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谌瀚躺好,文采菁立刻指挥青柠将旁边的薄被盖上去,还是扑头盖脸的。舒唛鎷灞癹
确定看不出摸样来了,她才暂时松了口气。若她之前的猜测没错,被谌瀚害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只怕就是这个阿史那严烈。她好不容易把人运到这儿,可没打算转手再送回去。
马车里头很快安置妥当,外头,澹台兴哲还在跟他们周*旋。
“刚才你们叫我了吗?”对于阿史那严烈的质问,澹台兴哲一脸诧异,随后很是抱歉道:“对不起,我没有听到。”说完,顿了一下,又问:“不知几位找我有什么事?”
阿史那严烈冷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是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可惜没能成功涔。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他问。
“回家。”澹台兴哲淡定道。
“回家?”阿史那严烈皱了一下眉,“你家在哪里?”他们已经在这附近盘桓了几天了,可不曾发现有部落的营地,就算是散户也没有,不知道他回哪门子的家翳。
“浮云山脚下。”澹台兴哲信口说道。
阿史那严烈眉头又紧了紧,心中冒出一丝不确定来,浮云山脚下他倒是没经过,现在那边的具体情况倒是不清楚。
“马车里的是谁?”他继续问。
“我们家的几个小妹。”澹台兴哲道。
“让他们出来我看看。”阿史那严烈要求道。
“抱歉,不行,我家小妹得了风寒,刚去了那满求医,大夫说不能随便见风。”澹台兴哲面不改色,见招拆招。
听到这话,谌瀚立刻很配合的咳了两声。
阿史那严烈听着微眯了眯眼:“既然得了风寒,为什么不直接留在那满好好休息,还要这样长途跋涉?”
“家里穷,没有银子久住那满。”澹台兴哲说。
阿史那严烈不信的冷哼一声:“没银子住那满,倒是有银子买这么贵的马车啊……”
澹台兴哲略一迟疑,道:“这马车不是我们买的,是借的。”
阿史那严烈更不信:“什么人会借这么好的马车给你们用?”
“百里锦江大老板。”澹台兴哲很顺手的将百里锦江拎出来挡灾。
“百里锦江?”阿史那严烈没想到他会报出这样一个名头,怔了一下,问:“你跟他什么关系?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马车借给你?”
澹台兴哲正色看向他:“我把我后半辈都卖给了他,等送妹妹们回到家,我就会回那满去给他卖命一辈子。”
阿史那严烈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这些回答听着都无懈可击,让他一时找不到破绽来反驳。
文采菁坐在马车里听着,忍不住暗暗叫好。一直没看出来,原来兴哲不仅身手好,嘴上功夫也挺不赖的。她真是捡到宝了。
可是,就在这紧要关头,却意外的出了岔子。
自打拦住了马车之后,赤那就一直都没有说话,皱着眉,一直都在若有所思的盯着澹台兴哲看。
澹台兴哲早就觉察到了他异样的眼神,不过,刚才一直都专心致志的应对着阿史那严烈,他没空理会。这会儿,趁着阿史那严烈沉默的间隙,他就循着那视线的方向,回望了过去,这一看,却让他愣了一下。这个人看着很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对上澹台兴哲的眼睛的那一刹那,赤那想了起来,眼睛一亮,便叫道:“兴哲?你是兴哲,澹台兴哲?”
澹台兴哲没想到会被人认出来,顿时一惊。可是看着赤那,他却始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的。
马车里,文采菁一听到对方有人叫出了澹台兴哲的名字,心下瞬时一沉,暗叫了一声“糟糕”。
“澹台兴哲?”阿史那严烈眸中寒光一闪,看着澹台兴哲,问道:“你是澹台部落的人?”
“是的,殿下,他是澹台部落首领的儿子。”赤那很是兴奋的说着,看向澹台兴哲,道:“怎么啦,兴哲?不认识我了?是我啊,赤那。”
“赤那?”澹台兴哲琢磨了片刻,很快眼睛一亮:“你是赤那?”他想起来了,十六岁那年,他孤身一人去王都,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被狼群围攻的少年,便上前帮了一把,这少年便是赤那,随后,两人结伴同行去往王都,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只可惜,王都一别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大概快十年了,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澹台兴哲刚刚亮了的眸子很快便暗淡了下去。
赤那很是高兴,完全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点点头:“是啊,十年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这是要回部落去吗?澹台部落已经搬到浮云山脚了吗?”
澹台兴哲垂下头,沉默不言。
赤那终于觉察到了他的反常,奇怪的皱了一下眉,叫了一声:“兴哲?”
这时,只听阿史那严烈冷哼一声,说:“不用问了,他说不出来的,澹台部落可从来不曾搬到过浮云山脚。”他虽然长年累月带着他的人东奔西跑,但消息从来不曾闭塞过。
慢慢从十年未见的老友相逢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赤那脸上的笑容渐渐凝了起来,他看着澹台兴哲,面色沉重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兴哲?你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不等澹台兴哲说话,马车的车帘子已唰的一下自己打开了,一个模样姣好的少年盘腿坐在车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还冲他们挥了挥手,“嗨”了一声。
赤那和阿布瞬时变了脸色,阿史那严烈也是颇感意外,冷冰冰的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眼中却有一道惊诧的光芒一闪而过。
澹台兴哲和苏曼也同是一惊,倏地转头看她。
“公子,你出来干什么?”他沉声道。
文采菁将车帘子往身后拉了拉,拉严实了,才淡淡笑着看看向澹台兴哲,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看反正都瞒不住了,就自己出来了,免得他们粗手粗脚,弄坏了我的宝贝马车,我的马车可是很贵的。”说着,她笑眯眯看向面前的阿史那严烈等三人,招呼道:“好久不见了,几位还好吗?”
“臭小子,还我眼睛来。”见到仇人,阿布自然分外眼红,大喝一声,就驱马扬刀直冲了过去。
澹台兴哲面色一沉,“吭”的拔出腰间的刀,纵身一跃,直接向着那阿布飞了过去。
短兵相接,眨眼功夫,交手不到十招,阿布就败下阵来,被澹台兴哲一脚踢下了马。
随后,澹台兴哲脚尖轻轻踩了一下阿布那匹坐骑的马头,返身一跃,落回到了马车上,摆开架势,护在了文采菁的身前,气势汹汹的大喝一声道:“谁也休想伤害我家公子。”
原本被阿史那严烈留在后面的人一见阿布被人踢下马来,一窝蜂就要冲过来帮忙,却瞬时被澹台兴哲的这声大喝震住了。
连赤那也是一怔,看着澹台兴哲皱了一下眉,正欲开口说话,却被阿史那严烈抢了先。
只听阿史那严烈不屑的冷笑一声说:“你家公子?没想到啊,你堂堂一个澹台部落首领继承人竟然会卑躬屈膝的听命于一个卑鄙无耻的大周人,简直是我们蛮国的耻辱。”
澹台兴哲却是一脸凛然:“我不知道听命于一个大周人是不是耻辱,我只知道,公子于我有恩,于我澹台部落有恩,我就要尽心竭力护公子周全以报公子大恩。我若知恩不报,那才是卑鄙无耻的。”
“你……”阿史那严烈一时语塞,眸中很快闪过一抹杀意,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殿下……”赤那一看不好,忙阻止,“请殿下手下留情,他曾救过我一命。”
阿史那严烈望了他一眼,缓缓垂下了放在刀柄上的手,冷眼望向文采菁:“一命还一命,一眼还一眼。”
澹台兴哲听着心头一紧,握着刀的手也旋即紧了紧,口中坚决道:“谁也休想伤害我家公子。”他已做好了以死相拼的准备,姑娘绝对不能有伤害的,别说一只眼睛,就算一根头发也不能少。
谁知,文采菁却大大方方的应了一声“好”。
“公子……”澹台兴哲惊吓的转头看向文采菁。
文采菁看着他,安慰的淡淡一笑,随后望向阿史那严烈道:“我可以还他一只眼睛,不过,上次我的人里头少了的那条命你得还我。”
阿史那严烈看着她,微眯了眯眼:“我若还你那条命,你敢还他一只眼?”
“只要你还,我就还。”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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