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定安侯掉入了定安侯府那结了冰的莲池里,被冻了个透心凉!
而方才那总是不远不近在眼前的鬼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定安侯满脸惊恐,在湖水中死命挣扎:“救、救命啊!”
“侯爷落水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黑暗的侯府接连亮起了灯,巡逻的家丁闻讯赶紧跑过来,着急忙慌下水去救定安侯。
定安侯被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喝了好几口冰水,整个人都冷得昏了过去,下人将他的人中掐得紫了他才吐出几口水苏醒过来。
侯府因为这一变故变得一片混乱,下人们询问定安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定安侯浑身颤抖,冷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口中只道:
“鬼、鬼……”
而莲池对面的大树下,隐藏在黑暗里的宋意欢注视著这一切,眼里满是漠然。
定安侯被下人们手脚并用抬回了屋内,待侯府喧嚣止歇后,宋意欢调转方向,再次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让飞雪守着书房外,宋意欢推开了门,再次踏进了定安侯的书房。
这一回有了经验,不再将目光放在外头的书架,而是直奔书房最里侧,看向上回被她不小心触碰到的铜鼎。
她微微凝起眉头,扭动了那铜鼎,只听“咔哒”一声响,面前的书柜和墙向旁边移动了些许,透出了一丝光亮。
宋意欢走上前去,没有费多少气力就移开了柜子,露出了隐藏在墙里的密道。
密道两侧悬挂著用以照明的油灯,宋意欢警惕地回头看了看身后,随后便走入了密道中,再伸手转动密道墙上的小瓷瓶,那道柜门又缓缓自动合上了。
宋意欢沿着密道向前走,不过十步就进入了书房后面的密室中。
定安侯书房的这个密室并不大,四四方方的,四周放置著的也是书架,而在那书架上却放著许多上了锁的木匣子。想来定安侯是将极为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了这密室里。
宋意欢借着光,仔细辨认过书柜上的木匣子。
最后,将目光放在其中一个四面光滑,铜锁明亮的木匣子上。
这说明,这个木匣子常常会被定安侯触碰打开。
宋意欢将那木匣子取了下来,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她打量了一番上面的铜锁,取下头上的发簪,凝神试图撬开锁芯。
铜锁的锁芯并不复杂,宋意欢只尝试了片刻,耳畔就传来了清脆的咔哒声,手中的铜锁已经被她成功打开了。
手中的木匣子对于宋意欢来说仿佛重若千斤,这里面藏着的东西极有可能会让整个侯府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无比坚定,抬手打开了木匣子。
火光的映照下,她清楚的看到,木匣子里放著许多密信。
取出其中一封,宋意欢展开来仔细看了看,看完后,她面色变得无比凝重。又抽了几封密信看过去,她的唇角绷得很紧。
手里的这些信件,乃是定安侯与旁人通信的内容,宋意欢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只知道定安侯称呼对方为“文兄”。
定安侯与“文兄”谈的都是朝堂上的事,其中一封信件上还提起了宋南歆,说太后赐婚将宋南歆指给了姬陵川为妻,定安侯因此而官复原职。
对方回信时只赞了一句“天赐良缘”,之后便转移了话题。
最让宋意欢感到惊讶的,是定安侯昨日写了一封回信,信中提到了琼璃班的这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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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意欢放下手中的密信,凝眉沉思著。
若说定安侯与敦亲王有勾结,然而敦亲王与幽王在邢州伙同北狄起兵谋反,首领和叛军已被玄甲军尽数擒获。
定安侯这封回信,又是写给谁的呢?
宋意欢放下手中的信,目光落在桌上的文房四宝上,心中有了主意。
她取了空白信笺,坐在这密室中,一笔一划模仿著密信上的字迹,将信中内容拓写了下来。
得益于她一直以来在书肆里做着佣书,她模仿得几乎是分毫不差,恐怕就连定安侯看了都分辨不出真假。
她将自己拓写的密信放回木匣子中,又将铜锁重新锁上,把木匣子以及文房四宝一一归置回了原位,确认没有疏漏后,这才悄然退出了这间密室。
宋意欢离开定安侯的书房时,只觉得外头空气异常清新,带上飞雪,主仆二人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清荷苑。
被宋意欢带出来的密信,则是被她妥善的放置在了贴身之处。
……
尽管侯府连夜去请了大夫,但定安侯身子本来就有些虚,在这样的寒夜里落水,直接就病倒了,而且病得比孟氏和天青还要重。
不过短短几日,定安侯府就变得一片死寂,闹鬼的事让大家讳莫如深,侯府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被恶鬼缠身的人是自己。
对于这个结果,宋意欢很是满意。
抚摸著自己的脸,她这才知道易容和口技这两个技艺到底有多厉害,凭著这两个技艺,她在侯府里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再无人能拿捏她。
次日,宋意欢看了看时辰,便披上了披风,打算带着春杏和飞雪出门去。
去往侯府侧门时,宋意欢在回廊尽头看到了一个对她来说有些熟悉的身影。
宋南溪。
听到脚步声,宋南溪抬头朝她看来,接触到宋南溪的目光,宋意欢就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
宋意欢朝身侧飞雪和春杏道:“你们暂且退下吧,我与姐姐有话要说。”
飞雪和春杏退开,将地方留给了宋意欢和宋南溪。
宋意欢并没有开口,而是抱着汤婆子,笑吟吟看着宋南溪。
宋南溪唇角绷了绷,道:“是你做的吧?”
宋意欢故作不解:“什么?”
宋南溪说:“府里最近发生的这些,娘亲病了,爹爹也病了,是你在背后做的吧?”
“三姐姐怎么会这么认为呢?”宋意欢一脸惊讶。
“你一回来,侯府就接二连三地出事,只会是你做的。”
宋意欢脸上笑容加深,终于承认:“嗯,是啊。所以,三姐姐今日等在这里,是想要阻止我吗?”