喊大叫，惊慌失措，甚至连气息都是那般地平稳：“你该活下来的，哪怕为了慕容。”
以往那个温润优雅的男人，如今不复存希，慕容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整个人愈发地沉默寡言，醒来之后唯一说过的话，是请辞少尉一职。
她守在他身边两天两夜，看着他几乎无法正常进食，只能靠着输入营养液维持正常的身体供养，甚至连最基本的日常料理都无法做到，心头更是针刺了一般！
“你现在死去了，他这辈子就真的好不了了！”
或许连慕容自己都看不透，司玥在他心头的重量，早已不自觉加了砝码！
“不管你是否是秦真真，你已经代替她融进了生活，不论好坏。”
司玥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谢、谢谢。”
“帮我，照顾好他。”
她这算不算是强人所难呢？
可走到这一步，除了那个男人，她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作、作为交换，A国的杀手任务失败之后，会在不同的地方、时间，制造成意外事故死去，自杀，是杀手最后一项任务。”话断断续续地，司玥眼皮子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气若游丝，“你和慕容，要、要小心啊。”
这个女人——
宋伊缓缓闭上了眼睛：“司玥，你真的太狡猾了。”
路过医务室，两位同她共过事的护士咬着耳朵走了出来，声音不是很大，却一字不差地听到了她的耳里。
“秦真真叛国，还真的看不出来！”
“唉，我也没想到！”
“不过，好奇怪，竹叶青毒蛇的引进，还是她极力申请批阅下来的。”
“......”
狡猾么？不，她一点都不狡猾！
她只是生活在阴暗下太久了，久到连自己的本性都忘记了，习惯将最真实的自己掩藏得密封不透风，按照别人想要的自己展现出来。
慕容喜欢宋伊，好啊，她愿意成全签下离婚协议，她愿意将自己放到尘埃里苦苦去劝他们复合，哪怕心痛得快要在下一秒死去！
可惜，在她几乎快要真的将自己当做秦真真活着的时候，上头的命令传了过来。
投毒！
这种毒，秘密研制了很久，非A国稀有竹叶青可以解！
她承认她很自私，竹叶青毒性太强，她不敢使用在慕容的身上，只能借由夺夫之恨的噱头对宋伊下手，再逼迫她喝下毒药，好来发觉解药的存在！
“你为什么要救C市？”
眼角湿润了起来，司玥的体温在手中里逐步流失，她不想她死，一点都不想。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呼吸一点一点弱了下去，视线慢慢地模糊起来。
这种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为什么？
司玥费力地笑了笑，喉咙的血腥弥漫地更浓了，堵在其间说不了话，动了动手指只能无力地垂下！
很简单啊！
她不想那个男人在提到她的时候，那本不该出现的厌恶出现在他的眼里！
想想，她还是死了比较好！
“你占有慕容，我还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宋伊说不下去了，哪个女人会这般狠心和愚蠢，亲手下春药给自己的前夫和他的前女友，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疯子的行为！
“你死了一了百了，将一堆烂摊子交给我，满身伤痕给了慕容！”
“抱、抱歉。”
“我一直在困惑，你到底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秦真真即便在国外放任无度，秦家人作为血脉亲人，通过照片书信视频总归会晓得自家的女儿长成什么样的一个模样！
司玥手指紧了紧，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宋伊淡漠的嗓音继续幽幽从头顶飘来，砸在她的心头上！
“我去了一趟秦家，才知道，秦家原来是有对双胞胎姐妹！”
“三岁那边，姐姐在商场里走丢了。秦伯母见了妹妹日夜难过，掉眼泪，秦伯父不得已才以出国的名义将妹妹送走了。这一送，就是十五年。”再次回来的时候，秦真真早已不是秦真真，而是秦玥！
“帮、帮我，保、保——密。”最后一个字，很轻，几乎听不清，却耗尽了司玥全部的力气，甚至都没办法亲耳听到宋伊的答复，头歪倒在她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秦玥——”
秦真真的尸体被扔进了焚化厂，火舌吞没了她的发丝、皮肤和骨头，最后出来的骨灰白色中还带点黑。
宋伊偷偷将它带了回来，换上一个空坛子摆了上去。
去了第一医院，病房早已空荡了下来，护士小姐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房间，给下一位病人做准备。
赵菁闻讯赶了过来，脸色不是很好，将她拉到一边：“你怀里揣的是个什么东西？”
“骨灰。”
“啊？”投来一个困惑的眼神。
“是秦真真的。”宋伊不想多谈，避重就轻道，“你将我拉过来，要说什么？”
哦，差点儿忘了正事儿！
赵菁猛地一拍脑门：“你和林惜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心里咯噔了一下，宋伊面无表情地敛下眼睑。
“你骗鬼呢！”这么多年下来了，她还能不清楚她欲盖弥彰什么样？
赵菁索性将她拉进自己的办公室，从办公桌上递来一份报纸，火大道：“今早的头条，可却是你家老公的。”深更半夜，衣衫不整，后来还被拍到进入高级香艳夜店。
那里的女人，各各如狼似虎，波涛汹涌，逮着一个有钱的使劲儿地倒贴！
“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要是他真的负了你，我现在就去他公司门前闹去。”捋了捋袖子，好端端地一位救人的白衣天使毁三观地化身为市场砍价还价的大妈！
宋伊抽了抽嘴角，拽着她的手臂：“我和他离婚了。”
“靠——”赵菁飙了脏话。
“是我提的。”
“是不是他在外面招蜂引蝶？”还真没看出来，林惜朝这男人，居然这么渣！
“没有。”是她的问题。
现在他们离婚了，他爱找女人找女人，爱泡夜店泡夜店，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可是，为什么她快觉得断气了，心脏里猛地砰砰跳地很快，像是有无数只猫爪在挠，痒痒的、麻麻的，还酸酸的！
“老爷子知道吗？”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赵菁问出了重点。
宋伊皱了下眉头：“还不知道。”
他们才离婚一天而已。
“老爷子知道的后果，你知道吗？”
“会拿枪蹦了我吧。”这大概是她可以想到的最好的一个结局。
“你和他啊，就作吧！”
俩人将婚姻当成什么了？
结的时候连桌宴席都没摆，搞得她红包都塞不出去！
这也就算了，毕竟林惜朝一年多少多少亿在那里，也不差她这点钱。
但是，连离婚这么大的事儿，居然都没找她商量一下就离了，还真是是忍无可忍！
“已经作死了。”凉凉补充道。
赵菁头顶生烟，心都气疼了起来：“你啊你，真是的——”
一大早，翻到娱乐头条她就笑不出来了，偌大的标题林氏总裁寻欢泡夜店赫然入眼，照片上林惜朝那张帅绝人寰的正脸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侧脸清晰地被娱记抓拍到，手里还搂着一位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
她当场掀起了桌子！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犹豫了下，赵菁还是喊住了宋伊。
“你不会，是想要和慕容在一起吧？”
“......”
握着骨灰的力道紧了紧，指关节微微泛着白，宋伊扯了扯嘴角，眼底几乎没有多少温度。
“这事，永远都不会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