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书侧头,看到他一脸任她欺负的样子,心里恨得不得了,但偏偏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浅漠凝唇角愉悦的勾起,夏锦书哼哼一声,但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别扭的道:“药凉了。”
见她气消了,浅漠凝放下心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然后吻了吻她的唇,夏锦书皱起眉:“这药可真难闻。”
浅漠凝笑了一下:“习惯了就好。”
夏锦书沉默了一下,然后搂住他的腰,浅漠凝浑身一僵,然后回抱着她。
“浅漠凝,我好像更爱你了。”
浅漠凝揉了揉她的脑袋:“叫夫君听听。”
夏锦书挑了挑眉,看到他希翼的脸,夏锦书低下头,纠结了半天,声音很低的唤了一声:“夫…夫君……”
“嗯?什么?”
夏锦书差点咬掉舌头,她恶狠狠的抬头,双颊微红着道:“你听错了,我没说话!”
浅漠凝笑起来眼眸亮晶晶的,他说:“我听到了,我的少夫人……!”
夏锦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实话,刚才她叫夫君的时候,自己的心跳的好快啊,他的心跳的也好快啊。
两人磨叽到巳时,青叶端进来一盘冒着香气的桂花糕,她身后的青城端进来一碗苦涩的药汁,夏锦书看到桂花糕时,开心的弯起唇,又看到青城手里的东西,顿时皱起眉。
她抬手拿过青叶手里的盘子,就要动手,浅漠凝将她手里的东西端过去,在夏锦书愤怒的目光下,他慢悠悠的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然后道:“不喝药,不给吃。”
“我要吃了再喝药!”夏锦书伸手去抢,浅漠凝将盘子举在头顶,她怎么也够不到,气的跳脚。硬的不行来软的,夏锦书一屁股坐在床上,抱着腿,假装哭:“你又欺负我!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浅漠凝扶额,影妖他爹和柳姨没这么骄横,也不爱哭啊,生的女儿怎么这么……胡搅蛮缠!浅漠凝觉得这个词语很适合她。
“桂花糕是甜的,再喝药会苦,你确定要吃?”
夏锦书吸了吸鼻子,似乎有点道理哎,吃过甜的再喝会更苦。这样一想,她又看了看浅漠凝手中的盘子,咬了咬牙,端起药碗,咕噜一口喝光,她抹了抹嘴巴。咦?比起浅漠凝的,似乎真的是好喝太多了。
浅漠凝将盘子放在她面前,手指轻柔的勾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语气有几分无奈:“你呀!永远也长不大。”
夏锦书将桂花糕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道:“长大做什么?长大多痛苦,我才不要。”
痛苦么?浅漠凝笑了一下,并不发表意见。
夏锦书口中的苦涩微被冲淡,满满一盘的桂花糕也见底了,她满意的擦掉嘴角的碎屑,挂着笑看着浅漠凝。
浅漠凝发现,不管怎么惹了她,只要喂她东西吃,她就立马能开心起来,蛮好养的。
吃饱喝足,夏锦书惯例拿出皇血草看,随口问道:“第几日了?”
浅漠凝算了一下,回答道:“第十二日。”
夏锦书掰了掰
手指,有些苦恼的道:“只有十八天了,怎么办呢?”
浅漠凝笑了笑,凑近她,轻声说着什么,听着听着,夏锦书眼眸一亮:“雾草,浅漠凝你也太无耻了吧,人家姑娘家你都舍得动手,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浅漠凝扬眉:“江湖杀手女子数不胜数,若对女子怜香惜玉,我岂不是死了很多次?”
夏锦书挑了挑眉,似乎是这样啊,但是……我这也太无耻了吧。
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浅漠凝淡淡道:“这算无耻的话,凤阁被偷袭算什么?”
原来,那天她与青叶女扮男装去凤阁碰到了安戏语,她们虽然做的隐秘,但还是被安戏语看出了端倪,他假装去了灵阁,然后安戏语让他的妹妹安茹钰夜间带人偷袭了凤阁,这时候,杀阁在安茹钰带的人外又围了一层,而且活捉了安茹钰,雾影山庄的人不得已,便退了。
之后安茹钰并没有被放回去……夏锦书愤愤道:“真无耻,都无耻。”
浅漠凝笑了笑,夏锦书又问道:“安戏语会为了她妹妹而做出伤害他自己的事情?”
“他与安茹钰同父同母,关系自然是不同的,而且他一直呵护着他的这个妹妹。”
夏锦书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办吧,虽然有点损人利己,但不得不说,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幽酌!”
一抹黑影闪过,幽酌黑着眼眶,神色有些不好的道:“主子。”
浅漠凝眉梢轻轻一挑:“你几百年没睡觉了?”
“唔……没有几百年。”幽酌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回答道:“七天。”
夏锦书挑了挑眉,七天不睡觉,她竟然还能随叫随到……
简直了。
浅漠凝挑了一下眉:“安戏语怎么说的?”
幽酌眼眸一亮:“嗯对,他说让少主在上次给少夫人及笈的那个小山上等着,他会只身前往。”
浅漠凝点点头:“青影。”
青……影?夏锦书狐疑的看着浅漠凝,然而不是她的青影……一个陌生的青衣男子出现在面前,他不如浅漠凝看好,但也俊逸非凡,特别是腰间挂着一把青色剑鞘的宝剑,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活力。
浅漠凝手臂一抬,淡淡的香气飘过,幽酌身子软软倒下,青影在她倒地之前扶住了她,浅漠凝淡淡道:“你带幽酌下去休息。”
青影愣了一下,点点头,打横抱起幽酌,身影消失。
“哇,公主抱,好浪漫哦。”
公主抱?浅漠凝唇角一提,好听的声音如流水一般流过夏锦书心田,她听见他说:“锦书,我记得我九年前有抱过你哦,公主抱!”
夏锦书扶额,九年前她才六岁好吗?那算吗?算吗?
浅漠凝笑了一下,不再打趣她,轻声道:“咱们可以出发了。”
夏锦书点点头,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皇血草。
这棵草就是她娘亲重生的关键!
浅漠凝搂着她的腰,身影如一抹青烟般朝隐族外
飘去。
他的速度比上一次快了好几倍,不一会儿他们变到了目的地。他们来到上次及笈的地方,夏锦书上次就是跪在这里,接受着父王,姐姐,相公替她加礼。
浅漠凝唇角轻轻扬起,揉了揉她的脑袋道:“锦书长高了。”
噗……他怎么忽然说这个?
浅漠凝不再说话,两人并肩看着山下,那是他们刚才走过的路。
并肩看,天地浩大。
夏锦书弯起唇,他若是登基,后位定然是她的,不过她还真没想过在古代当国母。
“锦书在想什么?”
夏锦书回过神,扬眉道:“在想收集够了材料,就可以与娘亲团聚了。”
浅漠凝微抿起唇瓣,抱着她娇小的身体,一笑道:“这十年,锦书受苦了。”
夏锦书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天天在外面玩啊,吃啊的,哪里受苦了?”
浅漠凝轻轻抱着她,不再说话。
身后传来浅浅的脚步声,两人一同转头,一抹蓝色便入进眼里。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衣上狼狈的沾着血液。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变了。
夏锦书抿着嘴唇,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毕竟曾经关系那么要好。
说实话,夏锦书是觉得有些尴尬的,但安戏语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钰儿呢?”
安茹钰被幽月从暗处带了上来,安茹钰看起来气色不错,只是她被绑着,嘴上还塞着一个手帕。
看来浅漠凝没有虐待俘虏……哦不,人质。
“钥儿!”
“唔…唔唔……”安茹钰拼命地摇头,安戏语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眸光,他看向浅漠凝道:“你我明争暗斗十年,我相信你,希望不要食言。”
浅漠凝扬眉:“这是自然。”
安戏语拿出一把刀,在指尖轻轻的玩了几下,然后手腕一转,朝心口刺去。
他皱起眉,嘴唇抿的很紧,手下用力,只听噗呲一声,然后刀被拔出,鲜血汩汩而流,他的唇边淌下一串鲜血。
浅漠凝手一扬,皇血草被灵力掌控着,鲜血滴在皇血草上,皇血草散发出血色的光,安茹钰被吓得晕了过去。
夏锦书看到浅漠凝只是纯粹的收集着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安戏语,夏锦书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觉得浅漠凝很可悲,觉得安戏语也很可悲。
“差不多了。”浅漠凝手指轻轻一动,皇血草稳稳的落在夏锦书的手心。
浅漠凝撩起衣摆,席地而坐,他手腕转动,手心灵力幻化的花瓣围绕着安戏语。
安茹钰悠悠转醒,她看到她哥哥脸色白的像鬼,怒视着浅漠凝,她趁幽月不注意,挣脱开麻绳,拿出嘴巴里的手帕,手指轻轻一动,一股灵力带着浓郁的杀气,朝浅漠凝砸去。
夏锦书手一扬,便打散了她的灵力,安茹钰一惊:“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灵术?”
夏锦书冷冷的看着她:“不想让他死,就给我消停会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