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
虎牢关外空无一人的旷野上,一支千余骑兵和一百五十辆宽大马车组成的朝贡队伍,格外显眼。
队伍中高高举起的十余面琅琊军战旗,猎猎作响,一辆辆使用三匹健马牵拉的满载马车上,都插着一面袖边黄底三角旗,中间是黑色的篆体“贡”字,
朝贡队伍的最前方,体魄雄壮的琅琊军佐尉稳稳举起一杆黑边袖底大旗迎风而进,大旗正中央有个用银线绣成的“刘”字,靠近旗杆的位置,从上而下排列四个大字:镇东将军!
这支朝贡队伍从离开青州开始,就成为各路诸侯密切注视的对象,一路经过济北国、东郡和河内郡,均获得鲍信、曹操、王匡等各郡县官员的热情关照,没有任何人敢这支队伍的主意。
强盗们看见这样的队伍远远就销声匿迹,诸侯们看见只能望而兴叹,大家心里都明白,若不是黄河封冻,青州的朝贡队伍不会走陆路,既然敢走征战不停盗匪出没的陆路,就不会担心有人他们的主意。
朝贡队伍在虎牢关下被西凉军官兵拦住,青州别驾国渊、城阳郡太守刘晔、青州府戍卫营都尉徐岩下车下马,分别出示青州府衙印信、朝贡文书和军队调遣命令,费了不少劲才获准进关,但被要求在关内停留三日,待禀报过国相之后方能定夺。
国渊扔出两个琅琊金币,随即换来两个重要消息:讨董联军南路军正在向梁国(今商丘市南)集结,董卓已经从长安赶回洛阳坐镇。
虎牢关至洛阳一百六十余里,快马一天轻松来回。所以国渊和刘晔在第二天上午就获准通行,西凉军还派出一名校尉和五十骑一路护送,于当晚亥时初刻,顺利进入破败不堪死气沉沉的洛阳城。
刚要就寝的董卓接到郎中令李儒的禀报后非常吃惊,立刻让人把一路护送的虎牢关校尉叫来。他要亲自询问。
听完校尉的禀报,董卓脸色变幻不定,好一会儿才微微点了点头:“刘子鉴的琅琊军果然名不虚传!还有那马车,载重二十石(约合62公斤)竟然跑得如此迅速,可见青州琅琊军的战力确实强大啊!”
李儒深以为然:“如非琅琊军强大,如今的青州恐怕已是贼寇丛生盗匪横行了。刘子鉴确实是个知人善用锐意进取的豪杰,不得不佩服啊!”
董卓沉默良久,忽然抬头问道:“你说,刘子鉴这次会给我带来什么?”
李儒沉吟片刻:“琅琊的精美器物和上等纸张绝不会少,他知道国相大人喜欢美酒。所以琅琊极品佳酿也是有的,估计还会像去年秋一样,奉送国相大人五百套青州铁工坊造的骑兵盔甲。”
“至于别的嘛,大约就是进献天子的五谷、豆油、雪盐、贡酒、纸笔、砚台、贡瓷、彩陶、钦点特制琅琊宝剑和齐郡著名的绸缎绢纺,刘子鉴每年的进贡不外如此。”
董卓遗憾地叹道:“我更想得到青州铁工坊的铠甲和军械啊!可惜了,咱们和刘子鉴没啥交情,这两年他对咱们、对皇帝都不错,也没和袁家那两个伪君子搅和一起。还算识时务,这也是我两年来没有动青州的原因,否则我早就准了朝中那几个暗中替袁家效命的大臣奏请。把刘子鉴调到朝廷来当个挂名太尉,再把青州拆他个四五块!”
“国相大人千万不可,其他书友正在看:!如此一来,就要树起个强敌了……刘子鉴经营青州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值此非常时期,只能拉拢。不能压,否则就遂了那些反对国相的奸臣们的心愿了。”李儒连忙进言。他还真怕董卓哪天被人挑唆真这么干。
董卓哈哈一笑:“你以为我真不知道这么干的后果吗?只是这拥有刘家宗亲血统的刘子鉴日渐坐大,让人心里不安啊,!”
“我敢肯定。袁绍、刘岱、公孙瓒那帮人看到青州的富裕强盛,看到刘子鉴德名远播,心里绝对不怎么舒服,估计比我还要嫉妒,一定在暗中虎视眈眈盯着青州!”
“这些家伙之所以至今还没动手,只是因为有我这个大敌存在,他们不敢两面树敌,否则刘子鉴就算是头猛虎,也扛不住群狼围攻啊,哈哈!”
李儒非常认同董卓的看法:“国相大人慧眼如炬,如果没有国相大人这个大敌,以袁绍四世三公的庞大人脉,很可能早已聚集起来围攻青州了。”
“正是有国相大人在,挽狂澜于既倒,一力撑起大汉整座江山,那些开口忠君爱国,闭口大汉社稷,却早已居心叵测的世家门阀奸臣贼子们,才会对国相大人恼羞成怒,进而群起而攻之。”
“说得好!确实如此,只需看看一年多来各地太守的相互征伐,相互屠杀,三岁孩子都能看透这些乱臣贼子的狼子野心,他们还有脸反诬我董某是篡国贼子,着实可狠!”董卓恨恨地低吼起来。
李儒笑道:“大人说的极是,正因如此,短时间内咱们不能再树强敌,先把集结于梁国一线的孙坚、袁术等几路人马击溃,进而设法痛击其余各路反贼,取得全局主动,之后才能对青州缓缓图之。”
“在此之前,大人还需交好刘子鉴,安抚好仍然效忠于朝廷的青州。”
董卓长叹一声:“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才你也听到了,护送朝贡车队的一千二百琅琊骑兵,竟然是人披甲,马披革,每个骑卒脑袋上的铜盔里面都是防寒绒帽,每个骑卒铠甲里面都穿毛皮衣裤,手上还套着清一色毛皮手套,脚下蹬的是清一色的高腰牛皮战靴,如此看来,刘子鉴的青州富得流油啊!”
李儒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人,听说袁绍多次厚颜无耻地向青州索要粮饷,最初刘子鉴碍于面子给了两次,可袁绍得寸进尺,要求青州赊销给他几达十万套的铠甲军械,刘子鉴一怒之下,停止援助所谓的联军,连粮草都不卖给袁绍。袁绍碰了个钉子,只能派谋士许攸赶赴临淄斡旋解释,刘子鉴却大摇大摆去徐州找陶谦喝酒去了。”
“这事传遍了朝野,我知道,说说你的意思吧。”董卓催促道。
李儒拱拱手提高声音:“既然如此,大人明天尽可堂而皇之以皇家宿卫需换装为由,向国渊和刘晔提出进贡三千套精钢铠甲和百炼横刀的要求,料那国渊和刘晔不会拒绝……”
“如此一来,大人再顺势提出求购两万套琅琊骑兵盔甲和马刀的要求,应该能够获得应允!反正堆在郿坞里的金银很多,特别是不能当成钱币用的大批白银,大人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不如换回精良武器,尽数装备大人的两万亲军!”
“堂堂正正之下,想必对大人一贯尊重的刘子鉴不会拒绝,这样既能白得三千套名传天下的琅琊精钢铠甲,购得两万套备受我军将士喜爱的琅琊骑兵盔甲,还可因此而加深袁绍等人对刘子鉴的怨恨,给了袁绍等人一个攻青州的借口!”
董卓刚听到要拿出金银时眉头紧皱,听到后面的好处立刻眉开眼笑:“好!妙计、妙计,一箭三雕啊!哈哈、哈哈哈!金银太多也不能吃不能穿,该花就花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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