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陵川的手恰好按在了她方才被烫到的那个地方上,宋意欢摇了摇头,轻声道:“是方才不小心弄倒了灯台,油灯溅到了手腕上。”
“怎这么不小心?”
姬陵川口中虽是责怪著,却抓过她的手,在她被烫到的地方用掌心揉着,好缓解她被烫到的疼痛。
这不轻不重的力道情不自禁让宋意欢红了脸,感觉自己双耳烫得吓人。
“世子,你受伤了,还是静养为好。”
事到临头,她又有些想退避了。犹记得上一次两人亲热,他把她折腾得够呛。
姬陵川却不允许她逃开,将她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他在她耳畔轻声道:“嘘,莫要说话,我还是更喜欢你不说话的样子。”
滚烫的气息扑在耳边,让宋意欢难以抵挡。
她没有留意到,男人目光越发暗沉,揉着手腕的动作也变了味。
她的身子对他十分熟悉,不过只是这样轻轻撩拨著,就在他怀中化作了绕指柔。
比起上一次被他招来侍寝不同的是,这一次男人不再只是局限在她的身上留下烙印,他竟是勾起了她的下巴,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
宋意欢无比惊讶,齿关微张,旋即就被他完全占据住了主动权。
他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转瞬间两人就调换了位置。
气息被他尽数夺去,宋意欢身子越发虚软无力,为了支撑住自己,她的双手本是抵着他的肩膀,不知不觉环住了他的颈脖,如同悬崖上那些孤零零的藤蔓,紧紧的攀附在岩石上以求生存。
他的吻与在山中的截然不同,吻得绵长而又深刻,他细细品尝著甘甜,品味那让他魂牵梦绕的杏花想,仿佛饮下一坛女儿红,醉得不知所以。
他太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她动情,带着薄茧的手一寸一寸划过她的肌肤,带起了点点火星,他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温柔,击溃了宋意欢最后一道防线,时隔数日后,两人在这帐篷内,终于又再次拥有了彼此。
长夜漫漫,姬陵川几乎不让怀中的人儿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他仿佛是在战场上调兵遣将,战鼓此起彼伏,骑兵与步兵兵刃交接,战况如火如荼。
肌肉虬结的臂膀牢牢支撑着她,让她得以攀附在他的身上,细密的汗珠挂在他胸膛之上,再随着动作一次又一次滴入黑暗中。
这个秋夜不知为何异常的漫长,漫长到宋意欢以为这个夜晚不会过去了。
直至外头的天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男人这才鸣金收兵,放过了她。
今夜宋意欢本想露出些许端倪好让姬陵川有所察觉,然而体力耗尽,她压根就没有精力去想暴露的是,累得闭上了眼睛在他身侧沉沉睡去。
姬陵川从背后将她拉入怀中抱着,闻著从她身上传来的清浅杏花香,也闭上了双眼。
宋意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的巳时了。帐篷内就只有她一个人,姬陵川早已不知去向。
撑坐起身,宋意欢看向身后,床褥凌乱不堪,让她回想起了昨夜两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耳朵又不由得滚烫起来。
她神色不见惊慌,而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道被灯油烫出来的印子,又寻了铜镜看了看自己的脸。
“白芍”留下的药据说仅能维持六个时辰,她大致估算了一下,脸上的易容怕是快要支撑到极限了。
没有叫人进来伺候,宋意欢洗漱了一番,更换上干净的衣裳,随后便出了帐篷。
帐篷外守着两个下人,见她出来,恭恭敬敬屈膝行了礼:“世子妃。”
宋意欢不轻不重应了一声,随后便朝着她和宋南歆所在的帐篷走去。
因她离开时已是巳时,营地内到处都有人走动,不一会儿,宁亲王世子妃昨夜在宁亲王世子帐篷中留宿,直到次日巳时才离开的消息就悄悄流传了开来。
宋意欢回到帐篷里时,宋南歆早就已经起来了。又或者说,整个夜里她几乎都没怎么能睡得着。
怎么能睡得着呢?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没能顺利除掉宋意欢,一直跟随在身边替她出谋划策的崔沐远不见了踪影,为了瞒住她不能有孕找人侍寝的事还需得小心谨慎,桩桩件件,几乎将宋南歆压得喘不过气来。
看到宋意欢赶在六个时辰前回来,她悬在心头上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忍不住埋怨道:
“怎到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再迟一些,便要露馅了!”
宋意欢一脸无奈,低着头讷讷道:“世子昨夜不知怎么的,体力特别好,仿佛不知疲倦似的……”
“够了!”宋意欢还没说完,就被宋南歆给厉声打断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母妃那里请安已经迟了,快些换回来吧。”
宋意欢应了一声“是”,上前给她们两人除下脸上的伪装。
更换衣物时,宋意欢的手顿了顿,发出了一声惊呼:“不好!”
宋南歆已经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貌,听到后转过身去看向她,眉头紧皱:“又怎么了?”
宋意欢抬起自己的手腕,朝宋南歆道:“昨夜侍寝时,世子抓了我的手腕,触碰到了我手上的伤,他……他知道我被灯油烫伤了。”
宋南歆一惊,这才回想起来宋意欢被烫伤是怎么回事。说起来,还得要怪她动作太大,打翻了桌面上的油灯,才有了这么一出。
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错,宋南歆怨不得宋意欢,可为了不让姬陵川察觉她找了人替她侍寝,她不得不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和宋意欢一样。
可真是麻烦!
走到桌前,宋南歆朝宋意欢没好气道:“还不是怪你昨夜同我说了那些话,害我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往后你可要当心点,莫要让自己受了磕碰,连累我也要受罪。”
宋意欢捧起油灯,轻声道:“意欢知道了,意欢以后会注意的。姐姐,灯油很烫,你可要忍着些。”
话音未落,她倾倒手中的灯台,滚烫的灯油尽数滴在了宋南歆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