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丫头,你该不会对他动了心吧?”齐磊的问题让宋意欢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她朝齐磊摇了摇头,涩声道:“齐伯伯,我没有。”
齐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语重心长道:“欢丫头,听齐伯伯一句劝,宁亲王府绝不是你的好归宿。宁亲王世子已经娶了妻子,娶的是你的长姐,这还是御赐的婚事,是绝对不能出错的。你……你若跟了他,就只能做个妾。可,你长姐,定安侯府会让你如此顺利给他做妾么?那会要了你的性命的!”
宋意欢轻声道:“这些我都知道。所以齐伯伯,我是一定要走的。待时机成熟,我就会带着轩儿永远离开这里。到那时,我们寻个无人的地方,过清静的生活。”
齐磊回到椅子上坐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眼眶通红。
“我就说你怎么一直待在宁亲王府里不离开,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怎么直到现在才发现,若我能早些发现,便能早一些替你想办法了。”他十分自责。
“齐伯伯,你别这样想。怪只怪,命运太爱捉弄人了。”宋意欢垂下眼帘道。
“所以,你调查长月庵的事,便是因为想要拿到你长姐与人私通的证据?”齐磊皱眉沉思著,“既然你没能从这名单上看出什么,便说明对方做得极为小心,隐瞒了自己的行踪。不过,我们还有另一个法子。”
齐磊抬头看向宋意欢:“她是如何诊出有孕的,又是何人给她开的落胎药,只要将那位大夫给找出来,我们便有了人证与物证。”
宋意欢用力点头:“齐伯伯说的没错,那位给长姐诊脉的大夫我们也得想办法寻到。只是,京都城有那么多医馆,要想找到此人,只怕需要耗费上很长时间。”
“你放心,一切有我。不论是那位能够治好轩儿的神医,还是那个为你长姐诊脉的大夫,我都帮你寻找。”齐磊语气放缓,看着宋意欢的目光里充满了心疼。
“倒是你,又得回到那牢笼里,与那贱.人周旋。”
宋意欢抬头看了看向空中伸展的葡萄藤,目光充满了坚定与顽强。
“齐伯伯你曾说过的,天还没塌呢,我会小心应付,争取取得长姐的信任,套出有用的线索,再还之一击。她如此算计我,我绝不会让她好过。”
拜别了齐磊,宋意欢戴上帷帽,走在返回宁亲王府的路上。
而在她离开之后没多久,姬陵川骑着马儿急急停在永宁巷口,跳下马儿,他大步向着巷子内走去,来到了某一扇门前,抬手敲了敲上面的门环。
“你这丫头,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东西?”齐磊无奈打开门,对上的却是姬陵川的脸庞。
愣了一瞬,齐磊笑道:“陵大人,你怎么来了?”
姬陵川没有遗漏齐磊方才话里提到的称呼,他握紧手中的东西,道:“她方才来过?”
“你是说欢丫头?陵大人是特地来寻她的?”齐磊道,“那可不巧,她刚刚才离开没多久。陵大人若是要追,此时应当还是追得上的。”
姬陵川却是沉默了下来,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衣摆上不知何时沾染的泥水,将手中握著的东西朝前递去,道:“这是了结案子的赏赐还有嘉奖令,既然她已离开,便由齐叔你转交给她吧。”
齐磊应声接下,随后惊讶的发现手中的两个钱袋沉甸甸的,里头怕是装了不少银子。
“陵大人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喝杯热茶再走?”齐磊招呼道。
姬陵川却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姬陵川出了永宁巷,便翻身跨上了那匹马儿,他看了看宁亲王府所在的方向,猜想宋意欢应当已经走在回去的路上了。扯了扯缰绳,他调转马头,向着城外而去。
长月庵位于城西郊外三十里处,从京都城到长月庵走官道需走上一个时辰才能到。
不过姬陵川的马儿是上好的千里马,加上他骑术精湛,只跑了半个时辰他就抵达了长月庵外。
到了长月庵,他并没有急着进长月庵内见宋南歆,而是在距离长月庵百米外的小树林里停下,吹了一声特殊的鸟哨。
不一会儿,便有一名侍卫悄然从长月庵内离开,单膝跪在了姬陵川面前。
“属下见过世子。”
姬陵川淡淡道:“将世子妃这几日在长月庵内的一举一动向我说来。”
“是!”那侍卫低声道,“三日前,世子妃抵达长月庵后便宿在了长月庵后院的禅房。这三日,世子妃早起便同长月庵的尼姑们一同念经祈福,为亡者超度,吃过午膳小憩后便手抄经书,直至傍晚。用过午膳,世子妃会同庵内的尼姑们一同讲经下棋,于戌时末熄灯入眠。”
“她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长月庵?”姬陵川问道。
在侍卫那里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姬陵川便陷入了沉思。这么看来,宋南歆在长月庵内倒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小动作。
可他总是在她身上感觉到许多怪异之处,让他难以忽视。
“你去取一份世子妃抄写的经文,拿过来让我瞧瞧,切莫惊动了任何人。”
姬陵川派来保护宋南歆的侍卫是他经过精挑细选和精心训练过的,身手十分矫健,只离开了片刻,就又带着姬陵川所要的东西回到了他的面前。
“世子,世子妃所抄写的经文在此,请您过目。”
姬陵川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展开手中的经文,拧眉打量了起来。
宋南歆抄写经文用的是上好的临安宣,小巧的簪花小楷整齐的排列著,粗略一看,与姬陵川被收藏在黑木匣子里的那些信笺上的字迹确实极为相似。
只是,或许是姬陵川最近常常翻阅黑匣子里的那些信笺,那些字迹深深的印刻在了他脑海里,因此他很快便发现了不同。
尽管字迹极为相似,但有一些字的笔画,在写法上有着明显的差异。手边这张经文,字就写得略显急躁了一些,不够沉稳。
姬陵川不由又想起了国子监里那些消失的资料。宋南歆在五月时去国子监将她在国子监的卷子都拿走了,她目的为何?那些卷子如今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