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粉红色身影在前面穿梭,后面一个白色的英姿紧随其后,看着后面的一群人,她觉得自己跑得好狼狈好狗血的感觉,只是扔了一窜花给他好吗?而且还是误打误撞的好吗?而且是他自己反应太机智了把花打散了的?他自己条件反射害了自己还跑过来追着她?这合理吗这?
来人武功也不弱,朱小茄在这闹事中,本来就人多杂乱,再加上她身子短小,挤开人群显得特别吃力,别说,飞都飞不起,一个黑影将她笼罩着,后领子一紧,人就跟着飞了起来,她恐惧的看着自己身体脱离地面,然后被提起远离了人群。
“咚——”一声响声,是手撑在身后墙壁的声音,朱小茄长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前这个人,霸道总裁型?壁咚?啊!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又不是在上演狗血言情剧。
脸上的狐狸面具被他轻轻的一拨弄就掉在了地上,在黑黝黝的的小巷中发出一声清脆有突兀的响声。
“休想壁咚本姑娘,退后退后,壁咚要收钱的啊。”她被强悍的气息笼罩着,越来越强势的气压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尼玛,还真有他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她脖颈间,鼻息里全是他的檀香味,完全按照套路来的,接下来就是,他狠狠的一吻?吻住了她娇弱欲滴的樱桃小嘴?
不,一切都不,太狗血了,她拒绝狗血。还没等那男子靠近,她的手一抬,就重重的拍在他的嘴巴上,“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音,惊呆了对立的两个人。
一开始他听不懂壁咚,又听她在那里胡说八道,现在又莫名其妙挨了一掌,现在他很确定,这个人就是他找了很久一直了无音讯的那个人,他的银质面具只是遮住了他上面的大半张脸,余下的棱角分明的下巴和鬼斧神工的薄唇,让他真的如仙似神,带着让人震撼的神秘美。
“啊,刚刚你嘴上有蚊子。”因为那声音太突兀太尴尬了,朱小茄主动举手打破气氛。
“刚刚为什么跑?”男子把他固定在他胸和手臂之间,就是为了让这个女子不能再滑溜的跑掉,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她眼睁睁从眼前消失,找也找不到,这是一种无力感,让他身心俱疲。
“大哥,我就向你扔了一窜花,你至于追着我跑了一个乌苏镇吗?不是变态就是有病,我不跑等着被抓到挨抽吗?”朱小茄对这人的话表示很无语。
“问点有深度的问题好不好?”同样鄙视的眼神看着这个伪壁咚的爷们儿。
男子静默不语,只是慢慢凑近了身体,细细的问着她身上的味道,那香甜的味道,正是当年大漠黄沙中特有的芬香,让人着迷。
看着他越来越近,朱小茄睁大眼睛,“啪——”又是一巴掌,按在他靠近的嘴上。
“不准再近了,保持安全距离,拒绝不刷牙就接吻。”朱小茄一脸嫌弃,虽然熟悉但是对他莫名其妙的行为感到很不解,虽然承认他气质优,身材棒,但是也怪了点,估计神经有问题。
男子不管,看了她一会儿。才牵过她的手,就像那个深冬的夜晚,他牵着她小小的手走进森冷的祠堂。
“喂,放手啊,再不放手我叫非礼了!”朱小茄甩着那洁白如玉的大手,那男子高她两个脑袋,自己只齐别人的胸口,所谓的萌哒哒的身高差,大概就是这样,但是两人的关系显然不是萌哒哒。
那男人还真不放手,朱小茄又担心的看着他,巧舌如簧,“别给我说什么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我声音很大的,真的。”
“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咦,他还真说了,嗓音低沉有力,如一道魔咒,禁锢住朱小茄躁动不安的心,就在这短暂的呆愣之后,千万只草泥马汹涌的奔腾而过。
呕~~~注定狗血的一晚,快让它快点过去吧。
“呜呜——”这不是她被强吻的声音,而是她已经被现实打败的声音,狗血来得如此残酷又霸道,完全不给她一个纯情小女生一点点反抗的余地。
有个人影如鬼魅一般的出现,跪在白衣男子的身旁,那沙哑的嗓音惊得朱小茄一阵毛骨悚然。
只听得说,“主子,尉迟将军已经带兵到了姑苏城,从乌苏镇到姑苏城卫府还有十公里,主子,请移驾。”来人显然是带着催促的意思,就连朱小茄也知道他们有大事要办,但是这个人好像壁咚上了瘾,在自己手下面前都没有放下他高贵又霸气的胳膊。
“兄台,?烦你高贵的胳膊放下,我要转转我僵硬的头,可以吗?”朱小茄打算以柔克刚,她也没有怕过他,实在不行不放人,她隐身还不行吗?就不信你看不到我还能拿我怎么办。
男人这才放下了手,只是手腕一翻转,那小女子的柔荑就已经被握在了他微暖的手掌中,任凭她再使劲甩都甩不开。完蛋,真的遇上变态恋童癖的人了,从千万人之中竟然能一眼相中最好看的小女孩。她另一只手捏了捏挂在胸前的指香玉,只要将血沾在上面就可以隐身了,只要保护好它,自己就不会输得彻底。当然,要论武功肯定是从这人和这人手下逃不掉的,这个她们练武的只要一探息就能知道的事情。
朱小茄有点想哭,她被放在那‘变态’的马上,又是固定在他双臂之间,啊,这个霸道的‘变态’,现在她突然有感,变态不可怕,就怕变态也霸道。什么东西不学好,偏要学霸道总裁。
一行马匹在黑夜中前行,渐渐地远离了繁华热闹的乌苏镇。百花隐没在黑夜里,她最擅长于跟踪,所以就算是再厉害的对手,也很难发现她的存在,一边跟着一边向神昏之巅发出信号,小主人情况有变,一切救援随时准备着,但是目前不用发动,因为那人并没有恶意。
姑苏城是北湮帝国一个边陲大城,紧邻着世界的中心神昏之巅,是最接近神气的风水宝地,人杰地灵。与燕京皇都并称,世人都说‘北京南苏’,里面的苏就是姑苏。
而姑苏的知府姓卫,正是太上皇钦点的官员,没有枝繁叶茂的背后势力,没有朝堂上众多的党羽,当时为官的时候,太上皇正是看中了此人的清白身家,才将这名一块风水宝地交给他管理,什么也没要求他,只是让他做到为官勤廉,忠于社稷。
在他上任的这段时间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但是自从太上皇传位与少皇,这南方好像就隐隐不对劲了,这次亲自跑一趟也是很有必要的。
一行人踏入重兵把守的卫府,尉迟将军是就近一个城调过来驻守边防的将军,因为不信任姑苏的官员,所以提前做了准备,动用周边的兵马显得更明智。
白色的披肩洒下一个优美的弧度,朱小茄被牵着手往跟着大部队走在最前面,她看到周围的人好奇的打量着这群人,更好奇的打量着她,她转过头看着那群人扮了一个鬼脸,跟着又蹦又跳的往里跑,众人一看,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只是被这大人物拉着,显得她身份很是不一般,众人想,要不就是公主,至少也是个郡主。
卫府的正院围着一群人,这群人和她们身后的这些随从打扮是一样的,看来是身旁这人的亲兵,白衣人到来,那些围着的人规规矩矩的让出一条道路,整齐有礼的站在一旁,看到他们走去,还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看得朱小茄这个乡巴佬目瞪口呆,原谅她乡姑一个,没见过大世面。
人群之中跪着一个被全身绑得严严实实的小孩,一脸愤恨和不甘的看着白衣人,显然对白衣人白有着莫大的仇恨。
“呜呜呜——”那小孩嘴里肯定骂骂咧咧的,因为被东西堵住嘴巴,根本听不清楚,大概这些人怕污染了来人最贵耳朵的缘故朱小茄想。
“带上来。”旁边的人轻启朱唇,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众人一听,立马从暗处拖着几个人到前庭,那些人被一甩,就丢在了地上。是一家几口子,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大有小。
“窝藏质子?卫知府,朕北湮最清廉的知府大人,你的背后到底是谁,竟然比朕还适合当你的主子。”一只脚踏在那跪着人的肩膀上,让那人噗嗤一声就倒在地上,可见那脚下的力道之大。朱小茄只感叹这老人家太可怜了,被这么踩来骂去的。
朕?他自称朕?咦,比霸道总裁还高级的霸道人物。
“皇上,罪臣甘愿受死,只求皇上饶了罪臣的一家老小,皇上想知道什么。罪臣定当知无不尽,罪臣只恳求皇上给老臣一个机会。”
在这个如同一江浑水的官场上,如果不站住阵营,不投靠各方靠山,那么等待他的终将是灭忙,曾经他的靠山就是皇帝,那是最大的无可撼动的靠山,但是太上皇让位,新皇登基,新帝当年势弱,他只能选择一方保身,却没想到新帝能力如此强悍,到底是他错估了新帝,愧对先帝赏识啊。
一只脚踏在他匍匐在地的脑袋上,“还有力气求情?说,你背后是谁。”
白衣男人如仙人般的超凡气质,又如地狱修罗一样的邪气霸道,举手投足间,世人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他纤尘不染的白色短靴懒懒的踩在那跌倒在地上的知府,后面的男女老少哭哭啼啼,声音哽咽喊着“老爷老爷”,但是因为对面前这男人的害怕,都不敢喊得太大声。
“罪臣说了。只要陛下答应放了罪臣身后这些人,自然会给陛下一个交代。”那知府也是有几分骨气的人,只是迫于无奈才选错的阵营,如今这小皇帝羽翼丰满,他早已料到自己做的事情逃不出他眼睛,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来捉拿他。
“谈条件,就凭你戴罪之身?”说完,从旁边的侍卫那里取出一把佩剑,刚刚还一声傲骨的知府一脸惶恐的看着少皇,那剑头正直直的指着那在襁褓中的孩子,抱着小孩的小妾呜呜咽咽的哭着,口口声声唤着老爷老爷,把孩子紧紧地帮怀里塞。
旁边的侍卫却是不让,粗鲁的把女人推开,女人惊叫一声,就被那两人打晕在地,冰冷的铁器靠在小婴孩的脖子旁,那吹纸可破的肌肤渗出白玉般的光芒,冰冷下,小婴儿突然嚎啕大哭,顿时惊慌了被踩在地上的老人家。这可是他老来得子的宝贝疙瘩。
就在这时,老人家几乎老泪纵痕,朱小茄看不下去了,这如果真是个皇帝,肯定是个暴君,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说的就是他吧,虽然看起来如仙如神,高不可攀,但是从骨子里就是个冷血动物。
“喂喂,我饿了,你把我拉到这里不会就是看你怎么耍帅吧?没用的,你不是我的菜。”朱小茄突兀的一句话,击溃了这肃杀的气氛,让那些嘤嘤哭泣的背景声音都听了下来,好奇的看着她。
这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扎着两个翘辫子。粉嫩俏皮的脸蛋上一双眼睛扑闪扑闪要晃花人的眼。只见刚刚还浑身冷厉让人不敢对视的男人哐当一声扔了那铁皮块,声音威严,“来人,备晚膳。”
虽然没有再威胁,但是知府自知逃不过这劫难,见男子拿开脚跟着小女孩转身离去,他慌忙跪了起来,头重重埋在地上,声音正气凛然,“皇上,罪臣死不足惜,罪臣愿意交出质子,至于罪臣身后之人,罪臣只想单独与陛下说。”
“朕有的是机会让你说。”白衣男子头也没回,跟上蹦蹦跳跳闻着味道去厨房的小丫头。
“罪......臣......”那声音戛然而止,被一支划破黑夜的冷箭,一击命中,直射心门。与此同时,另一支冷箭直直射向那白衣男子,顿时,空气中杀气喷薄,冷意咧咧。
一时之间,院子里的所有人均全都训练有素的警备起来,又是几只不间断的冷箭射出,却都是朝着这白衣男子射来,因为小女孩离他比较近,所以难免被殃及,银面男子手中已经握着三只长箭,看到射偏的箭头转向朱小茄,慌乱中一把将手中的流矢投掷过去,打落下那要命的锐利。
“朱小茄。”男人身手如鬼魅,一眨眼就已经拦腰抱起粉嫩嫩的小丫头凌空飞起,躲过那些愈发秘籍的箭矢。
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纷纷向两人靠拢,形成一道看似散乱其实坚实有力的人墙,朱小茄再看刚刚那些哭哭啼啼的罪臣家属。全都被射杀在地,院子就在转瞬间经历一场腥风血雨,那些刚刚还有力气哭鼻子的人,现在连一口气都没有了。要是避开刚刚的暗杀,朱小茄可谓是得心应手,无泪经的第二层不就是专门针对暗箭这些的吗?长孙婪不知道多少次偷袭她都不成功,何况这些小喽啰。
少皇抬起隐藏在面具下的重瞳,看着站在门口一脸杀气看着他们的将军,尉迟将军,淡淡的吐了两个字,“叛徒。”
那尉迟将军毫不介意,只是双手抱手一握,“得罪了,来人,统统拿下。”他是那人的亲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从一开始就跟定的主人不是这个皇帝。
“突围。”纳兰玧北果敢的吐出两个字,周围人影崭动,变换着位置,看起来里面大有乾坤。
纳兰玧北抱着朱小茄,她一脸抑郁的看着这让她觉得自己已经倒霉到家的情况,这面具君也太奇怪了,她自认为和他曾经的关系就是一面之缘,但是这人一见面就像是故友重逢悲喜交加莫说,临时的时候还拉着她垫背,这要她真有个三长两短,辞音音该哭得多伤心啊。
他的亲信果然不同凡响,她当时遇到他时就注意到这些人的与众不同,那功夫绝对是不容小觑,一个顶百都不足为惧,她不知道这就是真正的大内高手,也不知道大内高手是从死人堆里挣扎出来求生的人,她只是认同这些人的本事。
她观察着这些人的防御与进攻,变化的阵型,迷惑人眼的招数,还有,还有为了能更大程度的伤亡对方不计生死的自取灭亡,这支队伍,真的是太强悍了,这就像是前一世的特种兵王。
而眼前这贵公子,竟然闲庭踏步,跟着队伍直直的向门口走去。
只是在经过打斗得应接不暇的尉迟将军时,才说,“三个编队就想来杀朕?记住了,一个师都很难。”那声音低沉沙哑,他就是以一种王者的姿态嘲笑着这些人的不自量力,轻轻拍了拍趴在他身上的小女孩,已经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卫府。
轻功一点。只是惊鸿一瞥,便消失在紧随其后的众人眼前。
站在门口的尉迟将军满面的血迹,从怀中掏出一块兵符扔给旁边的一个小兵,“下令下去,调动姑苏所有兵力,十万两捉拿朝廷钦犯,只要是戴着面具的人,都抓起来。”他手指紧握,一定要抓到他,不然他就是死一万次也挽回不了这皇帝对大人的疑心。
密林深处,一群人向北方马不停蹄的奔去,一抹白影一马当先,时时低头看着身前的娇小女子。
“呕~~~~”一口将肚子里的包子吐了出来,晚上本来就吃得太多,这马又跑得这么快,把她肚子里的馊水全都吐出来了,挂在洁白的马匹上,那马估计是一匹高冷的洁癖马,竟然突然惊叫起来,前蹄翻起,一股誓死要把这乱吐的臭丫头扔下马去。
“披星。”男人在身后紧紧的护着身前的人,语气有着无法抗拒的压力,让躁动的马儿一下安静了下来,只能用呜呜声来表达自己的不甘心。
就此刚刚拼命赶路的一行人才放慢了脚步。
“树参,宜宾城的人到哪里了?”刚刚发现尉迟将军的叛变就有暗处的影卫前去调动一直保持警备状态的临城军队,纳兰玧北想不到的是,自己身边竟然潜伏着这么一只大老虎,最开始只是因为东岳质子的出逃隐隐对身边的人有所怀疑,但是也不曾想到这个人不仅勾结东岳而且还暗自养兵培养亲信刚刚那些兵力绝对不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这些人,都是背后那人自己养的罢了。
“距离姑苏还有十里,出了这林子,就可以见到了。”树参恭恭敬敬的回禀,他就是刚刚一直在暗处的影卫。
“嗯,全都打起精神,放慢路程。”纳兰玧北白袍一撩起。将那被吐得赃物不堪的马匹身上擦干净,随手一扔,便有随从将这宝蚕丝针织描金素袍子收藏起来。
一行人继续前行,有点晕马的朱小茄看起来如一朵被蒸发干了水分的小花朵,耷拉着脑袋目光呆滞的看着一旁的景致,喃喃自语,“大哥,你这是强征良家小美女吗?能不能拜托你有点职业操守,给我家人送个信让他们不要哭着嚷着来找我了....”她在那里自言自语,说累了就喝口水,喝了就继续说,说了好久好像没听众,才问了,“喂,你敢不敢倾听一下被绑少女苦逼累累的心声?”
“敢。”后面的人吐出一个字,与她的叽叽咕咕相比较,别提有多高冷了。
就在此时,神昏之巅上,百花已经传消息到了长孙婪那里,只听他开口,“君九漾被北湮皇帝带走了。”他将看过的纸条在手中燃成灰烬,妖冶的眼中一燃烧的火焰,竟然在他的地盘带走他的人?
辞音音一听,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没想到也有男人看得上她?这个世界到底经历了什么?带回去是想被压还是被打?”她翻了一个白眼,余光中无意间看到长孙婪阴狠狠地看着她,顿时死死地闭上了嘴。不就毒舌几句吗?长孙婪你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