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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瀚听着面色微沉,但并不惊讶,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似的,沉声问:“什么事时候发现的?”
“就刚才,周嬷嬷过去送水给她,结果发现人已经没气了。舒骺豞匫”
“怎么死的?”
“看着像是服毒自尽的。”只是看着像而已。
谌瀚眉头一紧,沉吟片刻,问:“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靠近过那个屋子?遴”
胡八摇头:“不曾看到。”不过就算不曾看到,也能猜到这事儿是谁做下的
。
“娇娘是谁?”宋霜天在一旁听得糊涂,好奇的问。
“是在侯爷书房伺候的丫鬟。”胡八很自觉的给他解惑箔。
宋霜天听着一脸意外,看向谌瀚,问:“大哥你的书房不是从来都没有丫鬟伺候的吗?怎么突然添了人?”
“是老夫人安排的。”谌瀚面无表情说。
宋霜天唇角一撇,一点儿不觉意外:“我猜也是,除了她,也没谁这么喜欢给你找不自在了。”
谌瀚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这次她的人又干了什么好事?”宋霜天好奇的问。
谌瀚面色一青,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你问太多了吧。”
“好奇而已,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宋霜天说着,眼见着他一副难以启齿的痛恨模样,心里头像是有一个猫爪子在挠一般,心痒难耐,嘴上说着不问,一转脸就看向胡八:“她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胡八瞥了谌瀚一眼,莫名的无视了他警告的眼神,脱口而出说:“她在侯爷的宵夜里头下了药。”说着,顿时一下,似是觉着还不够详尽,又添了一句,“春药,药力特别强劲的那种。”
谌瀚和宋霜天两人同时瞪圆了,一个是气的,一个是惊的。
短暂的沉寂之后,宋霜天终于忍不住再次暴发出一阵哄笑。
谌瀚又气又窘,先瞪了胡八一眼,怒声喝道:“滚出去,谁允许你多嘴多舌?”然后,又转头瞪了一眼抱着肚子,差点笑岔了气去的宋霜天:“你笑够了没有?没笑够滚出去笑,别在这儿扰我清静。”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宋霜天深吸了两口气,好不容易忍住了笑,眼见着胡八一脸委屈的往外走,便出声拦住了,“胡八你不用急着走,一会儿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呢。”
胡八迟疑的看了谌瀚一眼。
谌瀚只当宋霜天真的还有什么重要事情,就没有坚持
。
胡八见他默不作声,知道算是答应了,才安心的在门边停住。
宋霜天止住笑,看看谌瀚青了的眼睛,再想想他着道中了春药的事,好不容易耷拉下来的唇角又勾了起来,敏锐的将这两桩事联系在了一起。
“我说,大哥,你不会是因为中了春药,找小嫂子消火,小嫂子被折腾惨了,气不过才打你的?”
谌瀚脸立刻黑了,瞪向他的眼神似是要杀人一般。
宋霜天立刻明白过来,看来,又让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可又不敢笑的太放肆,只是低着头尽量忍着,可惜效果不佳,肩膀越抖越放肆了。
“你给我滚回镇国将军府去。”谌瀚几乎咬牙切齿道。
宋霜天完全不把他的暴怒放在眼里,屁股牢牢的粘在椅子上动都不动一下,好奇的继续问:“大哥不是从来不吃宵夜的吗?什么时候改的习惯?竟然还让那个丫鬟找到了机会在里头下药……周嬷嬷怎么也不看紧一点儿?”
谌瀚面色一沉,紧抿着唇角拒绝回答。
不说就不说,他问别人。宋霜天看向胡八:“胡八?”这就是他把胡八留下来要问的很重要的事情。
被点了名,胡八眉头一紧,忧心忡忡的看了谌瀚一眼。
谌瀚面色阴沉瞪着他,自然是不许他说的。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脱口而出说了出来:“侯爷是在娇娘来了以后才开始吃的宵夜,所以的宵夜也都是娇娘一手包办的,周嬷嬷也一直都紧紧盯着的,可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一听这话,宋霜天脸上的笑容就不由凝了起来,奇怪的转头看了谌瀚一眼,问:“怎么回事?你以前不会这么粗心大意的。”
谌瀚面上的神情有些尴尬,不由自主别过头,避开他的眼睛:“那有什么办法,再凶猛的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
他这边话音刚落,胡八那边就再次给他漏了底:“因为那个娇娘跟文姨娘长得有几分相似
。”
谌瀚两道浓眉立时竖了起来,一眼狠狠瞪了过去:“滚出去……”
胡八嘴角一抽,不敢再逗留,很快转身走了出去。
这回,宋霜天也没有再拦,反正他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原来如此。看着谌瀚,他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没想到他这个看着冷面冷心的义兄会犯这样的错误,只是……
暧昧的笑意没在他脸上维持多久就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和不耐:“压根儿不是什么服毒自尽吧。依我看,就是她下的手。堂堂一侯府的老夫人,竟然私藏了那种龌龊的东西,若是传出去,只怕面子里子都要丢光了。都十多年了,她怎么就还放不下呢?”
谌瀚眼底闪过一道沉沉的哀痛:“那是她最骄傲的儿子,突然没了,而且还是尸骨无存,换了谁谁都放不下。”
宋霜天看着他脸上的沉痛,只能无奈的叹息:“我知道,因为你自己也没有放下嘛。可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毕竟是战场,生死本就难料。”
“我知道。”谌瀚痛苦的紧皱起眉,说,“但我本可以救出他的……”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宋霜天不同意的摇摇头说,“当时我虽然不在场,不过我听爷爷说过这事儿,当时他们只有不足千人,却被上万蛮子包围,别说你压根儿赶不及去救人,就算赶上了,就凭你身边仅有的那几百轻骑不过是去送死而已。”
谌瀚默然不语,似是无力反驳他的话,不过紧皱的眉始终未松开。他说的这些确实没错,可于他来说,当时没有尽全力救到兄长,心里头总有那么一个疙瘩在。也正是因为这个,不管老夫人做出多出格的事情,他都是处处忍让,一来,她虽不喜他,但到底是他的嫡母,二来,虽然她这个嫡母不喜他,他的长兄长姐自小对他就是极好的,如今两位都不在了,他替他们尽孝是理所应当的,不管她承不承他的意。
“……所以,你也别老把灏哥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了。”宋霜天继续说道,“也别再无休止的迁就老夫人了。这次她只是让人给你下了春药,下次保不准就用上毒了
。”
谌瀚听着眉头一紧,迟疑了片刻,摇摇头:“她不会的……”
“你确定?”宋霜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谌瀚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他无法确定。
沉默了片刻,他才无奈的叹了一声说:“她到底是我的嫡母,而且,好好的一个儿子又突然没了,她心里有怨,我能理解。”
“就算她心里有怨,也不该把所有怨气都撒在你身上吧,灏哥的死跟你本来就扯不上关系。更何况……”宋霜天说着,忽然顿了一下,深深看了谌瀚一眼,眸底闪过一道警觉:“依我看,她对你用尽手段貌似并不单只是因为灏哥……”
谌瀚一听,眼中立刻有道晶亮的光芒闪了闪,仿佛也想到了什么,但嘴上却不愿承认:“你就别瞎猜猜了,除了大哥,还有什么能让她这么上心的。”
宋霜天眉头一挑:“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安平侯的爵位啊,她不是还有个亲生儿子的吗?听说,当初若不是清姐据理力争,你又占着嫡次子的名分,谌澈的年纪也还小,她根本不答应让你继承安平侯的爵位。如今可不一样,谌澈那小子终于长得有个人样了,说不定她已生了要替亲生的小儿子夺爵的念头呢。”
谌瀚眸光一暗,说:“你也说了我不过占了一个嫡次的名分而已。当年我若不是记在了她的名下,占了嫡次的名分,以庶子的身份,这爵位压根儿就轮不上我。”
宋霜天听了,颇为不屑的哼了一声:“在我看来,他们应该庆幸才对,若不是大哥你做了安平侯,安平侯府哪会有如今的声势?谌澈那小子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也就那副皮囊还能看看。”
谌瀚听着忍不住失笑,瞪了他一眼:“阿澈哪有你说的这么差?”
宋霜天不满的翻了个白眼:“我哪有说错?他本来就差。”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些了。”谌瀚无奈的笑着摆手摇头,“这些事儿你也别瞎操心,我自己会处置妥当的,你只要帮我盯紧文府那边就成了。”
“知道了,我办事你放心。”宋霜天拍着胸脯做下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